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跟她对着干

怎么,她是在报复昨天的事?

他以为她足够聪明,可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小笨。

修长的手指在1和0之间来回游移,眼梢一直挑着,若有若无瞄着腕上的名牌表。似乎在等待,挑选最适当的时机,报警!

‘啪’‘啪’——

门外传来冒失的敲门声,莫雅兰硬是拉着还孱弱纤纤的左雨菲闯了进来。她似乎永远不懂得黎暮迟邪魅双眸里隐藏的警告,永远刁难的不知分寸。尤其想到那次酒会上,黎暮迟对她的侮辱,她更是抱着一种近乎示威的心态,把一版照片放到他办公桌上。

“你看看,这是谁?”莫雅兰把左雨菲往旁边一推,便径自过去炫耀。压根忘了,这照片是从谁手上抢来的?

而左雨菲只是一副大病初愈的娇弱模样,想出声阻止,却似乎那么无力,最后只剩唇角淡淡的笑意。

“听说你阻止了她走光的照片流出,那这些呢?这些她跟男人睡觉、乱搞的艳照,你也要买吗?”

莫雅兰开口便咄咄逼人,一张张拨着那些在酒店拍下来的韩胤晨和苏夏的相拥照,添油加醋着,“暮迟,我早说过,这种不要脸的贱女人,只会给你戴绿帽子。这次是事务所老板,下次,指不定就是黎氏你身边的哪个人,甚至是黎伯伯……”

“住口。”黎暮迟拾起那些照片,狭长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暗,甚至是寒冷逼人。俊美的侧脸,似被刀刻深了半寸,轮廓立刻变得分明。连一贯的似笑非笑,都被一种锥心刺骨的冷瑟取代。

他明显收紧了掌心,照片变成乱糟糟的一团,最后被‘啪’地丢进了纸篓。

“雅兰宝贝,这些是全部了吧?”他拿着打火机,一张张地烧着剩下的一厚打照片,瞳孔幽冷到极致。

“还有……”

“雅兰姐,你跟夏夏和好了吧。她也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别再拿这些伤害她了,好吗?”左雨菲靠在落地窗前,随意的T恤搭配牛仔裤,让她清纯的像一个只可远观的娃娃。浑身上下明显的光环,却低调地处理成了折翼天使般的温柔。

莫雅兰见了,怔了下,不再做声。

只见黎暮迟烧尽最后一张照片,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表哥……”左雨菲轻唤一句,旋即便楚楚可怜地垂下眼帘,“我中午煲好莲藕排骨汤,等着你回来一起喝。”

黎暮迟轻应了句,便捏紧车钥匙,走了出去。

车停到事务所门前时,正见韩胤晨和苏夏一身疲惫地从酒店回来。苏夏手里还拎着一瓶酒,是打算拿去化验,以确定该告谁的问题。

黎暮迟推开车门,走过去。没说什么,只是挽起袖子,‘啪’地一拳打在韩胤晨毫无防备的脸上——

韩胤晨猛然吃一拳头,还来不及回手,鼻血已经顺着疲倦冷峻的脸上滚下去,‘啪嗒’‘啪嗒’滴在那双崭新的皮鞋上。他胡乱抹了一把,抬起头,怒视过去,那双鹰眸发出凌厉杀人的光芒。

“对不起,这只是我问候韩先生的一种方式。接下来,我们需要用斯文点的方式,坐下来谈一谈。”黎暮迟款步走上前,一条杏白色长裤,在水泥地面的映衬下,显得洁净儒雅。精光透过那修饰脸型的镜片,绿油油的,云波诡谲。

“这就是你那个废柴男人?跟他的拳头一样,虚有其表。”韩胤晨边仰起头,控住鼻血。边揉捏着骨关节,做好跟他大干一架的准备。

早在三年前,他就想揍他了。直到今天,才情敌相见,他突然觉得,过去他的诅咒,简直就不够。

黎暮迟不以为然地斜睇一眼,便停在苏夏身前一字一顿沉沉道,“亲爱的,有人拿着昨天你跟他的床照给我欣赏,我嫌照的太难看了,已经烧了。如果你,不想再有这种发生,就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听完,苏夏笑了。那是嘲笑,是冷笑,是怨恨的笑。抬高下巴,直视他令人发寒的笑容,反唇相讥。

“黎暮迟,任何人都有权说这句话,惟独你,没这个资格。”她伸手温柔擦拭着韩胤晨的鼻血,顺势贴靠向他,把整个娇柔的身子都托付给那一米八三的男人。

“别说我跟他的床照,就是我在你面前跟他做上一万次,也轮不到你插嘴!因为我本来,该是韩太太!”

