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总愣了一下：“顾董他……什么时候好？”
岑佳宁笑道：“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消息，但医生是简家的医生，你可以去打听一下，爷爷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建，应该是可以康复的，不过我和振翊都不想让他老人家再操劳了，所以等他康复出院了，我们想让他少管公司的事，到时候他想把公司交给谁管，都由他决定。”
她话中有话，已经很清楚了。
顾临川如果能醒来，他最宠爱二孙子顾振翊，是整个行内都知道的事情。
继承顾氏，还得靠他一张遗嘱，如果没有遗嘱，一张委任状或者股权转让书也是可以的。
总之只要顾临川还有一口气在，顾氏大概就落不到顾秉坤手里，更加不可能跑到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傅姓小子手里。
现在各大股东担忧的只是偌大的顾氏集团，顾家兄弟二人最有继承的可能，之后才能轮到两个孙子，而顾家老二又从来不管集团的事，只负责技术类的工作，所以自从顾临川病倒以后，外面谣言满天飞，大家最怕的就是顾氏集团后继无人。
如果顾临川确定能醒来，这又另当别论了。
手中掌控着顾氏百分之三十五股份的顾氏董事长，最宠爱孙子顾振翊，如果他把手中的股份交给这个他最宠爱的孙子，那么顾振翊就会成为顾氏最大的股东，也就是下一任董事长。
而现在顾秉坤疲于奔命的事情，都将无功而返。
特别是，如果顾临川知道最近他这个大儿子干的这些事，恐怕更加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给顾秉坤看了。
但是刚才顾秉坤说的话……
郑总还在犹豫中，岑佳宁看看他笑道：“看来郑总还需要时间考虑，也正好，简教授帮我约了孙总，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郑总愣了一下：“孙总？”
“你们都是当年跟爷爷一起闯江山的元老，所以这次的事，我都是先找你们，就怕你们行差踏错，将来爷爷醒来的时候会让他难做，万一将来他让振翊来决定这些事，振翊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这些叔叔伯伯，不过既然郑总还需要考虑，我觉得孙总那边我应该尽早去提醒一下。”
岑佳宁说着转身告辞走了。
鲁小诗有些奇怪：“岑总，你为什么不再多争取一下。”
岑佳宁摇摇头：“你没发现郑总其实对他以前和老爷子一起打江山的事情还是很动容的，但是却一直犹豫不决，他的主要收入又不是来自顾氏的分红，如果他真的顾念和老爷子的感情，就应该爽快地答应不改票，继续支持振翊，可是他犹豫了，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鲁小诗想了想：“他和顾董的感情并不好？”
“不！”岑佳宁摇摇头，“这些人和爷爷当初应该都算得上是生死之交，怎么可能会感情不好？”
“那是为什么？”鲁小诗想不明白了。
“所以我们要去查。”岑佳宁深吸口气，“首先，我们得知道顾秉坤他们让岑佳俊在路上拦截我，拖延时间，打底对郑家做了什么，或者对郑总说了什么，只有清楚了这些，我们才能对症下药。”
鲁小诗有些明白了：“岑总的意思是，郑总有什么把柄在顾总手里？”
“不愧是我的助理，一点就透。”岑佳宁看看她，“郑总和爷爷的交情，不是随便什么人，三两句挑拨就能离间的，顾秉坤这么多年，看上去碌碌无为，但毕竟是身居要职，顾氏的总裁呢，他手上的黑材料肯定不会少，要威胁个把股东什么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鲁小诗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我们前几天攻克的几个股东，还有接下来我们要谈的那几个，恐怕都很难成事。”
岑佳宁深吸口气，内心也有些动摇起来：“看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黑材料这件事，让管少去想想办法，不过咱们现查的，总是比不上他们多年积攒的。”
鲁小诗看看她：“岑总，不如去劝劝二少吧，他再不出现，顾氏真的要改姓傅了。”
岑佳宁叹口气：“这几天他连手机都收起来了，摆明了就是不想知道外界任何消息，既然是这样，我也不想勉强他。”
“那是他不知道顾氏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如果知道，他怎么会让顾老爷子的心血白费了？”
岑佳宁陷入沉思：“我答应你，如果实在搞不定，或者他能主动揽下这件事，我会告诉他的，但是我知道他现在想一心一意照顾他爷爷，我不想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鲁小诗点点头：“有这个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岑佳宁瞪她一眼，“有些事就算是振翊来做也未必能做好，如果那些大股东都有把柄在顾秉坤手中的话，振翊手上也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觉得靠他一个人，能干点什么？”
