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沂凝与神医对视一眼,然后,由燕沂凝去开门。
门一开,燕沂凝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管事站在那里,管事只是扫了燕沂凝一眼,便不停地往里面看,声音也再一次焦急地响了起来。
“神医,少主的情况有变,还请你过去看一看,邪医那边,我已经去了信,也已经得到了回信,他同意了。”
“啧,真是没有想到,你们这些人,做的不是人事,说的也不是人话,你当人人都是蠢货?”神医讥诮道:“从这里到宣城要多久?这才过去了多久?难道你要告诉本神医,邪医是早就同意了的?”
管事一脸尴尬,可他没办法啊,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不得再想一些办法吗?
他说:“确实是邪医之前有提过,神医在这里,我们便要好好地招待着,若是神医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也势必要听令行事。”
“哦?既是如此,那么,为什么之前你没有说?”神医问。
之前?之前他哪里能想到那么多?他现在也不过是安抚啊,想要先骗神医去救人啊。
他钻的不过一个空子,哪里会顾忌那么多?
管事心里不停地吐槽,但他面上却依旧是客气:“之前是我的不是,还请神医大人大量。”
“我若是不大人大量呢?”神医可不知管事那一套,直接询问。
不大人大量?那能怎么办?
当然是处理手下的人,让神医满意先了。
“不知道神医如何才能出手,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尽可能地做到。”
“如此的话,那么,你便将之前对我不敬的人处理了吧,结果让我满意,那么,我便出手。”神医很是平静地提出要求。
这还是生气了啊!管事心中无奈,可也无比清楚,现在是怎么都要将人给处理了才行了。
若是不处理的话,绝对不行。
他行了一礼,道:“不知可否请神医移步,我保证处理结果会让神医满意。”
“如此,那便跟你走一趟吧。”神医起身走了出来。
他还是知道适可而止的,若是逼得太狠,也是不行。
管事的话说到了那样的地步,他退一步又能怎么样呢?
神医再一次跟着管事离开,燕沂凝则默默地将门给关好了。
她这师傅可真是装了一手好逼啊,收放自如,当真是令人自叹不如。
师傅走了,这一次,想来是会出手救沈佳蕊了,就是不知道会救成什么样。
燕沂凝继续弄她的药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在屋内燃起了带有迷幻成分的药。
因着她的身体渐渐地变得特殊,这药味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了。
她取出一点血藤叶,用以调配解药。
这东西充满了剧毒,药性之强,燕沂凝用的时候,也只敢一点一点地用。
而宣城内,邪医在接到边界这边的管事来信后,整张脸都黑了,手边的东西更是让他扔了一地。
那人还真当自己是神医了?以为医术不错就很了不起了?居然想要见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若是不想活的话,那么,他倒也是可以成全一下那个人的。
要见面?便见吧。
在盛怒之下,邪医取来纸笔,干脆利落地写下回复,令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给神医。
“这是出什么事了?邪医竟是气成这样?”
纳兰峻焱一进来,便见满地狼藉,眉梢轻轻一挑,立刻询问起来。
“太子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邪医平复下心境,有些好奇,更多的还是不悦。
相较于纳兰峻硕,他更加不喜欢眼前这一位。
不过,他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他多少还是要忍一下了。
纳兰峻焱也不是看不出邪医的不满,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的只是可以带给自己利益的人,至于那人对他是不是满意都不重要。
“外面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哪怕是徐洲和宜洲,甚至是临近的城池,都在尽可能地控制,但是,传染的情况依旧是越来越严重,难道邪医还没有办法吗?要不要再找一些人来帮忙?”
这话算是很不客气了,但又有什么办法?若是再没有能解决的话,那么,他的地位还是会受到影响,此次前来处理灾情,很有可能不是对他的助益,反而有可能成为他的催命符,这样的情况,他又如何能允许?
“怎么?太子殿下这是觉得本邪医无能?所以要安插人手到本邪医的身边来?若是太子殿下信不过本邪医,不如早些离开。”邪医的性子也不是好的,听纳兰峻焱那么一说,立刻提及解除合作关系。
纳兰峻焱心中顿时一阵火起,这位邪医是不是真的觉得他可以救一些人,在民间积起了一定的名气,就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他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东夏国的储君,未来的皇上,这邪医居然一点都没将他当回事?
是他从一开始就选择错误了吗?
似乎是这个时候,他才陡然反应过来一件事,那便是邪医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质疑他,哪怕他真的没能将所有染上疫症的人都给治好。
纳兰峻焱心思百转千回,他可以转身就走,但是,他没有。
他说:“方才,可能是我说话的方式不太对,以致于邪医误会了。”
“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邪医道:“你心里什么样的想法,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既然想要利用我,那便好好地利用起来。若是不想,便立刻离开。你是东夏国的太子殿下不错,但我可不是真的东夏国人。”
如此直白的话语,纳兰峻焱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是啊,他怎么就忘记了呢?邪医只是请来的外援,他本身并不属于东夏国,他若是不愿意帮忙,拍拍屁股走人,无人会说他不是,反而会觉得没有能留住邪医的他是个废物。
消息一旦传开,他这刚获得的一些民心,不仅会失去,还可能引起群愤。
一旦百姓失去控制,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他本就担心坐不稳的太子之位,或许就真的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