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峻硕有些无言以对。
他竟是忘了,一直以来,都是他拦着,不让燕沂凝接近沈佳蕊。
燕沂凝没再理会纳兰峻硕,跟这个男人相处久了,她会忍不住想动口又动手。
她站在床前,将纳兰卓溪的情况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才问:“你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有舒服?”
“没什么事了。”纳兰卓溪看着燕沂凝,似问,又似肯定:“是你救了我?”
“恩。”燕沂凝道:“你给我提供了一个休息的地方,我救你一命,也算公平。”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纳兰卓溪打量着燕沂凝。
这女人身上有一种很舒服的气息,跟她在一起,不会感觉到压抑。
之前,在猜测她的身份,倒是没有想到,她竟是大名鼎鼎的硕王妃。
看看,与传言中,相去甚远。
燕沂凝道:“没什么事。”
纳兰卓溪见其行动自如,真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心下也是有些震惊的。
想她来时,看着就要死了,这才几天,她竟恢复到了如此程度,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却不知,燕沂凝不过是失了痛觉,才会没有感觉罢了。
事实上,她的伤,还包着纱布呢。
纳兰卓溪与燕沂凝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就好像多年不见的朋友,总有说不完的话,气氛甚好。
正牌硕亲王,燕沂凝名义上的夫君,竟然被晾在了一边,无人理会。
这要是传出去,谁能信?谁敢信?
本就不在意燕沂凝,她与谁说什么话,与他也没多大的关系。
可,看着她与皇叔在那笑着说话,他的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怒意。
他这还没死呢?她居然就当着他的面引诱别的男人?
当真是不可饶恕。
不过,他又出奇地压下了脾性,对燕沂凝说:“皇叔这里既无事,那么,我们也该回去了。出来如此之久,皇祖母那里,该担心了。”
他这两天也跟着操心纳兰卓溪的事情了,一时忘了通知宫里情况。
如此也好,现下,正好回去。
想到那个受伤未愈,还极有可能被人惦记着的老人,燕沂凝也有些放不下。
再一次确定纳兰卓溪无事后,便随着纳兰峻硕离开了。
他们离开城东,直奔皇宫。
现下是白天,若是一直用轻功的话,太引注目。
再者,这街上人不少,稍有不慎,还可能发生什么意外。
纳兰峻硕找了马,两人一人一匹。
骑了一段路,纳兰峻硕才意识到燕沂凝没有跟上来,他眉头微皱,转身跑了回去。
燕沂凝还站在马前,与马大眼瞪小眼,半点要上马背的意思都没有。
这女人,又想作什么妖?
纳兰峻硕很是不悦地道:“怎么?还要本王来抱你上去不成?”
言语间,充满了不耐与恶心。
燕沂凝抬眸扫了纳兰峻硕一眼,很镇定地说:“我不会骑马。”
这男人的脑子绝对有坑。
也不看看她是何出生,会是能骑马的女人?
似是没有料到这结界,纳兰峻硕的脸色变得难看:“你怎么不早说?”
“我想说,可你并没有给我机会。”燕沂凝一点不怕纳兰峻硕发火。
相反,她有一种这男人发火,看起来还不错的感觉。
纳兰峻硕狠狠地瞪了燕沂凝一眼,向她伸出了手。
“上来!”
这是想要干什么?
燕沂凝心中有些微猜测,但她未曾言明。
看着纳兰峻硕那双长年握剑,依然好看的手,道:“你确定要带着我骑马?这里到皇宫,可是会途经闹市的,若是让人看见……”
“废话怎么那么多?”纳兰峻硕失了耐性,伸手将人拉到身前,双手自她的两边过去,拉住缰绳,就好像是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燕沂凝身体有体僵硬,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跟人如此亲密地接触。
几乎是下意识地要挣脱下去。
奈何,刚动,纳兰峻硕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再动,摔下去,伤了,残了,可是你活该。”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燕沂凝只觉得一股酥麻之感,就好像过电一样,瞬间流蹿全身。
她的身体更僵硬了。
她的反应,纳兰峻硕自是看在眼里,突然间,心里就升出一丝恶趣来。
这女人向来胆大包天,无所顾忌,与她靠得近些,竟会如此害羞,当真奇事。
若以后离她近些,她是不是就乖些了?
想着,想着,纳兰峻硕脑子里不期然地勾勒出一幅蓝图。
等等!
他到底在想什么?这女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驮着他们的马,途经闹市,一路向皇宫狂奔。
风,呼呼地吹,刮着脸,风声在耳边不断响起。
燕沂凝怕马太快,再摔了下去,不得不紧抓着缰绳。
突然,迎面过来一辆马车,马车的速度极快,那马,好像是失去了理智,驾马的人,大惊失色地叫喊着。
燕沂凝座下的马,仿若受了惊般,突然变得狂躁起来。
对面的马近了,纳兰峻硕飞身而去,上前去制住那狂奔的马,以免伤了百姓。
而他的马上,还坐着燕沂凝。
燕沂凝不会骑马,马儿一狂躁,不停地扬蹄,乱转,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看着马在原地迅速地转了两圈后,又疾速向前狂奔。
平日里聪明的脑袋,突然就像是短了路般,完全忘记了反应。
纳兰峻硕这边刚稳住别人的马,还没来得及与人说话,便见自己的马自他身边跑过,马背上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吓得花容失色。
没再犹豫,他脚尖一点,几个起落,赶在马儿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将马拦了下来。
燕沂凝这会儿趴在马背上,死死地抱着马脖子,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那模样,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纳兰峻硕抬眸,燕沂凝垂首。
两人的视线交汇。
一刹那间,仿若时间都静止了。
这女人,真丑。
这男人,真逊。
不知是谁轻咳了一声,两人的思绪同时被拉了回来。
纳兰峻硕拍了拍马头,翻身上马,双手绕过燕沂凝的腰,驾马离去,只留下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