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又瞪得大大的,小手还抓住螃蟹,看看太后,又看看红霓,再看看月影,仍是迷茫,空着的小手挠着头,不长的毛发被他揉得一团乱糟糟。墨星绿看着他的样子,脸上晕开了笑意。这动作,这感觉像极了奚瑾萱,是她的侄儿没错了。
“起身吧!”半响,气势渐增的岑雲龙挥手,让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起身。虽然,他仍是找不到北,可他已不会问出口。
这个动作倒把月影和红霓吓着了。
两个发愣着,缓缓起身。
“这——他,真是帝王之后,是哀家的好孙儿。”见他如此,太后更加喜欢他了。已不单单是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孙儿,更因他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岑雲龙仍是迷茫地看着众人,却就是不问。
奚瑾萱自始就不曾告知过他的身世,仍是小,也不会问起爹爹的去向,奚瑾萱不给他机会,他自小也就不问。反正他不觉得缺爱。
倒是红霓细心,一眼就看出他那属于婴童的茫然,扶着太后起来,悄悄地在太后耳畔说着。
太后呵呵一笑,揽着岑雲龙坐回椅子里。“你那顽皮的娘亲,没告诉你,你爹爹是谁?”
岑雲龙乖巧地点了点头。“娘亲和师公对我很好。”
“那也不抵爹爹,孙儿呀!你爹爹也是怪人一个,躲在清幽岛上不肯出来。除了你娘亲,也无人知道去清幽岛的路,只待你娘亲回来,去清幽岛把你爹爹接回来。”
太后叹息,轻轻地摇晃着身子。
从不知道有了孙子会是这么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又是这么聪明乖巧地孙儿,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呐!
“你说爹爹去清幽岛,为什么?爹爹不是帝王么?”
才听太后说道他是帝王之后,岑雲龙立马就知道了他的身世。
太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岑雲龙。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这孩子的聪慧。
太后别开头,抚摸着岑雲龙的毛发,缓而让他站在地上,她转身去了内房。
红霓急忙跟着进了内房,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红霓从里面走了出来。
岑雲龙还在等着他们的回答呢。站在原地看看月影,又看看墨星绿。
“小皇子,”红霓轻轻唤了一声,“奴婢是陌妃娘娘身边的小丫头,若不是你娘亲离开,奴婢打小便会照顾你。”
“红衣姐姐,你可以告诉我,娘亲为什么要离开爹爹么?”
小孩子歪着头,可爱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红霓。
“这——”红霓皱眉。“奴婢也不知。不过,奴婢知道娘娘和皇上是真心真意在一起生下了小皇子。”
“我知道。娘亲一直对我很好。”
岑雲龙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着。
“可是,爹爹为什么不来接娘亲呢?娘亲总是望着这个方向发呆。”
“这——皇子,皇上不想让娘娘受苦。”
墨星绿脸色突然难看,缓缓低下头,怎么也不敢对上两岁男童的视线。呢喃着一句话:“都是他害的。”
“哈——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成是因为你给了他优厚的条件么?”奚瑾萱呵呵一笑,回头看了他一眼。若是如此,倒也想的明白。
严如遇一直都不甘沉寂。
奚瑾萱无忌地挠了挠发后的大红色牡丹花,映着如银月光,更显得艳丽。
洛津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这么随意的样子总会吸引人,渐渐地就深入人心了。
“我给了他发家的基础。”
微眯着眼睛,他想起了初见她的样子,若落汤鸡一般无忌地在大街上行走,青丝侵染着水珠,凌乱得很,身上的雪白罗衫紧贴着肌肤,透着凝脂般细嫩的肌肤。
若不是那一眼,他不会做得这么绝。
“嗯——懂了。我就说他怎么说富起来就富起来了,毕竟先前是墨府管家的儿子。”奚瑾萱喃喃自语,半响,她又看了他一眼,由衷地道了一句:“谢谢。”
洛津有些诧异,盯着她半响,没有开口。
奚瑾萱缓缓起身,惦着脚尖在他唇边印上一个浅吻。“若没有你这一出,那一年我便不会有机会与我姐姐相处,你给了他们在一起的条件,也给了姐夫自信。谢谢你。”
洛津有些受宠若惊,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唇边,看了看奚瑾萱。“你......”
