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邰宝仪哭笑不得，岑佳宁倒是笑着跑上楼去了。
岑佳宁在书房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文件，想了想，想起昨晚上陪康康聊天睡觉，好像把文件拿过去了，后来康康睡着了，她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文件也睡了一下，后来才回卧室睡觉的。
所以，那份文件应该是落在康康房间了吧？
想到这里，岑佳宁赶紧跑到康康房间，敲敲门，只听到里面传来康康的声音。
推门进去，只有康康一个人在。
“苏老师呢？”岑佳宁问。
康康盯着棋盘发呆，听到问话，头也不抬地道：“出去了，跟王妈聊天。”
王妈？
岑佳宁愣了一下：“跟王妈聊什么？”
“不知道，经常聊。”康康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
经常聊？
岑佳宁皱眉，拿了文件走出去道：“你慢慢研究，我出去看看。”
“在左边，楼梯下，不在电梯。”康康提醒一句。
呃，这孩子……难道他也是观察这两人聊天很久了？
岑佳宁疑神疑鬼地跑到楼梯口，悄悄推开门，从上往下望，果然看到苏安娜和王妈正在聊着什么，好像聊得还挺开心的，笑嘻嘻的，不过她们说话声音很小，她隔得远，听不太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过了没多久，就见苏安娜朝着王妈挥挥手，转身就上楼来了。
岑佳宁赶紧回到走廊，从电梯下楼去找邰宝仪了。
“燕窝好了吗？”岑佳宁随口问。
“快了，你待会儿再走，吃一碗。”邰宝仪一心盯着念着让女儿补补。
岑佳宁拉住她，小声问道：“妈，苏小姐来咱们家，你每次都给她炖燕窝吗？”
“也不一定，之前有炖鸡汤，从湖南那边运过来的，都是土鸡，油撇得很干净的，你不是也吃了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每次都炖汤给她？”
邰宝仪想了想：“差不多吧，我待在家里也没事做，就给老爷子做做补品，看苏小姐来了，就多做一口。”
“怎么不叫下人做？”岑佳宁看看燕窝，“燕窝这种东西，不用一直盯着看吧，让王妈帮忙就行了。”
邰宝仪忙拉住她：“我就是真要叫人也不会叫王妈啊，王妈可是你未来婆婆的人，我哪儿使唤得动她啊，就算真的使唤得动，到时候大嫂心里还得有想法，我这不是自己找事儿么？再说了，炖汤这种东西，每个人的手法都不一样，老爷子就喜欢我炖的汤，这种事还是要亲力亲为的好。”
原来如此，那么想必王妈也是知道顾二夫人这性子的喽？
岑佳宁心中有了一点数，又问道：“对了妈，苏小姐来给康康上课的时候，你每次都在吗？”
“都在啊。”邰宝仪随口回答，“怎么了，最近老爷子那边有米洛和小羽，我就负责送点汤汤水水的过去，医院伙食毕竟不好，不过苏小姐一周才来两次，我都是算好了时间在家等她的，毕竟她大老远地过来，家里只有一群佣人招呼她也不是很好。”
“也对，还是妈你想得周到。”岑佳宁看看她，“对了，家里那么多佣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专门招呼伺候苏小姐的？”
邰宝仪想了想：“倒也没有刻意安排，她又不是顾家的主人，而且我听你们的意思，也不一定上几次课呢，不用刻意安排吧？”
“嗯，也是！”岑佳宁点点头，“对了，那端茶倒水的，都是谁在做？”
邰宝仪上下打量她：“你今天怎么了，一直问东问西的，到底想问什么，跟你亲妈还套话吗？”
岑佳宁失笑：“不是，我是想全面了解一下，我听康康说，苏小姐经常跟王妈在楼梯口聊天，所以有些好奇，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邰宝仪仔细想了想：“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是见过一次她们在一起聊天，苏小姐说她在问王妈要水喝，我也就没多想。”
“要水喝？”岑佳宁愣了一下，“她来的时候难道没人给她端茶倒水。”
“有啊，我以为她喝完了，要再添点。”邰宝仪陷入沉思，“现在想想确实是有些奇怪，她每次也就来上一个多小时的课，都是下棋时间多，讲课时间少，别说一开始就有水喝，就算没有，也不用次次都来找人要水喝，而且每一次都是找王妈啊。”
岑佳宁失笑：“发现不对劲了吧？”
邰宝仪有些懊恼：“看来我对家里的情况真是关注太少了。”
