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没事吧？”
见状，守在一旁的婢女忙端起桌子上的水递了上去。
本是想着让他漱漱口，奈何男人面色黑沉，非但没有接，反而还胳膊一扫，将送到自己面前的水杯打翻在地。
“滚！”
“滚！”
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震得房顶都跟着颤了三颤。
那婢女眼见这般情形，自是不敢多言，夹紧了肩膀扭身就要退下去，却在转身的刹那，被男人猛地拉住了胳膊。
婢女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回身正欲娇滴滴唤一声“老爷”，却见平日里斯文儒雅的男人，此刻面目狰狞的可怕。
“老爷！”
女子心神一凛，忙挣脱他的桎梏，奈何他扣着自己胳膊的手，却像是铁钳子，任她怎样挣扎，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非但如此，反而还对着她诡异地笑了笑，莫名其妙说了句，“莫怕，不会痛的。”
痛？什么痛？
婢女尚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觉肩头一痛……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源源不断的从四肢百骸传来。
“老，老爷，你要干什么？”
婢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对男人此举，似乎有些错愕。
然而，男人却像是压根儿没有听见，手中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在婢女身上剜着。
婢女虽生是条贱命，但何曾受过这样的“酷刑”？
没想到平日里最是和善的老爷，竟是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过顷刻间，便疼得心头直抽搐，五官也全都拧巴在了一起，“老爷，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男人一双满是算计的眼底恶狠狠盯着婢女，说话间却又再次举起刀子，往婢女心窝子上扎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暴躁，但心里仿佛有一个执念，一直在指印着他。
杀了她，杀了她！
“不，不要！”
冰冷的铁器刺在身上，婢女疼得死去活来，早已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
但，男人却好似不打算放过她一般，手中的刀子一下一下扎在她的身上，每扎一下，他嘴角的笑容都比之前更夸张了几分。
杀人的感觉，真好！
他心中从未有过如此的快意之感！
婢女意识渐渐模糊，却在最后一刻，听到男人嗜血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带着某种蛊惑。
“放心，今日你只是代我去死，等你死后，我定会给好好厚葬你的，哈哈哈……”
婢女心头一阵恶寒，强撑着一口气，正欲开口求他放过自己，却忽然间只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一般，且那东西每动一下，她都疼得不能自已。
“你，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
她暗哑着嗓音，唇角缓缓流淌的血，像是一条永不会干涸的小溪。
不一会儿便在地上汇聚出一大朵刺目的血色玫瑰。
男人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却答非所问，“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说着，又一刀，刺在婢女的心口处，婢女痛苦地痉挛了下身子，不过是眨眼间，便闭上了眼睛。
恰在此时，房门从外面推开，男人的贴身侍卫卫辽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话未说完，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屋子里的情形，卫辽大骇，转身就疾步往外面走去。
“站住！”
只可惜，被男人一嗓子吼得立在了当地。
“大，大人！”
他缓缓转过身子。
只一眼，腿肚子抖得差点儿没站住。
这，这是平日里那个温文儒雅的大人吗？
为什么此刻，他觉得如此的陌生呢？
还有，地上的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流了那么多血呢？是死了吗？
“蠢货，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冯花子那老东西给我找过来！”
男人刚擦完嘴角的血，奈何盛怒之下，又一口鲜血从嘴里呕了出来，尽数喷在了他胸前的衣服上。
就连桌案上，墨迹未干的书信上，也都被喷洒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低头看了眼已经脏污了的书信，心烦意乱下，一把抓起来撕成了粉碎……
似乎这样还不够解气，旋即又在屋子里来回的踱起了步子。那暴躁的样子，竟是前所未有。
他一向以文弱书生的面目示人，奈何今夜心烦意乱下，竟是忘记了遮掩……
不仅亲手杀死了身边的婢女，还被自己的贴身侍卫撞见……
不过，这他倒是不怕。
他怕就怕种在胡坚身体里的蛊虫，会被人反操控。
毒蛊一旦被人反操控，势必会让他死于万劫不复之地。
手下卫辽似乎被吓得不轻，连告退礼都来不及行，便仓惶着退了出去。
大人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看起来怎会如此怪异？
他心中暗暗思忖，脚上功夫却不停，急匆匆往冯花子所在处赶去。
一旦反噬成功，便意味着功亏一篑！
之前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这个胡坚，怕不是已被人捉住了？
想到了什么，男人心下一“咯噔”，脚下一个没站稳，便踉跄着跌坐回了椅子里。
偏偏椅子被他手肘一碰，去了别处，他就那样硬生生摔到了地上，蹲的老腚都要开花儿了……
一回头，却见方才的婢女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他心里大惊，忙伸手将那女子的眼睛合上了。
……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卫辽急匆匆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矮胖子。
“大人，冯花子到了。”
话犹未说完，便见那矮胖子虚虚冲男人行了个礼，“冯花子，见过慕容大人！”
慕容云峰此时早已换了干净的衣服，嘴角以及脸上的血迹也已经清理干净了。
就连屋子里，婢女的尸体，也不知被他给弄到了什么地方去。
“嗯，你先去门外守着吧。”
慕容云峰冲他微微颔首，面上已然恢复了正常之色。
卫辽顺从地点了点头，临走时，还不忘帮他们将门掩上。
“冯花子见过慕容大人。”那个矮胖子说着，就要跪下行礼，被慕容云峰阻止了。
冯花子来的路上听卫辽简单说了几句，如今见他面色阴翳，不免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