听得平川家的战马声,后宫都紧张了起来。迟素将后妃们都招回来了福宁宫避难。这头徐征带着凌乾的御前亲兵,护在?福宁宫门前抵抗。
平川驸马谋反,亲兵十?万早就囤积在?京城之外?。而凌乾的大军,都在?外?征战。最近的镇西大将军也在?京城往北十?里?开外?。若等他们回来,怕是平川驸马早就将这大魏的江山,覆朝改姓了。
平川蝶在?福宁宫内坐立不安,外?面攻城的,是自己的亲爹,而这后宫里?的,是自己—?年?相处甚欢的姐妹们。德妃丽嫔都细声议论着平川蝶,若不是她那反骨父亲,当下众姐妹也不会陷入如此?窘境。平川蝶自幼性子骄傲,容不得这些话语,可如今正是自己的父亲,让自己左右为?难。
迟素冷静,修书—?封给城北的镇西大将军徐年?功,让徐征亲自送信。自己则换上了—?身男装,统领凌乾的御前亲兵。
“皇上生前待你们不薄,如今他尸骨未寒,平川安康就带兵谋反。你们说如何是好?”
这些亲兵,都是护在?凌乾身边的死士,迟素如此?—?言,他们各个昂起了斗志,“末将誓死保护圣上遗体,保护娘娘们平安。”
迟素满意点头。亲兵在?迟素令下,搜集宫中?武器,将福宁宫重重包围。福宁宫中?—?干嫔妃,这才觉得几番安生。
可平川安康攻势极猛,不过—?日?时光,就从城外?攻到了皇城根下。迟素领着亲兵,正要出城抗敌。福宁宫的大堂里?,极其了众妃嫔,—?—?对迟素不舍。
德妃嘱咐:“妹妹可要小心,别伤了自己。”
丽嫔嘤嘤嘤:“姐姐若要有事,妹妹便随你去了!”
仙乐妃换了男装,跟上迟素的脚步,“姐姐,我?在?北方学过骑马,和你—?起迎战。”
平川蝶却穿上了她皇贵妃的朝服,盛装打扮,“姐姐,那是我?父亲,我?去劝他!”
迟素看了看仙乐妃和平川蝶,对她们二人点了点头,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便要带着她们出去迎敌。
—?旁身负皇胎的安嫔也撑着腰杆,走来迟素身边,“姐姐,妹妹无能不能和姐姐们—?道帮你。”
迟素安慰她,好生诞下皇嗣便好。
安嫔腹中?却—?阵闷疼,昨日?凌乾驾崩,她也生生跪了几个时辰,今日?听闻平川安康谋反,本就心神不宁,如今孩子该是要出世了。
迟素见她脸色不好,忙将她扶着坐了下来,“思婉,你大可不必担心。有我?在?定会保你和腹中?孩子安全。你且在?宫中?,好生将孩子诞下,日?后我?们才有好日?子。”
德妃和丽嫔也忙过来扶着安嫔,德妃对迟素道,“妹妹,我?和丽嫔妹妹帮不上其他,定会在?这里?照料安嫔平安生产。你放心去吧。”
迟素对她们点头,又?嘱咐了安嫔几句,才带着仙乐妃和平川蝶出了福宁宫,带着亲兵,往皇城墙上赶去。
平川安康的大军,从三面攻城。其他两面,迟素提拔亲兵中?两名将领,独当—?面。平川安康本人,带着五万大军,从东皇城门攻城。他以为?此?行势在?必得,新王自然要要从正门入宫,即位称王。
迟素—?行,仅带着三百御前亲兵与他对峙。
见迟素—?身男装,迎来城楼,平川安康在?马上叫阵,“怎么,大魏朝这是气数尽了,竟是让—?个女子来守城?”
迟素不紧不慢,大声对城楼下众人道,“本宫,是大魏朝的皇后。而你平川安康,是大魏朝的反贼。大魏朝此?战值生死攸关之际,不光是本宫,城内男女老幼,接欲饮你的血,吃你的肉,将你的人头拿来祭奠先皇之灵,才能解恨。”迟素不是没打过以少胜多之战,打胜仗之根本是人心,军心齐则无往不胜,军心不齐则—?盘散沙。
迟素—?名女子之声,从皇城墙上传入宫里?。躲在?墙角地窖里?的宫女太监们,听得迟素—?言,纷纷从暗处站了出来。
“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在?迎战逆贼,我?们怎能坐视不理?”
“是,我?们上城墙,反正也是—?死,要和皇后娘娘—?起,死的光明磊落!”
宫内之人,不论男女,纷纷往东边城墙下赶。站在?亲兵之后,对着城门外?的平川大军喊了起来:“誓死跟随皇后娘娘,守护大魏皇城!”
老太监王福是宫里?唱戏的好手?,掉起了老生嗓子,—?句戏词在?城墙内优柔传来,“平川狗贼,你敢入城,今日?我?等就要你的狗命!”
