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张道长,您的符太神奇了,我竟然一觉无梦,睡得特别好。”宫沐林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是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疲惫。

“过了今天以后都能睡好了,今晚去你家,替你解决了这事儿。”

晚饭过后,宫家。

“宫先生,你以后还是少买工艺品吧。”张缘心看着一屋子的鸡,头都大了,什么品味?什么爱好?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以后不买了。”宫沐林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是他的品味太俗气。

这宫沐林长得挺帅,三十八岁的年龄,看着也就三十岁保养得不错,温文儒雅,气质彬彬,活脱脱一个文艺范的优雅男人,这人吧,真是不能光看外表,光看他谁能知道这是个花心成性,风流成瘾,荤素不忌,□□,太妹,洛丽塔,御姐,文青,小绿茶来者不拒,还主动勾引的垃圾渣男?

“你的品味和你的长相不符合。”张缘心别看是个小土包子,但是见过的世面可不少,能把家里的风格土成这样的,头一个。

“11点你就去睡觉,我在你房间,你不用怕。”

这次这张缘心没给他任何符篆,但是宫沐林对张缘心是一百个相信,压抑着心理的害怕上床躺下了。

张缘心盘腿而坐,静静地等着女鬼入瓮。

子时一过,只见窗帘微微晃动,红裙女鬼飘了进来,她直奔在宫沐林而去,想要和往常一样如梦。

却被坐在地上隐藏起息的张缘心一张符篆甩过去,符篆贴在女鬼身上将她灼伤,伴随着凄厉的嘶吼响彻房间。

“道士,宫沐林你竟然真的请道士来伤我?你这个负心汉,我要杀了你。”

女鬼俯身冲着宫沐林而去,却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拉扯住身体,不得动弹。女鬼用力挣扎但是越挣扎,身上的红绳嘞得越紧。

嘶嘶嘶的灼伤声音随着女鬼的动作不时发出,宫沐林听见张缘心叫他,宫沐林立刻飞奔出房间,将门关的死死地,张缘心之前告诫过他,听到叫他名字,就立刻离开房间将门关上,自己不出去,他不能擅自开门进来,也不能出声询问。

“李丽兰,你为何要对宫沐林纠缠不休,人鬼殊途,你难道不知?”张缘心声音非常严肃,置地铿锵。他手中攥着红绳的把头,精女鬼捆住。

“人鬼殊途?那只要他也变成鬼,不就可以了?我只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宫沐林答应过我,要与我一生一世。我只是在信守诺言。”

李丽兰此刻被用朱砂浸泡过得红线掺着金线捻成的绳子,将魂魄灼伤的越来越厉害,她已经要维持不住外貌开始露出原本的死相。恐怖凄惨,血肉模糊的凶相不时闪现,时好时坏。

“休要胡搅蛮缠,你二人年初已分手,距离你去世的时间有半年有余,你不过是恶念作祟,妄想窃取阳源,强留于世间,你短短半年时间将宫沐林半辈生气窃取,用于巩固自身魂体,瞒天过海妄想躲过地府鬼差的缉拿。”

张缘心言之凿凿,李丽兰生前便曾购买带着咒语金鸡项链,与玄门中人肯定有联系,死后能逃得过鬼差,也不会是偶然,这女鬼野心不小,继续留着她在阳世作恶下去。

她绝对不只祸害宫沐林一人,当宫沐林的阳气不够供她修炼,她便会将着手下一个无辜生人。窃取活人生机,乃是天地不容的大罪。

“小道士,你以为就凭你,能抓得住我?”李丽兰生前便是舌灿莲花,心思狡猾的人,此刻就算是陷入下风,她也不忘用言语来迷惑张缘心,企图伺机逃跑。

“难道我此刻没有抓住你?别耍小心思,我这金丝红绳用朱砂浸泡过,你挣扎的越厉害,魂体消散的越快,你一个一年不到的新鬼,就算用了邪术窃取活人生机修炼,也无济于事,你若是个千年厉鬼,才算稍微有点看头。”

张缘心这话可谓是嚣张至极,整个华夏能出此狂言的,出了老道士就属他了。算算时间,他的小桃花也该到了。

“哎呦,这不是多日未见的张天师么?怎么您这个大忙人总算想起我这朵被你抛弃的昨日桃花了?”一阵白雾自窗外飘进来,白雾散尽一位身穿白衣麻布,头戴高帽,手拿哭丧棒,腰间挂着锁链造型的白面无常。

“小桃花,都说了我下山之后会比较忙,我要上班养活我自己,你不是也同知道么?”张缘心见到他的无常搭档来了,就将女鬼身上的绳子松开,将金丝红绳收回来。

李丽兰一见绳子没了,立刻就想跑,但是刚一念闪过,脚上就被铁锁链缠住,浑身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哪里来的小鬼见了本无常还想跑?死了半年还留在阳世祸害生人,够你在酆都地狱喝一壶了。”萧桃夭,也就是张缘心口中的小桃花,是一名白无常。