“是妈你太单纯了，永远都相信人心是最善良的。”岑佳宁笑着安慰她，“行了，我也就是这么提一句，你也别往心里去，如果他们还有什么动静，就告诉我一声，不过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千万别使劲盯着她们看啊，宁可找不到。”
“我知道，我没那么傻。”邰宝仪笑起来，给她递上一碗燕窝，“快喝了。”
岑佳宁一边喝一边道：“我知道你心里急着要帮我们，不过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省很多事，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我就不帮你们盯着了。”
岑佳宁点点头，把燕窝碗往台子上一放：“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先稳住她们再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知道了！”
“我走了。”岑佳宁抱了一下邰宝仪，“最要紧的帮我照顾康康，不过这小子聪明得很，一般人很难为难得了他的。”
“我怕我到时候还得靠他呢。”邰宝仪笑言。
“我走了！”岑佳宁挥挥手，“下午还约了客户。”
“路上慢点，工作也不急在这一刻！”邰宝仪殷殷嘱咐。
“知道了！”岑佳宁转身已经跑远了。
*
见林总之前，岑佳宁先给顾振翊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家里的情况。
“王妈不是老陈的人吗？”顾振翊皱眉，“她怎么会和苏安娜有联系？”
对哦，她差点都要忘了这茬了。
“王妈是老陈的人，老陈是傅禹丞的人，所以我们可以得出，王妈应该是傅禹丞的人，那如果苏小姐和王妈是一伙的，难道苏小姐也是傅禹丞的人？”
他这么神通广大，知名围棋国手的孙女他都能收为己用？
“不排除这个可能啊，不过也有可能苏安娜想要收买王妈。”顾振翊提出另外一种可能。
对哦，王妈好歹也是顾家的老人，而且又是水兰芝身边的人，顾宅里现在都知道她努力跟二少爷和未来二少奶奶攀上关系，被有心人利用也是很正常的。
“也许她并不知道王妈和傅禹丞的关系。”岑佳宁想想这个可能性倒也是成立的，“不过你和你母亲交恶，这件事顾宅上下也都是知道的，她要收买也应该收买我妈身边的人啊，收买王妈岂不是太不会挑人了？”
“王妈也算得上是顾宅的大管家了，除了爷爷身边的平原叔以外的，也就是王妈在家里能叫得应人了，平原叔整天跟在爷爷身边，爷爷又总是往国外跑，所以平原叔也常年不在家，家里的下人的事情，大大小小，基本也都是王妈在管了。”
岑佳宁缓缓点头：“就跟傅禹丞一样，都想在顾家找个内应，有些不同的是，傅禹丞是为了对付你和整个顾家，而苏安娜是为了得到你。”
“也不用说得那么直白，更不要说得那么肯定。”顾振翊打断她，“一切都还没确定呢，我们也不能否定苏安娜是傅禹丞的人的可能性，最近傅禹丞都住在顾宅，我也一直找人盯着他，如果他和苏安娜联系，或者找王妈提起苏安娜，都会有人告诉我的，我会马上通知你。”
岑佳宁叹口气：“我有些不明白傅禹丞的意图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收买一个康康的家庭教师做什么？”
“他的意图应该不在康康身上，估计想找人离间我们两个人。”顾振翊眯起眼睛，“你忘了之前她做的那些事吗？不排除是有人授意的，不过如果是有人授意，被人收买，不至于对自己下手那么狠啊，之前可是真的把骨头摔断了呢。”
“是啊，她对自己也太狠了一点。”岑佳宁也皱了眉，“这傅禹丞找了什么样的人来帮他啊，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对别人这样也就算了，对自己也能下这么重的手。”
顾振翊叹息：“所以我一直都说，傅禹丞这个对手，任何时候都小看不得，我们必须拿出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来对付他，任何一个细节出了差错，我们都有可能满盘皆输。”
“我明白，我会小心的，看来每一场我们都必须赢，不然就万劫不复了。”岑佳宁有些头大，“不过他才一个人，我们有这么多人呢，一人一个问题总能对付的。”
“你忘了詹浩权了吗？”顾振翊提醒她，“最近他可是忽然没什么活动了。”
“所以你怀疑他在准备大动作？”
“倒也不一定是大动作，我怀疑，他在背后帮傅禹丞，不管怎么样，他应该是傅禹丞的舅舅，他们之间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