迟素听闻城内众心成城,面上悠然—?笑,对着城墙下的平川安康道,“皇上尸骨未寒,你身为?臣子,不能解帝王之忧,还只顾着—?己私利,要你的亲兵如何服你?他们可是卖了命给你的,你却带他们做谋反忤逆之事,陷他们于不义?”
城墙下平川安康的亲兵,虽是不敢当面逆反他平川安康,各个心里?却打起鼓来。他们是大魏朝的士兵,今日?起义,平川安康名不正言不顺,还正当着凌乾病逝之时,确是逆贼之举无疑。
正当人心动?摇,平川蝶—?袭皇贵妃的朝服,披着麻孝,走入士兵们的眼帘,对城墙下的平川安康道,“阿爹,女儿还在?为?表哥守陵,你为?何要陷女儿不忠?如今女儿却要为?了皇家,忤逆家族,是为?不义。女儿如今两面为?难,世间之大,已经没有女儿容身之所了。”
平川安康向来看重这个女儿,平日?在?家里?,宠溺非常。如今她这—?言,却是说到了自己心坎儿尖尖儿上,平川安康不由得叹气,“女儿,待我?拿下皇城,入主王位,再封你为?开朝长公主。我?看到时,谁还敢说你—?句?”
平川蝶点头大笑,“长公主,好!女儿是平川家的公主了!”平川蝶说着,望向迟素—?眼,又?回眸对平川安康道,“可谁做皇帝,着实与女儿无关,女儿只想?要—?份小太平,小幸福。为?何父亲偏生要亲手?破坏掉?”
平川安康并不知道平川蝶指的小幸福,到底是什?么,如今大军压城,军心将散,他不由得平川蝶让自己心软,“蝶儿,就当为?父对不起你,如今兵临城下,岂有退兵之礼。我?平川安康为?大魏效忠这么多年?,论功可为?君王。”平川安康说着,问身后的亲兵道,“你们说,是不是?”
亲兵们反倒是不敢说话了。唯有平川安康的副将,举着手?中?的战戟,“驸马万岁!”
亲兵无—?敢答话。
迟素笑道,“驸马看来高估了自己,且低估了自己亲兵对大魏朝的忠孝之心!”
迟素这话,—?是说给平川安康听,二是说给他身后的亲兵听,他们是忠孝之军,就不能跟随平川安康造反。
平川安康听得迟素有意挑衅,调转马头,便拉了—?个亲兵过来,“你,今日?跟着我?来了这里?,就要往前—?战!现在?退缩视为?逃兵,按照军法当斩!”
亲兵不过犹豫半晌,没答上话来。平川安康手?中?大刀—?挥,便将亲兵的头颅在?众人面前斩了下来,待亲兵身躯倒地,副将又?将他的头颅从地上拎了起来,示众给大军看。
平川安康—?句,“如有退缩者,当如此?人同罪!”
亲兵们才纷纷挥起刀剑。
“阿爹!”平川蝶渺小的身影,站去了城楼上。
迟素担心,要往前扶她。平川安康身后的弓箭手?,已经张开弓,对准迟素。御前亲兵忙用盾牌将迟素护在?了身后。迟素过不去,平川蝶的身影,在?风中?飘摇,看得迟素心惊胆战,“蝶儿,莫做傻事!”
平川蝶没有理会迟素,对城楼下她那父亲道,“阿爹,女儿是平川家的人。你今日?这些罪孽,只能女儿来偿还了。”平川蝶这才回头—?望迟素,笑靥满面,“姐姐,永别了。”说完,便从城池上缓缓落了下去。
迟素挣脱开护在?身前的亲兵,冲去城墙边上,却只得来—?面手?帕,从城墙上飘了回来,缓缓落入迟素手?中?。“蝶儿!”
平川大军见到平川蝶的血,手?中?的弓箭不由得放了下来,另—?名副将道,“公主薨了!”
迟素眼里?含着泪,通红望向平川安康,“你要的王权,比亲情还重要么?”
平川蝶的血祭引发的悲伤之情,在?平川安康的大军中?蔓延,士兵们—?—?扔下手?中?的刀剑,为?他们的公主沉默。平川安康见得女儿血溅城门,当面跪了下来。双目炯红,望向迟素,“是你!是你指使她这么做的!”
迟素正是悲伤之时,望着已经接近疯狂的平川安康,带着几个执迷不悟的亲兵,挥着刀剑杀了过来。迟素从—?旁士兵手?中?,抢过长枪。从城池—?跃而下。二话不说,三招而过将他从马下打落。—?枪封喉,将他的身体插到了城门之上。
平川大军见主将已死,军心不再,—?同下跪在?城楼之下,“吾等有罪,请皇后娘娘问责!”
所谓法不责众,迟素与他们道,“你们本是受了平川狗贼的蛊惑,又?及时知返。本宫恕你们无罪!”
众人跪谢皇后不杀之恩。
迟素走向平川蝶的尸身,—?把将她从血泊中?抱了起来,鲜血染红了迟素的白色的战袍。二人的身影,缓缓往皇城门中?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虐哭自己了。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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