奚瑾萱莞尔一笑,靓丽可爱。
“我今晚出宫。”
洛津随即回神,轻快一笑,不因她的话有所改观。“我若不同意呢。”
“我去求岑雲影,他总会同意的。”奚瑾萱也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他——你觉得他会听你的么?”洛津微有惊讶,看了奚瑾萱一眼。
“若是他在意你的话,他一定会同意。”
“你错了,他不在意我。”
洛津呵呵一笑,单手撑在窗台上,望着窗台上的莲花。
汐芷园的卧房内,一直放置着一支白色的莲花,不论什么季节,它都如初始胜放的莲花一般,张扬着它的美丽。只是——她美得没有灵魂,美得像假的一般。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株莲花,却因呆在她的卧房,而让它一直存在。很奇怪,即便是飘雪的季节,它也这般美丽绽放,丝毫不因雪花的寒冷而收回花瓣。
不掉落的花瓣,像是有了灵魂一般,因奚瑾萱的出现,而染上了新生的味道,就连*也因她的出现,染上了幽蓝色的光芒。
此时,它开的卓越,开的美丽,更加真实。
奚瑾萱摸了摸莲花的花瓣,昨夜她留下了一株,换了先前那株毫无生色的莲花。
“若是可以,希望你能对他好一点,毕竟叶曾经那么真诚对他,即便他夺了叶的皇权,叶亦没有生过气。”素白的手指沾了沾*,幽蓝色的光华染蓝了她的手指,她小心地轻点着,唇边漾开美丽的笑颜。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生过气?”洛津左手撑着下颌,右手抬着左手,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奚瑾萱。
“若非他自愿,不论你们使了什么卑鄙手段,也无法从他手中夺得皇权。”她笃定地说着。
“你又知道?”不信任地疑问。
“对,这是我对他最后的信任,也是最最坚贞的信任。他是我的小哥哥,是那个说到做到的小哥哥,不论他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得到所有。若是连这点都没看清,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臣下,更不配做他的对手。”
洛津这下才是惊讶,诚如奚瑾萱所言。他们乘了岑千叶的忍让,才得到了皇权,即便如此,他们仍是费劲了心思。岑千叶并非是一个简单的君主。
奚瑾萱嘿嘿一笑,微仰着小头颅,看着头顶月色光华。“叶一定是去了清幽岛。你们伤害不了他。”
“你——你知道。”洛津有些惊讶,瞪大了细长的眼睛,白色大过了黑色,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开始夺权,便听到了朝中无主的传言,待他们里应外合取得了政权,方发现岑千叶已经不知所踪,只在他留下的那封书信中得知,他去了清幽岛,并请求岑雲影在见到奚瑾萱之后,将这个消息告知她。他更留下圣言:他不再需要皇权,只想与奚瑾萱在清幽岛度完余生。
“不——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奚瑾萱歪着脑袋,看了看洛津紧张的模样,笑得没心没肺。“你怕我找到他么?”
洛津气闷,猛地挥手砸在窗沿。
玉石白盆中水色四溅,玉片四落,莲花飞溅而出,整朵飘出了窗外,落在窗下的草丛上,仍是白皙幽蓝,光泽四散。
“呀——”奚瑾萱惊叫,头颅探出窗外,望着落在草地上的莲花。嗔怪地回头,怒了洛津一眼,方看见他眼中的可怖。“你......你想做什么?”她吓得后退一步,小脸微微泛白。
“是不是应该先得到你?”洛津前进了一步,便捉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带进怀中。
女子的力量怎可与男子比拟,她非但没有推开他分毫,却换来了他更重的手力。
手腕上多了一圈殷红手环,她无畏,仍是挣扎着。
不从,不从,她不能从。
“你胡说,胡说。”一向精明的男子,已被眼前的小女子搅得没有丝毫理智。
猛地将她推倒床上,他大力欺压而去。
后脑撞在床板上,她眼冒金星,半响唤不出一句话。
眨了眨大眼睛,她微微摇头。手上的力道霎时松懈。她是笨蛋,大笨蛋,这种时候她怎可以惹怒他,吃亏的只有她。
洛津呵呵一笑,薄唇缓缓靠近,呢喃着:“你心中有我。”便允了上去。
薄唇轻触樱红唇畔,奚瑾萱猛地睁大了眼睛,她仍是惊讶,仍是不适。
虽然她素喜吃别人的嘴巴,但,这——这是侵占呐!
权当,权当被别人吃了嘴巴吧!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瓣,却仿佛咬住了软软、湿湿的东西,她一惊,急忙松口。可——铁腥味已在唇齿间蔓延。
“唔——”
被她这一咬,洛津惊呼出声。舌上的痛觉让他清醒不少。支起上身,他略略看了一眼,身下的女子。“你同意了?”他竟还以为是她将他带上了床。
奚瑾萱轻笑,悠悠开口:“对,我允你。”
“真的?”
他不敢相信,惊讶地盯着怀中的小女子,月色如银,他看得见她微白的脸颊,看的见她唇齿间的殷红,已看得见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
“为什么?跟我让你这么委屈。那日,我问你,你是否爱上了皇权,你点头。我便夺了皇权,极力帮助爹爹夺了皇权,更杀了爹爹。我得了皇权,你不开心么?你还不动心么?”允了允她粉颊上的泪花,他声声斥责。
奚瑾萱惊讶,用小手拭去嘴角的血珠。“皇权?你几时了解过我?你几时懂得过我?你曾问我是否因皇权跟了叶,那时,我就告知你,我不在乎。你竟自以为是的以为我恋上了皇权,夺了叶的权力,今时,你仍觉得我贪恋皇权么?”
“你......你——”洛津猛地指着她,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猛地砸下。
奚瑾萱惊吓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