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妧在凌晨回到了剧组。
回了酒店,看了一眼微博,发现原先的热搜被撤了下来,她看到谢琛工作室发的申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就知道,这事跟她家哥哥没关系。
逛了会微博,上面舆论一边倒,全是声讨林唯,不得不感慨一声姐妹们火力十足。
这个事情,也导致了林唯很多粉丝纷纷退粉,路转黑。
可以说,林唯这是很得不偿失了。
至于林唯那边工作室,危机公关会怎么处理,秋妧已经懒得管了。
她那边再怎么编,反正吃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你自己主动上门勾引,被谢琛拒之门外的,这已经是实锤了。
秋妧心情大好,睡了个美美的觉。
第二天秋妧早早去了拍摄剧组。
十二月已经很冷了,秋妧只在肚子、后背贴了两个暖宝宝,又带了围巾手套帽子。
即使如此,出了门,那冷风也吹的她脸都快僵了。
到了片场,剧组只有零星几个人。
秋妧遍捧了个暖手袋坐到一边,拿出剧本,记今天的台词。
记了没多久,秋妧放下了剧本。
她看到了沈一白。
沈一白离摄影棚有点远,就那样站在那里,现在才六点多,天还是黑的,他的身影仿佛和也和暗沉的天色融为一体。
秋妧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他在抽烟。
暗沉的天色里,只看得见他指尖零星的一点火苗。
他微微仰着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天色的原因,看起来眉目里带了点郁色。
秋妧走过去,他听到脚步声,转过身。
“怎么是你。”看到秋妧,他有点惊讶,“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起的早嘛,所以就早点过来了。”秋妧道。
他笑笑,把剩下的烟碾灭。
“六级考的怎么样?”
“还行吧,反正我就那水平,要么挨线过,要么不过。”秋妧耸耸肩。
沈一白莞尔。
秋妧这才想起来,沈一白曾去过牛津大学进修,是个真真实实的学霸。
跟她这种学渣是不能比的。
不过沈一白只是笑笑,也没有说什么。
说来很奇怪,秋妧挺喜欢和沈一白待在一起的感觉。
沈一白在圈内待了十年,十年里都没有被曝出过黑料,和他合作了那么多的女艺人,也没有炒过绯闻。
他整个人的气质就像一块璞玉,温和干净,不论对待谁他都是谦逊有礼的。
他给秋妧的感觉,像和煦春光,又或是存了千年的古籍,每翻一页,都是沁人心脾的书香。
若说谢琛是漫天星辉,深沉又泠冽。
那么沈一白就是烂漫春色,稳重而温暖。
沈一白看了眼秋妧,他离剧组远,这里四面透风,秋妧和他聊了几句,脸就冻得通红,整个人也在发抖。
他便把自己大衣脱了下来,给秋妧披上。
秋妧一愣。
大衣还有余温,泛着淡淡又好闻的香气。
而沈一白脱下大衣后,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黑色毛衣。
寒风里呼呼地吹,他的身子却挺拔像青松。
秋妧连忙把大衣脱下来还给他,“沈前辈,我不冷的,我还贴了暖宝宝,你还是赶紧穿上吧,别冻感冒了。”
沈一白却笑笑,“没事,你一个女孩子,穿这么少,还陪着我站外面吹冷风,而且我体质好,不怕冻的。”
她穿的少?
她今天穿了长款加绒羽绒服,还带了围巾帽子手套耳罩,堪称全副武装了。
秋妧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接,“我就站了会被风吹的有点冷,等会进去就不冷了,前辈还是穿上吧,我不需要的。”
说完,把大衣往他手上一塞,一溜烟就跑了。
沈一白错愕地盯着跑的飞快的秋妧,半响无奈摇了摇头。
秋妧跑回摄影棚内,抱起自己的暖手袋。
太冷了。
坐了一会儿,看到沈一白也走了过了。
估计他是等自己散了身上烟味,才回来的。
两人在闲聊。
“你知道吗,你走的这俩天剧组还发生挺多事的。”
“什么事?”秋妧好奇道。
“剧组要临时换人,赵明臣因档期不能来参演了。”沈一白道。
赵明臣也是台湾一线明星,在电影里没多大戏份,算是个特邀主演。
秋妧一边喝水,一边随口道:“那换了谁来演?”
沈一白笑道:“说来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是你参演上个剧的男主。”
上个剧男主?
她上个剧是啥来着?
她突然睁大眼。
谢琛?
口里的水还没咽下去,秋妧被呛到,“谢……谢琛?”
沈一白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怎么了,瞧你吓成这样。”
谢琛啊。
她岂止是认识,简直不要太熟好吗。
“他什么啥时候进组?”
