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白彧戈的话,君千墨一瞬有些惊讶。
这与他所了解到的白彧戈,有了太大的出入。
“将军当真,甘于平淡?”君千墨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良久,也不见白彧戈回来。
尴尬一笑,继续前行。
直到进入京都城门,白彧戈反问,“王爷,你何尝不是甘于平淡?”
将军府。
凤九歌一回到府中,一头便栽进了自己房间软绵绵的床上,补起了美容觉来。
白彧戈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召进了宫,直到太阳与月亮交替,也没见他回来的身影。
将军府大门前,前来拜访的君千御,被将军府的守卫,拦在了外面。
冷笑勾唇,第一次,尝到了吃闭门羹。
“御王爷,将军有令,府内今日不接待宾客。”
不接待宾客?
这恐怕,意思很明了的说的是,不接待他这个宾客吧?
“大胆!也不看看,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上前,凌珞怒了,紧握手中的剑,似是要出鞘一般,带着危险的气息。
将军府前的守卫,本是白彧戈从战场上带回的将士,那一身壮气,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意思。
“属下军令在身,请王爷不要为难属下。”
闻言。
君千御一脸轻松,耸肩,也是没有生气的意思。
这想要从正门进去,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了,除非硬闯,但传出去,对他,对将军府都没有任何好处,和不退一步呢?
“凌珞,回府!”
“王爷,可是……”
凌珞心里自是有些咽不了这口气,堂堂赤月皇子,圣上钦点的御王爷,竟然被将军府的守卫给拦住了,这若是传出去,不是毁了他家主子的颜面吗?
“走!”
一个厉声,君千御迈步离开,再是没管凌珞。
随即,凌珞狠狠瞪了门口侍卫两眼,紧跟了上去。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将军府转角之处。
当行至将军府后一隐蔽之处,君千御忽的停下了脚步,侧身看了看一旁的围墙,略有所思,点了点头。
“凌珞,你先回府。”
闻言,凌珞不解。
这主子,是要干嘛?
“主子,您这是要……”
瞪了凌珞一眼,君千御没好气开口,“凌珞,本王是不是待你太好了?以至于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话落,凌珞一瞬恭敬。
“属下不敢,还请主子责罚。”
“行了,你先回府吧!”说完,君千御突的一个纵身,身影有些鬼魅,越过围墙,消失在了凌珞的视线中。
看着自家主子消失的地方,凌珞大叹了一口气。
这主子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想着来看凤小姐呢?难不成,还真是……
即便是这样,可也没必要,翻墙吧……?
看自己的未婚妻,还跟做贼似的,也真是难为主子了。
另一边,皇宫。
东宫里。
太子君慕白端坐在案桌后,手里批阅着奏章,时不时,会看一下还单膝跪在地上的白彧戈,却是没有要叫他起来的意思。
良久,才放下奏章。
“将军可还记得,三年前,第一美人顾倾城因国师一句话,而惹怒了父皇,得赐一杯毒酒身亡的事?”
空荡偌大的房内,只有白彧戈与君慕白两人。
君慕白的声音虽不大,可在白彧戈听来,却是声声震耳。
双手握拳,眸子半敛,一身的戾气,足以让三米之远案桌后的君慕白感受得到。
“太子殿下有话,何不直言?”
白彧戈未抬头,只回答道。
“三代三朝,凤家皆贵为国师,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虽如今凤钧天已辞官归故,仅一介平民百姓,可说话的分量,自然还是有的。”
说着,君慕白忽的停顿。
起身,朝着白彧戈走了过去,眼角眉梢都带着不明思议的笑意,让人看了,心生发毛。
“想必,将军也看出了不少端倪,这变天换主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本宫对那个位置甚是没趣,奈何父皇寄予重托,本宫自然得替那个位置选个合适的主,才得以对得起各位先皇和黎民百姓。将军,你说呢?”
君慕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白彧戈一清二楚。
如今他招自己进宫,无非就是想试探,自己究竟是会站在谁的一边。
“不知,将军觉得,那合适的人选,应该会是谁?”
闻言,白彧戈嘴角微扬。
果不其然,是这么回事。
“太子殿下心如明镜,自是知道谁更适合哪个位置,何必多此一举问臣的意思?”
“哈哈……”
忽然,君慕白大笑了两声,随即蹲下身来,与白彧戈平视而立。
“本宫果然没看错你,只是不知道,若是让将军在凤九歌和整个凤府之间做选择,将军会选前者还是后者呢?”
