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筱舒以为这话是开玩笑的,说:“怎么会?难不成顾朝他们还会害我?”
宋子儒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扔在一边:“这些是定金,买的是你的性命,你要是死了,我还能拿到两倍这么多。”
慕筱舒怀疑地看着宋子儒,最后却发现他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是真的了?
“是谁?”她将那些银票拿起来端详,似乎想从上面发现点什么。
“起初她找到我,只付了钱,并没有说要做什么。后来,她又试探了我两次,确定我是个见钱眼开为了钱什么都做的人之后,就把她的目的告诉了我。”
季清月先是问了慕筱舒的情况,说她既然得了重病,身体总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吧?宋子儒顺着她的话说,说慕筱舒只是看上去没事,但其实大有问题。季清月听了很高兴,就说让他想想办法,等人死了,她就再出两倍的钱。
宋子儒冷笑:“她就在王府里,是你那位未婚夫很信任的人。你继续这么信任他下去,谁知道要死上多少次。”
身在王府还想要她性命的人,除了季清月,慕筱舒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了。
这回她笑不出了,季清月竟这么狠,巴巴的想要她的命,还买凶杀她。如果她遇上的不是宋子儒,说不定真的就被弄死了。
宋子儒走到窗口处,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道:“我们该走了。”
慕筱舒撇了撇嘴:“你准备好新的马车了?”
“不,我们坐船,走水路。”
宋子儒的小心简直前无古人,用一辆马车引走了顾朝他们还不满意,还不惜绕远路,要改变路线乘船。
此时在麟王府,慕筱舒留下的傀儡继续扮演着她的角色,虽然深居简出,几乎什么人也不见,但是谁都知道,她在王府好好地住着呢。
得知宋子儒离开了,并且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的事实,季清月差点儿咬碎了一嘴的银牙。
“这个混账,骗了我的银子就这么跑了,等我找到他,一定让他好看!”
桂嬷嬷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家小姐被人骗了,也跟着骂了几句,季清月则问起了谭浩渊的情况。
“确定王爷是明天走?”
“是,宫中是这样安排的。”
谭浩渊是作为使者的身份出使东朔的,因而行程都由宫中安排好了。季清月笑着说:“那我差不多也该出发了。”
第二日,顾朝跟丢了慕筱舒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谭浩渊已经启程,带着大箱小箱的所谓厚礼前往东朔。
等他的队伍抵达此行的第一战时,赫然在驿站见到了季清月。
季清月朝谭浩渊笑,对他说:“我在这儿等许久了,王爷来的还真慢。”
谭浩渊从她的身边经过,用很低的声音说:“你跟本王过来。”
季清月跟了上去,等进了屋后,谭浩渊立即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跟你一起去啊。”
“胡闹,赶紧回去,白安知的事本王自会彻查,不用你出面。”
季清月的笑容消失了,说道:“我是浩景的妻子,他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对白安知的担心,并不比王爷少!”
这句话堵住了谭浩渊的嘴,但凡提到谭浩景,总能顺利堵住她的嘴。
在驿站住了一晚,再启程的时候,这支队伍里就多了一个人。季清月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骑在马上的谭浩渊,嘴角挂上了一个笑。
长路漫漫,孤男寡女,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事呢?她很期待。
不论谭浩渊还是慕筱舒,虽然各走各的路,但目的都是东朔。此时的东朔皇宫之中,也是闹翻了天去了,就因为南明珠所得的怪病。
南明珠自从回到东朔之后,就没有见过东朔皇帝的面,甚至过起了半囚禁的生涯。
她被关在她的寝宫中,身边的人都被调走了,只剩了几个服侍。而外面倒是加派了人手,严禁任何人出入,包括她自己。
每一天,除了服侍她的丫鬟,南明珠就只能见到大夫,这日子让她怎么过?