此白无常非彼白无常,大名鼎鼎的黑白无常,范无救,谢必安两位爷怎么可能轻易出山?酆都阴司千万鬼差,这二位可是无常之首。

“你还没找到未婚夫?是不是你师父算错了,你不能总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等下去,这都好几个月了。”小桃花没了搭档一个人干活不要紧,但是没了生无常张缘心给他做好吃的香烛,给他烧车马人,还有他亲自叠的金山银山,打得纸钱,他吃饭都不香了。

“小桃花,在等等,我觉得他快出现了,要不你改天来找我,我先给你拿点香烛,你下去和小舌头他们分着吃。”

张缘心隶属无常管理局东北分局,以前在山里的时候他时间多得是,可以和小桃花,小舌头一起去走无常,因为他是生无常,又是天师,经常给同事分做些手工纸扎,手工香烛,给他们烧写金银财宝之类的。

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走无常,上学的时候总是突然被叫走,魂没了,身体就凉了,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吓个半死,后来他就学会贿赂同事,不让他们随时随地叫自己走,偶尔给点好处,他的生活也不在受这个烦恼。毕竟阳世的物价和阴间的物价不成正比。

他一百块钱买的金银纸,能叠出成千上万的金银元宝,他又是天师,寻常无常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手短,一切向钱看。一看看了好几年。

“在你心里我是为了一口香烛就消气的人么?”萧桃夭梗着脖子拉着脸。

“当然不是,小桃花是最可爱的白无常,你是东北分局第一局花,给,这些都是你的,这个袋子的你拿去分吧。”

张缘心哄搭档是有经验的,他喜欢自己是特别的,所以每次他都会单独给他准备一份,让他拿去显摆他特殊的地位。

“这还差不多,我走啦,有空来找你玩儿。”张缘心摆摆手,目送已经被搓成一团塞进收魂袋中女鬼和带着满满的收获,步伐轻松跳跃离开的无常搭档。

“好了,宫先生,你进来吧。”

宫沐林小心翼翼的踏进房门,他满脸期待的看着张缘心。

“放心吧,已经解决了,这项链你若是不想要,就当做谢礼给我吧。”张缘心捏着项链,其实这东西是个好的,只是被有心人做了坏用处。

“啊,可以,可以,我是不想要它,您能看上就拿走吧,我看它瘆得慌。”宫沐林现在看到鸡都害怕,心理阴影无限大。

“行了,事情解决了,我也该回家了,你收拾收拾睡觉吧。明天上午把这些东西在吉时挪出去就都解决了。”张缘心背起自己的小书包,准备要走。

“啊,这么晚了,要不您今晚就是我家吧,客房是干净的,平时都有人打扫。这都快一点了,明天在回去吧。”

宫沐林留下张缘心一方面是因为太晚了,刚处理完事情就让人家走,过河拆桥也没他这么快,办事儿也太不地道。大晚上的没这么做人的。

二者,张缘心睡这儿,正好明天上午他挪鸡摆件出门,让大师再给指点指点。一举两得。

“也行。”张缘心也没推脱,大晚上的他也困了。

第二日上午吉时一到,宫沐林就把家里所有的鸡,都清理出去,一部分送去老金店融成金条,一部分找个地方烧了。张缘心临走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和田玉的平安扣和一道平安符。

“这平安扣能为你抵挡一次灾难,如果玉出现了裂纹你要第一时间联系我,这平安符你也要随身带着,你现在阳气弱,平时少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火葬场,医院,坟地,墓地,博物馆都不能去,平日里多晒太阳,少走夜路,少行房事,多积攒一些阳气,三年以后方可正常。”

“谢谢,谢谢张道长。”宫沐林一一记着,他手里攥着平安扣,发现这平安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看肉眼很难看清楚是什么,仿佛被人拿矬子搓过。

“这平安扣,你洗澡时摘下来,平日里都带着,这上面用汉隶篆刻道德真经,正适合给你压压惊,凝神静气,安神镇定。”

道德真经全篇五千多字,张缘心用的方法是老道士教他的篆刻秘法,每个字小到肉眼难以辨认,比一块钱硬币大一些的玉扣能将全部经文刻下,实在是巧夺天工。

“这,这是经文?道德经有五千多字吧?”宫沐林好歹也是文化人,多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导演,这点东西还是知道的。

“这是我道家篆刻一学的不传秘术,好好带着吧,我走了。”

只留下宫沐林一个人看着平安扣发呆,这东西应该很珍贵,他也算是富贵人家,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这玉只是普通质地,但是这雕工确实世间罕见。

张道长真是个好人,竟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防身,连个钱字都不提,视金钱如粪土,这才是隐士高人,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

要是张缘心知道他的想法得笑死,这平安扣他书包小夹层中一大推,小时候老道士教他篆刻,让他每天都得练习,久而久之这些年就积攒下来很多个,不只是平安扣,玉牌,玉扳指,镯子他都有。

最开始用镯子刻,然后用玉牌,玉扳指,最后平安扣。

从大到小,逐渐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