一霎,白彧戈抬起了头。
蹙眉,眸子凶狠的看着君慕白,“太子殿下此话怎讲?”
咧唇,君慕白完全将白彧戈的怒气忽视,笑意更为浓烈,表情中更是带着几分玩味。
“将军心知肚明,难道还需要本宫再细说一遍吗?”
霎时,白彧戈一双凶狠的眸子充血,全身杀气毕露,紧握的拳运起了气,朝着君慕白一拳击了过去……
君慕白似是知道他会有如此的举动,灵敏往后一个闪身,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硬生生替他挡下了这险些致命的一拳。
“大哥,还请不要对殿下下手!”
替君慕白挡下那一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贴身侍卫,凤清羽。
凤清羽紧捂住胸口被击中的位置,嘴角溢出鲜血,脸上显露痛苦之色,定眼看着白彧戈,护着身后的君慕白,眸子坚定。
“清羽,让开!”
冷声启唇,白彧戈身上的戾气,未减。
凤清羽身后,君慕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倒好像希望,面前的这两人真正打起来,让他过一下眼瘾,玩味十足。
“大哥,你冷静点。这里是皇宫,若你动手伤了殿下,凤家及将军府,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凤清羽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白彧戈沉了沉气,深呼吸,终是冷静了下来。
“啧,啧,啧,看来,本宫这步棋,还是走错了。原本想早些定了凤府的罪,激怒你也好夺了你手中的兵权,可惜啊,却被本宫身边小小的侍卫,给化解了。啧,啧,当真可惜。”
白彧戈紧闭上凤眸,强忍着心中想要杀人的怒气,稳了稳。
冷笑,开口,“太子殿下手中本就有凤府欺君重罪的把柄,如此做,是否多此一举了?”
只见,君慕白转身,走至案桌后,再次坐了下来。
看着对持着的两兄弟,笑意未减。
“凤府三代皆为赤月国师,可有谁曾想,曾风光无限的首任国师,在这之前,竟是蓝耀国被贬入狱而逃亡的钦天鉴?若是如实告知父皇,会不会被定下一个欺君罔上,盗取赤月军事的奸细的罪名?然后,满门抄斩……”
君慕白,所言没错。
凤家第一任国师,便是蓝耀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钦天鉴。
三年前,因为顾倾城的事,白彧戈曾与凤钧天在凤府大吵大闹,恰巧,被来府上的君慕白,听见了所有的对话。
白彧戈所有的怒气,在这一刻,被点燃。
“太子殿下究竟想怎样,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得到白彧戈满意的答复,君慕白忽的沉下了眸子,神情正色而严肃。
“很简单,想要保住整个凤家,支持御王爷君千御登上皇位。其次,近期之内,让凤九歌风光嫁入御王府。”
霎时,不止是白彧戈,连凤清羽也是震惊了。
让凤九歌嫁给君千御?
而且,还这般急?
是为了什么?
“太子殿下,凤家及将军府当可全心全力支持御王。,但,请恕臣不能将九儿嫁入御王府。”
白彧戈的语气坚定,唯独这件事,似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早是料到白彧戈会有这样的态度,君慕白嘴角微扬,笑道,“将军难道就不权衡一下,到底是凤家重要,还是凤九歌?更何况,本宫也非是让她死,只是让她嫁入御王府,指不定日后,还能成为赤月的皇后,何乐而不为呢?”
尽管君慕白说得在理,可白彧戈却是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太子殿下,您若是要兵权,或是将凤家驱逐赤月国的地境,臣自是遵从,可唯独,九儿的事,请恕臣办不到。”
凤九歌是白彧戈的软肋,亦是凤家的软肋。
君慕白深知道其中的利弊关系,若是将凤九歌嫁予君千御,对他登上皇位,好处自不用说。
然而,白彧戈的能力,及凤家的立下的口碑,他不得不利用。
“白彧戈,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将你凤家满门抄斩?还是,你觉得,本宫没那个能耐?”
一瞬,君慕白的声音清冷。
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威胁。
“本宫已派人去邺城将国师及凤二少爷接来京都,三日之后,你启程赶往边关驻守,若是违了本宫的意思,那就等着替凤家上下收尸吧!”
“本宫也累了,你下去吧!”
说完,君慕白再是不看白彧戈一眼,眯上了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