“倒也是。”鲁小诗一下愁眉苦脸起来，“这么说起来，就算有二少帮忙，我们也未必能在股东大会上胜出？”
岑佳宁点点头，望天：“看来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正想着，就听到电话响了起来，居然是周依依。
“小周，什么事？”她在大禹工作，难道不知道她旧老板在最新动态吗？
“岑总啊，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我这些年存了点钱，想起来之前你帮我垫付医药费一直没还清，想把钱还给你。”
岑佳宁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好，你要当面还吗？”
“这种钱还是当面还比较好。”
“好吧，我在以前国洋楼下的咖啡厅，你过来吧。”岑佳宁把车子掉了个头。
鲁小诗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小周的事不是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么，她怎么现在忽然想到还钱了？”
岑佳宁笑道：“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
鲁小诗愣了一下：“岑总的意思是……”
“早不还，晚不还，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还钱，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事？”
鲁小诗想了想，恍然大悟：“哦！！”
“好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鲁小诗拼命点头：“你放心，这件事就到我这里为止，如果还有其他人知道，不是你传的，就找我算账！”
岑佳宁大笑：“有你这句话，不枉我把你当自己人，不过你跟去不合适，我怕小周有顾虑，我先送你回家吧。”
鲁小诗理解地点点头：“上班时间能提前下班是好事，不用送我回家，送我到最近的地铁站就行了。”
岑佳宁点点头：“有你这么懂事的助理，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那事成之后，给我加薪就行。”
岑佳宁想了想：“加薪就不一定了，不过奖金肯定是会有的。”
*
放下鲁小诗以后，岑佳宁立刻就赶到了咖啡厅，周依依果然已经在了。
看到岑佳宁以后，见她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赶紧拉着她，给她一个印着银行标志的信封：“这是剩下的一些钱，还有一些饭钱和利息，我下次有时间再给你。”
岑佳宁笑笑，接过来：“不急不急，要不先坐下来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周依依的点点头，找了位置坐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个钱，你就别在这里点了，回家好好点点，数目别错了。”周依依话中有话。
岑佳宁点点头：“好，我收下了。”
她把信封放到包里，拍了一下：“我会仔细看的。”
周依依点点头：“听说顾老爷子进了医院了，怎么样了？”
岑佳宁笑笑：“年纪大了，总有点病痛，普通的中风而已，抢救也及时，医生说过段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依依叹口气，“我看傅总直接把大禹交托给别人了，就有些担心，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傅总最近去了顾氏，真不知道，他好好的老板不做，非要去人家公司当员工。”
岑佳宁笑得更厉害了：“人家就算要做，也是高级员工，再说了，也许人家的志向更高远一点呢。”
周依依凑近她问：“还能更高？不会是要收购顾氏当老板吧？”
岑佳宁挑了个眉，笑一声：“恐怕，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啊？”周依依退后摇摇头，“我一直觉得他野心挺大的，没想到野心这么大。”
“也许对他来说，顾氏老板这个身份不算什么大野心。”
“什么意思？”周依依有些不明白。
岑佳宁摇摇头，看看表：“我得去医院了呢。”
周依依点点头：“钱你别忘了看。”
“谢谢！”岑佳宁点点头，转身走了。
回到车上，她就迫不及待打开信封看，里面果然有一沓钱，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郑，孙，王，钱，周。
这是什么意思？
她反过来看，见后面写着个数字：百分之二十。
岑佳宁皱起了眉头，忽然眼中有些精光闪过。
也许，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股东在大会上的投票，他应该想要自己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