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你不用感动,真的

霏霏细雨仿佛薄雾一样轻飘在夜色中,赵琰霖急匆匆地抱着花子琛往外跑,到了楼下正碰上田清在喝水。

“这么晚了你俩干什么去?”

“妈,我们有事出去一趟。”花子琛拍了下赵琰霖的肩膀,他便大步朝外走去。

“外面下雨呢,拿伞。”田清在俩人身后喊。

他们一路踩油门去了医院,花子琛被送进了急诊室,接诊的是个男医生,有些不好意思。

赵琰霖等了半天,没等来花子琛,倒是看见了花西岳。

他正要回家:“琰霖,你干嘛呢?怎么了?”

“你怎么还在医院?”赵琰霖反问。

花西岳推了推银色镜框,笑容洒然:“刚做完一台手术,正准备回家。谁怎么了?”

赵琰霖见他又绕回来话题,只好说:“花子琛,没大事,就是包扎一下,你赶紧走吧。”

“哦,那我走了。”花西岳一脸好奇,刚要走,里面传来花子琛暴躁的声音。

“啊啊啊!疼死了!你就不能轻点。”

“看见没!老子有的是钱!你给我轻点!这都是你的!”

“小琛这么严重?看这暴躁的,真是罕见啊。我进去看看。”花西岳要进去,被赵琰霖给揪了回来。

“你进去他会更暴躁。”

“胡说,他是疼的。小琛对我一向温柔。”花西岳说罢走了进去。

赵琰霖叹气:“就是不听呢。”

随即里面传来花子琛的暴躁声:“滚!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里面的医生看自家院长吃瘪的样,更是不敢作声。花西岳无处安放自己的小手,抬脚出去了。

他看赵琰霖在盯着他,小眼神乱眨:“那什么,小琛不需要我,我走了。”

医生出来了,告知花子琛下边轻微骨折,需要立刻做一个小手术,要家属签字。

“你是病人什么?”

赵琰霖皱眉,犹豫半刻说:“我是他爱人,他很严重吗?怎么会折?”

医生抬眼看了看他,笑了:“男人处于兴奋状态时会发生这种情况,况且……还是重重被压,以后注意点。他这还行,没什么大事,术后休养一个月就能好。”

赵琰霖讪讪地点了点头。什么叫注意点……

平白无故做了一次手术,花子琛很是郁闷,醒来时看到病床前坐着赵琰霖,一顿黑脸。

“如果我没看错,你是在对我黑脸?”赵琰霖语气淡淡。

“要不是你压在我身上,我能骨折吗?你要我怎么对家里人说我是什么地方受伤。”花子琛气呼呼地说。

赵琰霖抿了抿嘴唇:“好,不管怎么说,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我来负责照顾你。”

一想到受伤的是这个地方,花子琛的暴脾气就忍不住,往床上一摊:“我要喝水,你去给我拿。”

“好。”赵琰霖难得对他好脾气,拿着水杯壶出门去了。

他找了一圈没见到水房,就回了病房,发现屋里有饮水机。他们住得是豪华套间,装修华丽,设备齐全。

这豪华病房就是不一样。

赵琰霖倒了杯水,一扭头花子琛睡着了。窗外已经进入了深夜,雨似乎变小了。他坐在了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人。

也许床上的人太过好看,也许真就乱了神,赵琰霖足足有十分钟没有错开眼。

“赵琰霖,你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花子琛忽然睁开眼睛,流盼间是那样柔媚。

赵琰霖看他呲牙,不得一笑:“怎么?不装小绵羊了?”

“滚!老子爱装就装。”说到为止,花子琛不再继续说下去,怕脑袋疼。

“好好睡吧。”赵琰霖扯过被子将他盖严实,随手揉了把他的碎发,语气温柔,“外面在下雨,不要踹被子。”

他站起身走了,走到一半说:“你睡觉喜欢开灯?那就开小灯吧,大灯影响睡眠。”

他关了大灯,打开了小灯,随即高大的身影出了病房。

雨声滴答滴答回荡在耳边,花子琛有些恍惚,一时分不清赵琰霖的温柔是真是假。

他嘴一撇:“假的,不要沉浸他的温柔里。”

花子琛意外负伤别人并不知道,直到五天后出院回到了家,家里人才知道他受伤了,一再叮嘱赵琰霖好好照顾。

他的伤并不太严重,在家安心养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赵琰霖终于如愿的不用去公司了,他让秘书拿些文件送来家里,每天安心照顾花子琛。

“赵总,我两个小时后去取文件。”武律在电话那头说。

“嗯。”赵琰霖挂了电话,抬起深邃的双眸,花子琛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玩得那叫一个激烈。

“靠靠靠!能不能不要这么坑!”花子琛喊。

赵琰霖皱皱眉:“花子琛,你能不能小点声?”