她记得他的那部《盛世山河》还没拍完,这下是要跑两个剧组了。
沈一白道:“就今天吧,今天我们三还有对手戏。”
秋妧:……
还有对手戏?
等等。
她赶紧翻了下剧本。
还真有对手戏。
她饰演的妖姬在勾引男主时,被大臣看到,然后说她祸国殃民,苦心劝男主杀了妖姬。
不仅如此,好像后面还有妖姬勾引大臣的戏来着。
而现在,大臣是谢琛。
妖姬是她。
最重要的是,剧本上写,妖姬身无寸缕。
拍是肯定不可能什么都不穿的,但是也应该会很暴露。
啊啊啊,所以她要当着谢琛的面,勾引别人吗?
怎么像大型出轨现场。
这让她怎么演!
秋妧生无可恋。
沈一白察觉到秋妧有些不对劲,道:“怎么了?”
秋妧心灰意冷道,“没什么,想想等会要拍的戏,我激动的不想说话。”
沈一白:……
等会要拍的戏?
他轻咳一声,道:“就是拍戏而已,你不用太紧张。”
秋妧向他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
她不紧张。
她只是有点想哭而已。
#
谢琛在上午八点到达了剧组。
他到的时候,秋妧正在和沈一白对戏。
“所以等会你一出现,我就拿脚勾倒你,然后你就被我勾倒在床上,是吧。”
秋妧认真对戏。
沈一白点头。
“卧槽,好羞耻。”秋妧捂脸。
太羞耻了。
她还是个孩子。
沈一白看她一眼,微笑道:“放轻松心态,我们争取一遍过。”
秋妧点头。
一定要一遍过。
要不然就太尴尬了。
谢琛一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秋妧一眼。
秋妧冷不防被他一盯。
她磕磕绊绊道:“谢……谢琛,你来啦。”
谢琛冷漠地点了点头。
秋妧:……
我做错什么,你怎么一副拽上天的表情?
谢琛身上带了一股寒气,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秋妧听小白说他刚拍完自己的那场戏,就赶忙飞了过来,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秋妧看的心疼,“外面冷,你过来点,这里有小太阳,热和些。”
谢琛双手插在裤兜里,听到她这句话,紧绷的脸色缓和了点。
他摇头,“马上就要开拍,不用了。”
秋妧只好作罢。
主演都到齐,等画完妆换好服装出来,就正式开拍。
秋妧一出来,差点冻成狗。
太冷了。
她只穿了一身轻薄的纱裙,整个肩膀和后背都露了出来。
她都感觉自己牙齿都在打颤。
拿了点纸擤了把鼻涕,秋妧上场了。
“清场,各部门准备,A!”
一身玄黄的皇帝刚批完奏折,遣散了下人,正准备上床休息。
他刚走到床边,层层鲛纱后,突然伸出来一只脚。
那脚柔腻白皙,指甲上涂满了豆蔻色,两相呼应,在这暗沉的夜色里,愈发的撩人。
听见女子一声轻笑,“来呀~”
来呀~快活呀~
秋妧脑海里瞬间浮现了这句话。
莫名羞耻。
皇帝眼神一暗,轻笑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女子轻笑,脚顺势一勾,皇帝被他带的身子一偏,倒在了床上。
入眼是一片雪腻,沈一白的眼神也忍不住沉了沉。
女子昵声道:“自从陛下上次把我悄悄带回来了,这都半个月了,陛下都没来过我的椒香殿……”
她尾音稍微翘了点,像是在委屈,又更像是在撒娇。
皇帝笑道:“你也知道,我刚登基,皇位未稳,手下那群大臣,尤其是那个曹文,一逮住我的错就天天上柬……”
他叹了口气,“不能见莺儿,朕也很难受啊。”
赵露莺顺从地笑,眼里却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恨意。
你的皇位,还不是我大梁皇室子弟的鲜血给你铺路的?
她此生最恨的仇人,就在她面前,可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做。
这条老狗,看似毫无警戒,实则外面禁卫每日夜都会换一批,驻守在宫殿外。
她不能急,国恨家仇,这些她都要在日后跟他好好算清楚。
赵露莺笑意盈盈,双手挽住了皇帝的脖颈,“今晚,不如就由妾身时候您吧。”
殿内红烛高照,一片旖旎风光,不时有女子的轻笑声传来,在这无边的夜色里,让忍不住遐想。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懂风情。
“嘭!”大殿的门,被人突然打开。
来的是曹文。
曹文是新科状元郎,更难得他还有一副琼姿玉貌,据说在赴往曲江亭的路上,京城所有妙龄女子都齐齐出动,光是落在他身上的香囊,就能装一马车。
新科少年郎,走到哪都是一段风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