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恢复如初

一般人说祝福语,身体健康就算了,恢复如初是个什么鬼?

可是谭曜成不同啊,他听了这个词,整个人几乎都跳了起来。他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盯着谭瑜均,脸上既有被冒犯后的愤怒,也有被勾起的期待。矛盾让他不知所措,居然就这么愣在了那里。

谭瑜均见状笑了起来,因为眉眼的特点,他笑起来总有点阴鸷。

“父皇不是在找它吗?儿臣找到了。”

谭曜成的嘴唇颤抖着,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可是看他的反应,谭瑜均就知道,他赢了。谭曜成无法拒绝他的献礼,而且会很喜欢。

如果是从前的谭曜成,他一定会让御医来验一验谭瑜均所献之物,但是现在的他谁也不信,唯一信的只有他自己的感觉。他希望能找到这么一样东西,现在有人说已经找到了,他打心底里不愿否认这一点,他希望那东西真的有用……

谭曜成当场就服下了一包药。

谭瑜均看着他喝下,笑容越来越灿烂,眉宇间的阴鸷也越来越浓郁。

眼看谭曜成的表情渐渐发生了变化,一种迷幻般的笑从他的脸上浮现,谭瑜均试探性地问他:“父皇,你感觉怎么样?”

谭曜成没有回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听不见!

谭瑜均挺直了身板,不再是方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高大了起来。他朝宫人丢了一句:“照顾好父皇。”就走了。

这一天,谭曜成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愉悦。药效过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试一次。

他让人把谭瑜均喊了来,向他要那种药。谭瑜均将若心交给他的一整包都给了谭曜成,同时将服用的注意事项也说了。

“今日不可再服用了,父皇想要早日恢复,就要按时服药,不可多也不可少。”

不管谭瑜均说什么,谭曜成都点头,他抓着那个小包不放,好像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谭瑜均留下东西走了,谭曜成一边抵制再喝一次药的诱惑,一边想起了麟王府的事情。

麟王府如今是他的心结,那里住了一个让他头疼的女人,还住着他那个过于能干的儿子!对于慕筱舒,谭曜成如今是恨之入骨的,这事情还要从柳妃那里说起。

谭曜成杀柳妃的时候,她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还说是被人害了。她不停地骂慕筱舒,说是她做的。

柳妃始终没有说清楚慕筱舒怎么办到的,因而谁都只当她是胡说八道,可是谭曜成记住了。

慕筱舒肯定做了什么!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一定不是无辜的!那一天她也在宫里。

时间长了之后,谭曜成就记住了一件事,慕筱舒把他害成了这样,她也是有份的!

他需要发泄仇恨的对象,而慕筱舒就成了那个人。因而他百般找麟王府的茬,否则心里就不舒坦。

谭曜成叫来了刘如福,问他道:“你觉得瑜均这个孩子怎么样?”

“回皇上,十皇子聪敏好学,又体谅皇上,是个好孩子。他虽在外面长大,没有好老师教他,但天资摆在那里,又勤勉,想必很快就会有所成。”

“那老七呢?”

“这……”刘如福犹豫了,夸人的话他一说可以说一大套,但是现在皇上想听的,恐怕绝不是夸奖。

“老七他有异心!他想娶那个女人,是想要朕的皇位吧?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朕的儿子没有死绝,还有瑜均呢!”

刘如福听的冷汗淋漓,皇帝的念头换的快,又问他:“朕想趁着老七没回来,立瑜均为太子。”

东朔,慕筱舒已经已经离开了石屋。和她一道的宋子儒因为有急事,匆匆离开了,至于去向,他并没有告诉慕筱舒。

在石屋的这些天里,宋子儒就时不时地下山去,他看起来真的挺忙的。

慕筱舒泡完那三天的药浴之后,便在距离这山不远的小城里落了脚。她租了一座空置的小院,两手空空的就住了进去。

慕筱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傀儡出来,这些人真是多面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护院可以,做洒扫也溜得很。没多久,整座小院就被洗刷了一遍,别提有多干净了。

慕筱舒没有让他们回到APP中,而是让他们当起了护院,守着这座小院,还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她本人则窝在了屋子里,开始绣她那幅百寿图。

小城里来了外来者,自然格外引人注意。左邻右舍更是热情,时不时的就要登门拜访,被拒绝了之后,就改为了窥视。爬墙者有之,有事没事跑来敲门这有之,甚至怂恿自家熊孩子来闹事的都有。不过这一切,慕筱舒全都不知道,傀儡们全部都替她搞定了。

