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圣凌应该也算吧。
北蝉衣愣了片刻,心痛得如同刀割,皇叔真的死了吗?再一次为了她?
“你胡说!他没死!他还活得好好的!”北蝉衣的情绪突然也激动了起来。可宫长情却发现,她的手掌正朝着他轻轻挥了挥,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
“你……”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而这时候卡若泽也冲了过来,他见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正一步步靠近宫清欢。脑海里突然也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小蝉蝉,不要!”
他已知道她要做什么了!这丫头一定是想要和宫清欢同归于尽。如今机关已完全被破开,但她手里的黑匝子如果按动,那整个宫殿乃至整个京城都会爆炸。因为地上的黑油越来越多!
北蝉衣此刻已走到宫清欢的面前,突然扯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容我最后唤你一声母后……”她的声音很轻柔,不带一丝恨意,有的只有尊敬。
宫清欢皱眉,一张布满皱纹且苍老的脸颊露出不解的神色,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眼前人走近自己。
“怎么?你想要我手中的黑匝子?”她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像是在宣布自己的胜利:“以为关掉机关就可以赢了?本宫早就想到这个弟弟会背叛本宫!”她又看向宫长青。
而这时候的宫长青面色比任何人都难看,似乎还在做抉择。
“母后,就用我的命,替我父皇还你的债。好不好?”北蝉衣很平静得问。
“你的命?你的命只能抵过我孩子的命!怎么抵你父皇欠我的?抵你母妃欠我的?”宫清欢再次变得激动,她一晃身子,又指了指身后那具皮囊,痛苦得道:“你不是说,他是傀儡吗?你不是说我自私吗?那本宫就自私给你们看!”
言毕,她将手中的黑匝子举高,道:“本宫只要将他摔在黑油上,这火焰就会烧遍整个京城!谁也逃不了,谁都要替我儿子陪葬!”
“宫清欢,本宫给你儿子偿命!”秦唐诗想要再次举剑,可北翊就是死死按住她的手臂不放。
这一举动无疑刺激着宫清欢,她猛吸一口气,准备重重得砸烂这个黑匝子,可没想到北蝉衣朝着她的身体猛扑过来。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你,你要干什么?”宫清欢颤声问。
“母后,大哥不会孤单,由我们两去陪他!”北蝉衣勾起一抹释然的笑。皇叔也下去了,她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不如拿这条命救更多的人,然后还能和皇叔团聚。
“你,你不会得逞的!”宫清欢死死握着黑匝子就是不松开。
其实想要毁去这黑匝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它隔着东西爆炸。比如人的肉体!
“未必!”北蝉衣的眼眸深邃有神,不知从何处抽出寒冰刀,刀尖对准这黑匝子重重得刺过去。要死,就我们一起死,与百姓何干?
“小妹……”宫长青的眼睛红了,可他必须保持理智,即可对这里的众人道:“全部趴下!不许动!等火起了,全部去打水!不能让火从这里蔓延出去!”
“小蝉蝉……”卡若泽却想着不顾一切得冲过去。
宫长青死死抱住他的后腰,颤声道:“来不及了!死一个好过死两个!我们永远记住她,记住她……”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是我未来的妻子,也是唯一爱的女人!滚!滚!”卡若泽疯狂得挣扎,然而一切都晚了。
众人只听见了一声爆炸的声,一团紫色的火焰窜入天际。可是这些火焰只是往上涨,没有彻底蔓延开来。
“蝉儿!!”秦唐诗和北翊同时发出痛苦的嘶鸣,他们失而复得的孩子又没了?这是报应吗?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们?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得承受这种丧子之痛。
这火焰渐渐得就窜成了屏障,如同火柱一样,中间是空的。而众人不知道,宫清欢和北蝉衣还没有死,只是被这火柱围着。
“咳咳咳!你这什么坑人的东西!死还死不了了?”北蝉衣抱怨,小脸早就变得黑乎乎。毕竟她还小,瞧上去可怜兮兮,就像是是一只从泥水里刚打好滚的小猫。
“没事,等这火焰然越变越小了。我们就能死了!”宫清欢淡淡得回答,她的情绪居然变得平静。此刻她正抱着那具皮囊,眼神里闪烁着解脱的光芒:“孩子,母后来陪你了。”
温度,越来越热!让人无法呼吸。
北蝉衣盘好双腿,正准备闭目,突然看到一团飞射的小火团朝着宫清欢喷去。
“母后小心!”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上前将她推开。
“哗!”这团火刚刚好好落在她的后背,她痛得倒吸冷气。
“你!”宫清欢怔住了,这孩子居然用后背替她挡火?这,这是为什么?
北蝉衣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这张满是不解的脸,幽幽回道:“一时忘了,你是求死的……”
沉默,又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宫清欢突然仰面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秦唐诗!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孩子,她居然救我!我们斗了大半辈子,你抢了我的丈夫,让我痛苦了大半辈子,却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生了这么一个有善根的孩子,你要我怎么办?要我怎么做?”
北蝉衣蹙眉,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
又不知过了多久,宫清欢已停下了笑声,一双沧桑的双眸就这样深深得看着她,已不再疯癫和充满仇恨,竟道:“你还小,不该死。”
“啥?啥啥?”北蝉衣没听清楚。
“你应该继承皇位,你应该带大瑾走向昌盛!”宫清欢抬手,粗糙的掌心轻轻覆在她的脸颊,声音放缓,道:“苏圣凌是为你死的,你更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而且他死了也好,北氏王朝不会再有劲敌!”
“你……”北蝉衣眯起双眸,不敢相信是真的。她居然要她活下去?
“你父母欠我的,无需你来还。你有你自己的责任!”宫清欢又重新抱起那具皮囊,喃喃自言:“我就陪着我自己的孩子下去了,若有来世,不愿再来人间受疾苦。”这世间太苦太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每一样都是刀子割心,让她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