她厌恶地瞪着他,不想多看他一眼。想起她凄凄凉凉的三年,想起她跟韩胤晨的这段遗憾,想起他的伪装,他的残忍,他的百般玩弄,她便恨得牙痒痒。

“听到了吗?在我还没告你蓄意伤人前,滚!”韩胤晨拥住苏夏肩头,毫不客气地从他身边撞过去。

便在下一刻,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揪住。回过神时,一记重拳已经朝他右眼眶袭来。罕见地,他躲闪不及。

“离开她!”这一次,不是好好谈谈那么简单了。黎暮迟的口吻,带着浓浓的告戒。撕去绅士的外皮,他比野兽更凶残。在联想到那些艳照的同时,他的血液更是强烈地拍击血管,让浑身毛孔都打开。

他向来是讨厌暴力,即使生气,也会用其他的方式置人于死地。可今天,他却像毛头小子一样,跑到这里来,找这个‘奸夫’打架。

或许是习惯了占有,或许是讨厌他的东西被别人碰。总之从他动手的这刻,一切都已经失控。

“该死的!”韩胤晨也被惹恼了,回手就是一拳。

“一天是我的女人,她就一辈子都是。”黎暮迟扯住他脖领,脸上的青筋一条条露出。正打算再度挥拳时,‘啪’地一声——

酒瓶砸在他额头上,血径直从额际淌下来,模糊了视线。

瓶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苏夏的手,更是抖得厉害。盯着他开裂的眉角,染血的发梢,她惨白着脸,故作镇定道,“黎暮迟,我要你记住,恨你,代表什么!”

“夏夏……”那一刻,他忽觉无助。浓密的睫毛在风中拖着血珠,双唇,冰冷地颤抖着。那双夜眸若迷失的天际,空洞了很久,很久。

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扯动着唇角,大肆地笑出声来。

哈哈……

她真的知道,恨他,代表着什么吗?

一个月后,空狭寂静的办公室内,洋洋洒洒的光斑,不知疲惫地投向墙头的壁画。在新装修的地板还没塌实时,门前已经踩下了两个破坏性的脚印。

余默默一身晦气地走进来,嘴上却豁达万分,“恭喜我吧,姐失业了。”

苏夏一愕,懒懒的凤眸渐渐聚拢成一条墨斗般细长的线,泛出坚韧而犀利的艳光,“怎么回事?”

“姐丢了个case,于是被老板炒了。”余默默云淡风清地说,故意不去提老板炒她之前的刻意。

谁都知道,她表妹跟黎总闹得多僵了。当众一酒瓶子,砸得他头破血流。回头搬家时,还把他门槛给踢烂了。

第二天,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快递去了黎氏。物品栏上,签的还是‘垃圾’二字,连快递公司的小哥都哭笑不得了。

这个时候,她是死都要力挺表妹的。于是,她经理的职缺丢了!

“他故意的?”苏夏轻呷了口柚子茶,刷长的睫毛密实阂上,再张开时,琥珀色寒光一瞬射破空气里的浮尘。可见她的气,动得有多大。

“他是在向我示威,他觉得,我还会去求他?”苏夏轻吐出半口茶,水珠沾在娇艳的唇瓣上,如冰霜一层层往下剥。

“求个屁!姐正好回酒吧当我的老板娘,造我的人。一年生两个,两年生四个,姐三年就申请个足球队去。”

余默默也不唧唧歪歪,本也不是那么活不起的人。跟她帅气的表妹丢老公比起来,她这算什么?待业嘛,减薪嘛,回去抱孩子嘛,从此家庭妇女行列,又多个泼妇!

“猪呀!”苏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嘻嘻哈哈,心底却阴险地盘算着。譬如给他快递一盒夹牙膏的饼干,找人往他身上泼硫酸。揍他个鼻青脸肿,或者违反保密协议,把奥威尔的法援资料透露给他的竞争对手。

“哟,余小姐也在。”萧莉莉抱着纸箱子,特地敲门进来娇嗔嗔道,“苏律师,进来跟你说一声,我辞职了。”

苏夏抬了抬眼皮,又阂了上,完全是漠视。

“跟你做同事这么久,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不过黎总非要邀请我做行政经理,真是没办法!”萧莉莉一脸的炫耀,高跟鞋骄傲地踩在地板上,挺直的腰板,活像做了皇后。“谢了余小姐,谢了苏律师。从今天起,我会替你照顾好黎总,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夏红唇翕动,讥讽扬言,“祝你好运。”

余默默就没那么客气了,脚一抬,一绊,猛地让萧莉莉摔了个大跟头。

“啊!”萧莉莉一吼,余默默便鼻子一靳,冷哼,“什么东西在吠?”

萧莉莉气的破门而出,身后两人笑得止不住。

半响,笑够了,苏夏的手指才在桌面上打着圈。若有所思地,停停走走。

余默默失业,萧莉莉上位。他不老老实实当他的地产首富,却开她亲朋,亲她对头。很明显,这是跟她对着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