除了绣百寿图,慕筱舒还拿出了一万两黄金,购买了五十个新的傀儡。

像从前一样,慕筱舒要先训练他们。至于她从悠园回收回来的那个,慕筱舒将它送到了购买傀儡的店铺,让他们回收了。

临近东朔皇帝寿辰的时候,有一名女子拜访了谭浩渊。

谭浩渊对季清月的到来并不意外,他早就接到手下的消息,说季清月执意要来东朔,甚至以死相威胁。他们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只好暗中偷偷跟着,同时将消息传给谭浩渊。

对于季清月,如今的谭浩渊真有点不知所措。

两人见面之后,没有多余的话语,季清月笑吟吟地看着谭浩渊,谭浩渊则低着头沉思。

“说好的一起来东朔,我不过是起迟了一点,你就把人给丢下了,不厚道。”

谭浩渊抬起头:“嫂嫂,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放下吗?”

季清月脸上的表情一僵,谭浩渊说的是谭浩景,她的确放下了,早就放下了,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

“皇兄走了这么久,若是知道你这样,他不会安心的。你觉得,那个许长志如何?”

许长志本是北望之人,这回发现他在东朔,谭浩渊也有点意外。他多少知道一些,这个许长志对季清月是有些好感的。

“许长志?”季清月无懈可击的表情瞬间崩塌了,“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本王答应过皇兄,要照顾好你,可是却没有做到。如果当初我没有做错事,跟父皇说要娶你,你的日子也可以好过许多,这都怨我。”

季清月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她再也无法假装冷静,而是质问谭浩渊:“所以你已经后悔了?”

谭浩渊没有说话,一念之差,让季清月守了这么多年。换做其他人娶季清月,或许他的父皇就不会反对了,北望在女子二婚这件事上,是很宽容的。

“你……你真是伤了我的心……”有眼泪从季清月的眼里落了下来,“什么许长志许短志,我对他们一概没有兴趣。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想嫁的人只有你!”

谭浩渊怔住了,他没想到季清月居然会这样说。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王爷,你忘记了?当初你说了要娶我,于是我就等到了现在。可是你呢?你不声不响地就看上了另一个女人,你对我,当真没有愧疚?”

谭浩渊抬起头:“嫂嫂,你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当初我们决定成亲,是有原因的。”

季清月的手开始发抖,当初他们……季清月陷入了回忆当中,这时有人来通报,说慕筱舒来了。

谭浩渊立即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后又停住,背对着季清月说:“嫂嫂,我对你,就如同这个称呼一般,从来没有变过。”

季清月之于他,是嫂子,是谭浩景的妻。谭浩景走了,他要负责照顾她,给她最好的生活。因为他们两人要成亲之事受到了皇帝的强烈阻挠,季清月搬去了净月庵,但是她在庵堂里的生活和其他女子不是一个概念。

季清月有人服侍,有人保护,整座净月庵就如铜墙铁壁,看起来只是一个庵堂,安全程度比起当初的慕府不知道强过多少倍。

虽在庵中修行,可是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季清月都有绝对的自由。她要待得闷了,也大可以带上随从,爱上哪儿玩上哪儿。

她的生活,和那些被送进庵堂里的可怜女子,是截然不同的。

谭浩渊还没走到厅堂,就见到了慕筱舒。她显然是懒的在屋里等,就自作主张跑出来了。

谭浩渊首先看到的是她的背影,纤细瘦削,也就比他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好了一点而已。他的脑海里立即闪过两个字:得补!

慕筱舒仰着脑袋,看的是树上一个鸟窝,她看的很专注,但也没错过谭浩渊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朝着谭浩渊笑。目光缱绻,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谭浩渊也笑了起来,两个各自往对方的方向走了几步,随后抱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轻柔的拥抱,慕筱舒想过他们再见时的情景,会不会心情激越难以自已,会不会狠狠地扑上去……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她的心情就如脱缰的野马,四处奔腾横冲直撞。可是看到谭浩渊之后,这匹马儿立即变的乖顺了。

慕筱舒突然就不着急了,他们的以后还很长,他们有很多时间相守,一定是这样。

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要放开对方,耳边响起了鸟儿啾啾的叫声。

谭浩渊抬眼一瞄,发现慕筱舒方才盯着瞧的那窝鸟的确特别美,就连声音都要清脆一些,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