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太后威仪，不好亲近，唯有燕沂凝知晓，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太婆，且，人前端着的她，实际也是个脾气不怎么样的老太婆。
燕沂凝在这伺候了几日，开始，太后精神不济，话少，动作自然更少，而当太后精神好起来了，就开始变暴力了。
说着，说着，就能一巴掌给她拍过来。
当然，这也是别人没有的待遇。
燕沂凝体会到了来自亲人那最难能可贵的关怀。
正如之前的提醒，太后怕她出事吧？
“皇祖母，您身子还没好，不能吃辣椒，孙媳给您换个新的花样，可好？”燕沂凝起身，道。
“又有什么新的花样？”太后佯怒，道：“若是不能让本宫满意，那本宫可是要重惩的。”
“好。”
这些天，燕沂凝也做饭做出了心得。
她做给太后吃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比较家常的东西，但是，她了解太后的喜好，做的药膳，不管是视觉，还是感官，甚至是味道，都能让人接受。
这几天，太后的身体好转了，她跟着太后一起吃喝，身上的伤，即便是没有上药，也有明显的好转。
脸色好了，不再那么要死不活的。
皇上是每日必来的，皇后亦会带着妃嫔来探望太后，安贵妃一派被禁足，再没来过。
至于皇子们，也就纳兰峻焱来过，其他的，连出现一下都没有。
算算，她也有几天没有见过纳兰峻硕了。
听说，那男人还要禁足？
如常地做饭，喂食，然后伺候太后睡下。
以前，太后有个习惯，食了晚膳，要去御花园走走。
动了手术这些天，再没去过。
身子好些了，又想去了。
燕沂凝好说歹说，哄了好久，才哄得太后睡了过去。
她将殿内的人都打发了，又入了空间。
近些天，她一直照顾太后，没有救过人，空间并没有变化。
不过，她发现空间的药草比最初进来时长得更好，更快。
只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药草便能成活。
她夜里种下的药草，第二日夜里来收，然后，再种新的。
几天下来，倒是收获了不少的药草。
今日，她如常地收药草，却发现了几株不一样的药草。
她种下的是绿色的药草，怎么长成了红色？难道种着种着，品种还能变异？
她看了一会儿，没有能看出什么来，便将空间给叫了出来。
“这怎么回事啊？”
空间没有实体，哪怕置身在内，燕沂凝依旧只能听到声音。
“你昨夜种的时候，滴了血进去，它们吸了你的血，就长成这样了。”
燕沂凝这才想起来，昨夜时间有些匆忙，她确实比往常更急，去取水浇药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道口子，流了一点血。
她并没有在意这种小事，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如此奇效。
不过……
“这些药草，还能用么？”
空间说：“效果比之前的那些更好，甚至可以取代你的血缓解王府那女人的情况。”
燕沂凝双眸猛地一亮，那可真的是好东西了，得好好收起来。
“但凡空间内的东西，都需空间点兑换，宿主不可私藏。”
空间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燕沂凝拣红药的手，猛地一僵。
现在的空间，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她不得不将药重新放回去，转而重新松土种药。
想到那些红药，她在浇水的时候，又特意弄了些血进去。
明明没多少血，愣是让她累得不行，比之她之前受重伤时，也是不遑多让。
她靠在树干上，闭上眼休息。
空间幽幽道：“一下子损耗那么多精血，没倒下算你精力好。”
“精血？”燕沂凝立刻坐直身子。
不是普通的血么？怎么就变成精血了？
她再无知，也知道这精血跟一般的血不一样。
“你现在是灵魂体的状态，所流的血，皆是精血，精血是你的灵魂气血凝成的，损耗一滴，便相当于你身体的血流120毫升。”空间解释之后，来了一个极为形象的对比。
身为握手术刀的医者，燕沂凝很清楚120毫升血有多少。
仔细想了一下，她方才放了好几滴血，那相当于失血快一千毫升了。
没倒下，确实是她身体好。
不提还好，这一提及了，燕沂凝便有一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她问：“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
“我看你放血放得很欢乐，实在有些不忍心打扰。”空间无辜地说道。
燕沂凝：“……”
不、忍、心、打、扰？
她真是信了它的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燕沂凝努力让自己冷静。
她问：“有什么办法缓解我现在的状态？”
之前未觉得，现下，越发晕了，她有些怀疑还能不能出去了。
空间说：“就之前你用来浇药草的水，喝一口，很快就好了。”
“那玩意儿能喝？”燕沂凝一脸怀疑。
空间顿时不满了：“那可是神水，便是濒临死亡的人，都能救过来，它怎么就不能治你一个失血过多了？”
“神水？起死回生？”
燕沂凝双眸猛地一亮，有些激动地问道：“那我之前在天牢中差点死了，你怎么没告诉我可以喝那水？”
顿了一下：“你别告诉我，这水也要用空间点兑换？”
她现在可穷得很。
“你难道不觉得满身伤痕，要死不活的样子，更能让人生出恻隐之心？”
好有道理的样子，不过，她需要同情么？有人心疼她么？
空间继续道：“水，倒是不需要空间点兑换，但是，一次不能取太多。”
这个好。
燕沂凝起身去取水来喝。
冰凉的空间水顺着喉咙滑过，燕沂凝很快就感觉浑身舒畅了，方才的无力感消失。
果然神。
燕沂凝心满意足地离开空间。
这时，天空已经翻出了鱼肚白，她也不睡了，起身去外面准备。
待到将太后伺候好，太后再一次提出要出去走走的要求。
太后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燕沂凝也没再拒绝。
她令宫婢为太后梳妆，自己则站在一旁等着。
当宫婢取来凤钗，为太后插上那一刻，燕沂凝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