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峻醇已经记不得被书子秋关了多久,他一直置身在一片昏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完全不知道白天与黑夜,不知道日出日落,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
太多的不知道,太多的不确定,纳兰峻醇本能地喊叫着,他要出去,他不要呆在这里面。
可是,书子秋根本就不理会他,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似的,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
“你到底想怎么样?”纳兰峻醇骂了书子秋一通,没有得到回应,又忍不住放低了一些姿态在问。
书子秋说:“只要你告诉我,你与七绝谷的勾结,与什么人联系的,我便饶了你。”
他之前用了一些方法,纳兰峻醇都不肯开口,他只能从这侧面去做。
没有想到,结果依旧是不理想。
“我不知道,我哪里有跟七绝谷联系?”纳兰峻醇重复着相同的答案。
他记得,与他联系的人说过,不能说,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开口,一旦说了出去,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死亡。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有些事情可以好好处理,就比如说现在。
书子秋也算是看出来了,纳兰峻醇必然知道一些东西,但他心中有顾忌,不能说。
那么,他要怎么来让纳兰峻醇主动开这么一个口?其突破点到底是什么呢?
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用计诈纳兰峻醇。
首先,得让纳兰峻醇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太好,然后,他需要让纳兰峻醇主动提出来,再记录下来纳兰峻醇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最后再对比一下就可以了。
书子秋细细地想了一下,他身边的人,还有一些值得怀疑的。
根据自己的记忆与猜测,将七绝谷可能的人都悄然排了一个序,然后,模仿他认为最有可能的人。
当然,他没有一开始就进去见纳兰峻醇,而是藏身于暗处,一边看着人,一边说话。
说话的同时,他也感知着里面人的变化。
一旦纳兰峻醇有大的变化,他就可以确定下来。
他将七绝谷代号的人中可能背叛的试了几个,当用到谷耀的声音时,纳兰峻醇的反应最是大。
看来,就是谷耀了。
书子秋推开门,光自他身后洒入屋内,在屋中的纳兰峻醇受不了突然的光芒,本能地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是在做什么?”纳兰峻醇道:“终于是要放我出去了吗?”
“你想太多了。”书子秋看着纳兰峻醇,问:“谷耀与你联系的?徐洲之事,也是谷耀与你合谋弄出来的?”
“不是。”纳兰峻醇很是果断地否定了。
“不是?这种时候了,你还在说谎?”书子秋道:“看来,关你还真是下手轻了。没关系,你不认,我还有的是办法。”
他什么不多,就手段多,关了这家伙这么长一段时间,他居然还如此沉得住气,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纳兰峻醇心里却是复杂得很,在害怕书子秋的同时,又忍不住猜测其身份。
他怎么会对谷耀如此清楚?
书子秋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将人关在里面,转身去联系七绝谷的人了。
他倒是想要知道,他不在七绝谷的日子里,里面的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纳兰峻醇消失,最是担忧的莫过于其母孟妃,孟妃看着派出去找人,却又无功而返的人,问:“还没有找到吗?”
“娘娘,属下已经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有王爷的消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仿若从人世间消失了般,完全没有消息。
孟妃急得不行,她说:“再去找,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人给找到。”
“属下会尽力而为。”来人应声离开。
说是尽力而为,可连个方向都没有,他又如何能够保证将人找回来?
孟妃不蠢,自也明白那些道理,只是,她接受不了。
她不相信儿子是去了哪里而忘记了告诉她,这样的事情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是那个什么书子秋将人给带走了吗?连带着书子秋也不见了?
书子秋是燕沂凝的人,带走她儿子,是不是燕沂凝的意思?想到这一点,孟妃便是一阵说不出的恼。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发现了儿子的伪装?
不好!
如果真的是如她猜测的那般,那就麻烦了。
孟妃一个在屋中踱步,来来回回好几次。
终于还是没有能忍住,冲着外面喊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
“娘娘,怎么了?”贴身宫婢急急跑了进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孟妃,问道。
这是孟妃娘家送过来的姑娘,年纪虽小,但很机敏,甚得孟妃的心。
孟妃说:“本宫还是担心醇儿,想出去打听一下。”
“娘娘,此事你不好去做的,若是娘娘信得过奴婢,便将此事交给奴婢。”
“你有办法打探到消息吗?”孟妃问。
“奴婢会想办法打听出来的。”
孟妃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她现在确实是不好出去。
若是真的在这个时候出去了,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小丫头得了令,立刻行了一礼,慢慢退了下去。
而纳兰峻硕在去查探的时候,也发现了纳兰峻醇的消失,他立刻询问书子秋。
书子秋说:“人是我带走了,你不必担心。”
“你把他带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带走他?”纳兰峻硕有些无法理解。
书子秋说:“如果我不将人带走,你以为你和燕沂凝甚至是宫里的那些人,可以安然无恙?你难道还看不出来,纳兰峻醇是想要造反。”
如果不是遇到他,正好他是站在燕沂凝这边的,纳兰峻硕又正好是燕沂凝心悦之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多管闲事?
当然,即便没有燕沂凝,七绝谷的事情也不可能善了的。
纳兰峻硕道:“带我去见他,我要问他一些事情。”
“我都没能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你以为你可以?”书子秋道:“纳兰峻醇的嘴很硬。”
“只要找对方法,有什么不可能?”纳兰峻硕不答反问。
书子秋顿时笑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不好,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