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半个小时以前。
温实茂和舒媄雅准备去看场画展,结果打开门就看到温实良和温余站在门口。
舒媄雅脸上的笑容,瞬时就僵住了。
不过几秒钟就化身热情好客的主人,招呼着他们:“大哥和温余来啦,快进来坐。”
温余跟在温实良身后,假意热络:“二叔,二婶,黎漾在家吗?”
“漾儿这不是去小顾那里上课了嘛,怎么,余儿找她有事?”舒媄雅面带慈祥笑容。
温余稍显失落,垂眸叹息:“我是来给黎漾道歉的。哎,之前参加一个应酬,喝多了,说了些胡话,被有心人听去了,才惹出之后那些事情。”
“我本来是想直接替黎漾解释的,可是我公司经纪人拦着,也是怕我一出头,把事情闹得更大不好收场……这些天,我寝食难安,越想越后悔,这不就让我爸陪我一起登门道歉来了。”
保姆云姨给他们端上茶水,还切了水果。
温余说完就在观察他们的脸色,本来就是为了作戏,长辈们都是人精,她做了什么,大家都一清二楚。
她都登门道歉了,还有温家现任家主父亲温实良在,他们怎么都会顺着,把面子做做,不再追究下去。
从始至终,温实茂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二婶觉得,你们两个都长大了,是成年人了,有的话呢,不必跟我们解释。”舒媄雅笑眯眯的,还捏起水果叉叉了块水果,递给了温余。
接过水果的温余,笑意更浓,她就知道,舒媄雅当初能进他们温家门儿,还是他父亲这个长子嫡孙开口求了老太爷,不然她能有今天!
至于黎漾,不过是一个感情不深的养女而已。
更何况,温实茂和舒媄雅现在还要仰仗她父亲的鼻息,没道理抓着这事儿不放。
殊不知舒媄雅一句话,就让她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毕竟,我们也不能替漾儿做什么决定,更不能替她原谅你。”
温实茂看着温实良脸色不太好,十分自然地握住了舒媄雅的手,以示支持鼓励。
舒媄雅敛去笑意:“你还是等她来了,亲自跟她道歉,你说呢?”
“可是……”
温实良蹙眉,沉声打断:“你二婶说的对,你们姐妹之间有什么误会,就当面儿说清楚,亲人之间没有隔夜的仇。”
说罢,他抬眸看向舒媄雅和温实茂,眼底的深意尽显:“更何况,黎丫头从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一点儿小误会而已,想来她也不会跟你计较。对吧,媄雅?”
舒媄雅迎上他锐利的目光,转而笑了:“大哥,我看孩子们的事情,咱们做长辈的就别掺和了,再让孩子误会咱们以大欺小,逼迫她们认错和接受道歉……就不好了。”
温实良的脸色非常难看,阴云密布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发。
心疼老婆的温实茂连忙打岔,主动发出了邀请。
“是啊,大哥,反正漾儿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难得你今天来,咱们兄弟俩下盘棋怎么样?”
温实良睨了他一眼,虽看不上他处处尊着舒媄雅,但也给了他这个面子,顺势说:“就你这臭棋篓子,哪里来的信心跟我下棋?”
温实茂拧眉,一脸不服气:“嘿,大哥,你怎么当着我老婆和侄女的面儿,不给我留面子呢?”
“就你的水平,现在给你留面子,待会儿才是打脸。”
紧接着,两兄弟就去茶厅下棋去了。
舒媄雅招呼着云姨再拿些小吃点心来,恰好花店工作人员送花来了,就招呼着温余跟她一起插花。
看起来其乐融融,实则暗潮汹涌。
“余儿之前学过插花吗?这插花啊就像演戏,花要想盛放时间长一点,就要先剪掉一部分枝叶。而做个演员呢,就要去掉那些多余的心思,全身心投入进去,才能成就一个角色。”
舒媄雅说着,就拿起一支尤加利,咔嚓一剪子就把小一半的枝子剪掉了。
“果然,前辈的话不能不听,能少走许多弯路呢。”温余拿起一根含苞待放的香槟玫瑰,凑在鼻尖嗅了嗅,“可是,主花永远是主花,即使配材再过艳丽,也遮掩不住主花的魅力。”
“就像黎漾,她唱歌唱的那么好,能演唱苏诚导演电影主题曲,已经是对她能力和才华莫大的肯定。”
温余说着,就把手里的香槟玫瑰插进了花瓶最中间处,状似无意地瞥了舒媄雅一眼,“人若有了贪欲,妄求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结局,注定像外面落叶般飘零被人践踏,甚至还会连累一直维护她的人……您说对吗?”
舒媄雅笑容更盛,她倒是小看了这个温余,明明比黎漾只长一岁,这心机怎么这么重!
她的意思是,只要黎漾接了那部电影,她温余就能毁了黎漾吗?还要连她一起教训?
呵,想再伤害黎漾,也得看她这个当妈的答应不答应!
舒媄雅拿起一把红玫瑰,插进花瓶里:“说起来,主花旁如果没有配材陪衬,反之在一堆主花当中,也会变得无比平庸,甚至也会沦为你口中再艳丽也没有魅力的配材。”
就在这时,门开了。
黎漾和沈连煜愣了愣神,就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温余,你怎么来了?”
还不等温余假意客气两句,舒媄雅就率先开了口,一句话差点儿把温余气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