“哎,赵大哥,咱们一起玩吧?咱俩组队。”花子琛抬起身,慢慢地下了沙发。他下面受伤了,所以走路需要分|开|腿,像是严重的罗圈腿,滑稽的很。

他分叉走到了赵琰霖身边,抛过去媚眼:“玩吧。”

“我在工作。”赵琰霖面色严肃。

“玩一会,不耽误。”

“我再重申一遍,我在工作。”

两小时后,武律来取文件,只看见赵琰霖和花子琛玩得那叫一个嗨。

“走位走位。”花子琛说。

“哎哎哎,你挡到我了。”赵琰霖手持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戏,全然忘了那边的武律。

“赵总,我来取今天的文件。”武律已经是第三遍报告了。

赵琰霖这才看看他,点点头:“知道了。花子琛,不玩了。”

“不够意思,是不是不够意思。”花子琛看过去。

武律丝毫看不出两个人是情侣,反而像兄弟:“赵总,今天的文件很重要,明早开会要用。”

赵琰霖玩得够过瘾,放下了手机。文件还有一大部分没有审阅,他急匆匆去了办公桌,开始审阅。

花子琛伸了懒腰,分叉着腿去打电话:“王姨,我饿了,可以给我送些糕点吗?”

电话是通往厨房的专线,那边说:“好,王姨这就给你送。”

“谢谢。”花子琛挂了电话,倒了杯水喝,想着想着去看武律,声音热情,“你叫武律吗?是赵大哥的秘书?能给我留个电话吗?要不加个len?”

他扇动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笑容灿烂无比。武律脸有些红:“可以。”

花子琛递上手机,武律留下了电话,微微地笑:“有事可以找我帮忙。”

“谢谢。”花子琛眨了下眼睛,魅力四射。

武律脸又红了几分,一扭头撞上了赵琰霖的视线,忙点头哈腰:“赵总,我可以留下电话吧?”

“先斩后奏?”赵琰霖挑眉,神色不大好看。

“没有,我……”武律去看花子琛,不知该怎么说。该死,这可是老板的男人。

“不就是一个电话,我不能要?”花子琛努努嘴,分叉着腿去了卧室。

武律偷偷地看着自家老板,点头:“赵总,我去门口等。”

夜深了,花子琛钻进了被窝,脚丫在里面晃悠,拿着手机询问射击馆的生意怎么样。

这时,听到门外有喊声,便缓缓地下了床,趴在卧室门口偷看,只见赵董事长啪地一声给了赵琰霖一巴掌,一沓文件砸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这一个零我们要损失几千万!”他满眼暴戾,面色冷酷。

“我没有看清。”赵琰霖低着头,碎发随处散开,很是狼狈的样子。

“没有看清?你说的倒是简单。你说说你,自从失忆以后已经出现了多少错误,难道失忆还能让你脑袋变笨!你还能干点什么!你要是还想继承公司,就给我认真点!不要让我一遍遍训斥你。”

赵董事长怒气冲冲地吼了一阵,一转身看到了花子琛,眉头一立,抬脚出了屋。

赵琰霖抬起头,双眸撞上了花子琛的目光。他的眼眶微红,委屈、耻辱、痛苦在黑眸下激烈的斗争着。

他抿紧了嘴唇,抬脚去了天台。

虽说已经是春日末了,可夜晚的气温还是很低,冷风吹过,赵琰霖的发丝随风飞舞。花子琛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没有去打扰,默默地回了屋。

赵董事长回到了自己的屋,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田清走过去帮他脱了外套,语气柔和:“你是不是又打琰霖了?”

“你别管!”赵雄倒了杯水,“不打不成器,这个样子将来怎么管理公司。”

“一定要用打吗?你不能好好和他讲,再说他失忆了,你要给他时间。”田清看他不耐烦,转身走了,可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

“这孩子虽说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也想替他说几句话。从小到大,你把所有的重任都放在他身上,你有没有想过他也需要人关怀。他对我有意见,可你是他父亲,你不能多给他一点爱吗?我问问你,你多久没看见他笑了?”

田清的一番话令赵雄愣了一下,眉头一皱:“他想要这个位置就必须承受着一切。”

“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孩子。”田清说罢上了床。

赵雄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花子琛躺了半天不见赵琰霖进屋,心里头莫名有点心疼。他下了床,望到天台上的男人还在那站得笔直,便走了过去。

“赵大哥,外头冷,你还是进屋吧。”

赵琰霖纹丝不动,背影显得那样高大寂寞。

花子琛心一软,过去拍他的肩膀:“赵大哥。”

赵琰霖这才扭头看他一眼,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没事,你进去睡吧。”

“哦。”花子琛想转身走了,可眼眸一转,张开了双臂,从身后搂住了赵琰霖的腰身。

“外头冷。”

赵琰霖心一颤动,嘴唇微张,喊了声:“小琛。”

“你不用感动,真的。”花子琛趴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

哎,再冷的男人还不是被他的温柔所感动。

赵琰霖淡淡地来了句:“我想说,你受伤的那东西捅|我屁|股了。”

花子琛顿时脸一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