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芳红着脸,声音轻的几乎要自己吞回去,“云公子……”
陈云诺猛地被这一声腻歪惊醒,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不知道是那清凉太粘人,还是别的怎么的,那姑娘的手的竟然……和她的手一起收了回来。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那两人眼中,怎么看都像是登徒子调戏人家姑娘。
而且……还是当着他们面,故意挑衅的那种。
她连甩手都来不及,几步开外的少年已经转身瞬间没了人影,想叹气。
顾诀已经似笑非笑的站在身前。
“哎……”
陈云诺刚想说话,顾诀已经一把将拽到了身后,温和有礼的同身后的侍女道:“劳烦打盆水来。”
“那个……”
她还是没有机会说点什么。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屋里,盈盈灯火照着顾诀长睫微霜,不发一言的看着她。
这气氛太诡异了……
陈云诺心下一阵阵的发虚。
只好率先开口问:“你说他刚才看我的是什么眼神?”
她问的是白锦书。
顾诀是一定懂的。
许久不见眼前这人答话,她悻悻抬眸看了一眼,不由得无语,“你这又是什么眼神?”
这大晚上,一个个都中邪了不成?
还没和顾诀说上话,有个小姑娘打了盆水进来了。
顾诀只让人放下,就把人打发下去了。
陈云诺抽空看了一眼,可不就是见她跟见了鬼一样的那个。
“等等。”
那姑娘应声而止。
她反倒被顾诀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原先想问的事顿时忘到了天边,“有些饿了,有宵夜吃么?”
“有、有的。”
“不必麻烦。”
后一句是顾诀说的,因此那姑娘毫不停顿的就走了。
她有些可惜。
手上忽然一凉,一看,是顾诀将她一双手都放进了水盆,细细揉搓着。
水有些凉,洗的力道有些大。
陈云诺道:“我洗过手了。”
那人并不说话。
她只好悻悻的看着顾诀抽风。
这大晚上的……为何如此执着于洗手?
陈云诺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经,但白燕芳是个女的……她肯定也是女的。
顾诀……啧啧,不至于吧。
脑子里尽是乱七八槽的,她开始温温软软的问:“小哥哥啊,你洗完了没有?我困了。”
桌边放了四五条方巾,当她看着顾诀一条条拿来擦她手的时候终于坐不住了。
“不至于吧!”
陈云诺猛的站了起来,奈何手正被顾诀握住,他一拽,整个人就都扑进了他怀里。
手帕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递上。
她窝在温热的怀里险些喘不上气,“怎……怎么了?”
那些个杂乱的思绪一下子飞远了,她被顾诀懒腰抱起,缓缓走向了睡榻。
燃烧着的烛火被带起的风吹得明明灭灭,窗外明月正悬中天。
她伸手去探顾诀的额头。
该不会是白家的那些茶水有问题,把她家顾公子喝出毛病来了吧!
可是额头一点都不烫,扑面而来的气息比平日要温热许多,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大问题。
陈云诺面色变了变,“顾诀,这是在白家。”
这人行事一向极有分寸。
虽说今个儿要留在白家是她的意思,但是他也不至于在这就那啥……大发了吧。
“我忽然想起来……”
顾诀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喑哑的撩动人心。
她咽了咽口水,问:“什么?”
“如今受孕的话,我的女儿应该出生在明年春暖时节……”
他说这话的时候,温热的薄唇就在她耳垂边轻轻颤动着。
受孕?女儿?明年春暖?
顾相大人还真是……
陈云诺惊呆。
一时间忘了反应,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他一件件除去。
这动作来的迅雷不及掩耳,顾诀将她轻轻放在锦被上,窗户上树影摇动。
她看着眼前这个……变身了一般的顾诀。
忍不住擦了擦额间的汗,“我现在可是云公子,顾诀、顾相大人,你这样是会被人传好男色的!”
永宁城乃至列国天下都说顾相大人对女色避之不及,为何……
为何她见到的这个,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人伸手解去她束发的发带,三千青发被夜风吹散,哪里还有白日里俊俏公子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红罗账里的美娇娘。
顾诀缓缓覆身,“若男色是你,有何不可?”
陈云诺冷不丁一震,伸手么蒙住了那双惑人心神的眼眸。
再这样看下来,只怕是她先扑上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早了,睡吧。”
语气已然相当之平静,就是底气有些不太准足。
压在她身上的那人薄唇一抿。
又不高兴了。
陈云诺不知道是哪里让自家顾小哥哥抽疯了,这人还是要哄的。
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好了好了,别闹。”
顾诀没说话。
她在他怀里蹭啊蹭啊,语调也变得软软的,“我就是想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嗓音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抖,“我思来想去,除了银子还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补偿他的。”
而那些……原本就是陈家的银子。
“哎……”陈云诺推了他一把。
这人也就是看着瘦,压在身上差点喘不过气。
顾诀翻了个身,继续把她拥在怀里,就是换了个姿势。
不远处的烛火是不是跳跃着,陈云诺趴在他心口上静静的趴了一会儿,双手有些凉便收进了袖子里。
被他隔着薄薄的布料捂住。
相依着很快就有了睡意,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顾诀伸手揉了揉眉心。
面上些许不满。
“我还是去隔壁睡吧。”
“别……乱动。”
顾诀微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性感。
她仰头看着那人微动的喉结,不由得伸手摸了摸。
有些毛病真的是改不掉的……比如说手贱。
“一一。”
美男计!
犯规的啊!
陈云诺往前走了半步,又硬生生止住,搓了搓手,笑道:“顾公子,你这样……很容易被压的嗷。”
顾诀撩起帘帐看她,“你来……”
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宣战啊。
摇摇头,“你还是委屈点,自己解决一下吧。”
说完就想溜。
还没走出几步,便听身后那人淡淡道:“你方才不是说想补偿他。”
“你有办法?”
陈云诺脚下生了根似得,乍一看那榻上,眸色不由得沉了沉。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听那榻上人道;“你过来,我便告诉你。”
赤果果的……
她心痒难耐,又险些被勾的飞了魂。
脚不受控制一般往前走了一步,手腕上一紧,眨眼之间就被顾诀压到了榻上。
他说:“我方才想了想。”
“什么?”想什么是需要这样想的?
“你如今唯一能让他好过一些的……”他略一停顿,墨眸灼灼的看着身下的人儿,“便是好好做个断袖。”
啥玩意?
陈云诺彻底被雷倒了。
也不晓得是哪个杀千刀的把自家顾诀教成这样!
还想说些什么,忽然被他吻住了唇瓣,破碎的一句话什么都说不清楚,只晓得她是真的被坑了。
“吹……吹灯……”
顾诀是个耐心极好的。
弹指灭了烛火。
陈云诺在黑暗里,咬唇看着他。
太不是人了。
“云公子,你这么看着在下做什么?”
她暗骂了声:禽兽!
“云公子莫怪……”顾诀拉长了尾音,叫人心口跟着发热,“我自是年少,半响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