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
周燕两眼翻白,已昏死过去。
周念欢颤巍巍伸手探了周燕的鼻息,幸好,娘亲还活着…
郑夫人用力掐紧佛珠,叹息:“够了,停手。周念欢,你知道错了吗?”
周念欢抱住血流不已的周燕,双眼通红,垂下眼睫遮住满腔愤怒:“我,错了…”
郑夫人蹙眉点点头,刚要说话,忽地,一声“还不够”打断了她。
郑嫣然乖巧地蹲下,替郑夫人捶腿,提建议道。
“娘亲,你到底还是心慈手软了些,要我说,这二十鞭就该一下不少!您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不算数呢?日后您的威严何在?况且。”
她挑衅地看了眼周念欢,悠悠道:“晕了又不是死了!继续,别停手!”
下人为难地拿着钢铁鞭,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郑夫人嗔怪地看眼郑嫣然,摆摆手示意下人退下。
周念欢生平第一次记一个人,她紧紧搂住周燕,闪烁着泪光的双眼斥满恨意。
“将周氏严加看管。”郑夫人站起身,鼻尖挥了挥手,这满屋子的血腥味实在难闻,她有些心烦地离开正厅。
待所有人走后,几个老婆子将周燕抬入了偏远客房中。
“其实咱们夫人也属实是心善,你说这一个村姑,何必给她请医师还给她住客房?”绿衣婆子啧啧道。
正在拧湿帕子给周燕擦拭血污的周念欢,道:“村姑,村姑怎么了?便不是条人命了吗?夫人若真的心善就不会打我娘打成这样了!”
另外一人哂笑着,阴阳怪气道。
“找医师是避免这村姑死了!受这么重的伤,大半条命都快没了,再不医治能活多久?害,要我看,夫人横竖就是让你嫁给晔王后,就不会管村姑死活了!后天你就出嫁了,还不知道能在晔王手底下活几天呢。”
周念欢缓缓攥紧袖子,眼里闪过一丝怒气,立刻站起身,扬起手打了那人一巴掌!
啪——
把掌声响亮。
那人咬牙切齿,捂着嘴,瞪眼道:“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乡巴佬——”
周念欢大声打断她,嗓音发着轻颤。
“为何打不得?既你称我一声二小姐,那我便能打你。我娘奄奄一息,你们却出言不逊巴不得她死,为人子女,知道你一巴掌都算我心善了!”
“你、你你……”那人捂着脸,气得不行,却你不出个所以然。
周念欢樱唇启合,掷地有声:“望嬷嬷谨言慎行。既然太傅府非要我端着这二小姐的名头去做那什么晔王妃,那你们做奴仆的自然必须敬着我,这一巴掌就打你那恶毒的嘴!”
“我可是跟了夫人十年的老奴,你打我就不怕我告状吗?”那人十分不服气。
“别说我打你一巴掌就算是打你二十个巴掌,你且去告状你看夫人会拿我怎样?我后日便出嫁了!”周念欢袖中的手捏紧成拳。
那两个人被怼的哑口无言。
“请你们出去。”周念欢指着门口。
“出、出去就出去。”老嬷嬷色厉内茬,缩着脖子离开。
周念欢捏着手帕,轻手轻脚一点点替周燕擦掉额前鲜血。
她背上的伤口与衣服黏在一起,可只要湿帕子擦上去时,周燕还是紧皱眉头,疼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不、不要伤害欢儿……不要!!”
昏睡中,周燕沙哑嗓子低低惨叫。
一声声听的周念欢几度红眼。
“咕咕。咕。”
清脆的鸟叫声响起。
一只雪白没有杂毛的鸽子,十分漂亮,红润的额小脚踢了踢窗户,咕咕咕个不停。
周念欢认得这是风晚给自己认识的那只信鸽。
她抱住信鸽,浓密的白毛中粘着张小纸卷,取下来打开,只见上面的字矫若游龙、力透纸壁,只写了四个字:
一切安好?
是大哥哥在问她,是否一切安好…
周念欢识字,是韩斐教的,她的字不算好看,一笔一划缓慢而认真,透着一股子柔美,她满腹心事,挣扎犹豫后,写了两个字:还好。
“欢儿!”床榻上,周燕猛然惊醒,满头冷汗。
“娘,娘,我在。”周念欢赶忙握住周燕的手,安抚着,“娘,我一直陪着你呢,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周燕瞳孔缓慢聚焦,嘴唇皲裂,蠕动嘴唇,绝望道。
“原来,我…我没有死吗?我…应该被打死的…那样你就不会被威胁了…”
“娘不要那么说…”
“你逃出去吧,不要…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