之前在路上,她也被这病给吓到了,因而任由南明朗安排,不敢有怨言,但是一回到熟悉的环境,南明珠的公主脾气又犯了。
别人不让她出去,不让她见父皇,她就开始又砸又骂。她将寝宫里所有能砸的都给砸了一遍,所有能撕的都撕成了碎片,好好一座宫殿,硬是被她折腾成了垃圾堆。
南明珠这样闹腾,很快就传入了南明朗的耳朵里。
南明朗冷笑道:“这个蠢货,随她去,看她能闹多久。”
南明珠果真闹不了多久了,寝宫里的东西被她折腾的差不多了,一地狼藉都没有下脚之处,她自己也累了。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理会她,一切照旧。
“好,你狠!”南明珠愤恨地说道。
她的这个你,指的就是南明朗。在她看来,定是因为南明朗在东朔皇帝面前说了什么话,这才导致了她现在的处境,因而她把这一切都怪到了南明朗的头上。
“不理我是吧,那本公主就没办法了吗?”南明珠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从这一天开始,公主不玩打打砸砸的游戏了,改成了绝食!
她每日像个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身体很快就消瘦了下去。又因为没有持续喝药,病情也加重了。
南明珠对自己狠起来,也是够狠的。起初南明朗以为她是做戏,还是采取不理不睬的政策,但是后来,南明珠绝食的消息直接越过了他,传入了东朔皇帝的耳中。
东朔皇帝气归气,对这个宝贝女儿的爱惜却远超任何人,这时他就不忍心了,亲自跑来看南明珠。当他见到瘦得没了人样得南明珠后,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将南明朗狠狠地骂了一顿。
床上,南明珠虽然虚弱,可是她分明是在笑着,而且是个挑衅的笑。
她才是东朔皇帝的宝贝疙瘩,而那位太子哥哥,又算得了什么?在这一次的交锋之中,南明珠又胜利了。
东朔皇帝对南明珠很是愧疚,至于那些说她的坏话,则完全被他抛在了脑后,只剩下了心疼。他加倍对南明珠好,想将她养回从前那个健健康康的样子。
南明朗不甘心,有一回在被南明珠气急了的时候,一个没忍住骂了出来:“她做出那样的丑事来,丢光了我们东朔的脸。一个未成婚的姑娘,居然得了那种病,这种事传出去,我们皇家的颜面何存!”
南明珠听了立即跳了起来,指着南明朗的鼻子骂:“南明朗,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骂我?”
“骂你怎么了?哪一句骂错了吗?什么东西,哼哼,你也知道管我叫太子哥哥,我是谁还用得着问?”
南明珠快被气死了,因为这个来的莫名其妙的病,她受尽了委屈,而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哦,那你的病是哪里来的?”
“我自有办法证明。”
南明珠说的咬牙启齿,南明朗却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根本没法证明,可惜这回他错离谱了。
南明珠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了皇帝,声泪俱下,好不可怜,一字一句都在控诉南明朗。
东朔皇帝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你哥哥太不像话了,这件事不用查了,父皇相信你。”
“可是父皇,不证明给他看,他就不放过我,女儿不想被他嘲笑一辈子。请父皇准许女儿验身!”
验身这个办法,是南明珠自己想出来的。这做法很屈辱,但是很有效,忍一时之痛,享长久之福,没办法的时候,它就是最好的办法。
验身是秘密进行的,经手的是宫中一位经验丰富的嬷嬷,她检查完南明珠的身体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结论:“明珠公主确实是清白之身。”
东朔皇帝听了这句话,高兴之余不禁又是勃然大怒。
他把南明朗喊了过来,质问道:“你是怎么照顾你妹妹的?她去北望的时候好好的,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这样?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又怎么会得那样的病?你不跟朕解释清楚,朕废了你这个太子!”
南明珠得意洋洋地坐在一旁,看着东朔皇帝训斥南明朗。
南明朗心中暗恨,但他也知道他这个父皇对南明珠的偏爱,只能咬着牙忍下了这口气。想到他的话,南明朗有了主意。
“父皇,您也说了,她是从北望回来变成这样的,儿臣怀疑是北望的人做了手脚。”
东朔皇帝一听,愣了,过了一会儿狂摇脑袋道:“这怎么可能?明珠是要嫁去北望的,北望这么做是自寻死路。”
听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是南明朗还有说辞:“可是父皇,如果北望的人并不想娶明珠呢?”
“你胡说!”南明珠第一个站了出来反对,“本公主愿意嫁,还会没人娶?”
东朔皇帝也道:“明朗,你这话说的不对,朕的掌上明珠哪里不好,这天底下有谁会不喜欢?”
南明珠爱极了这样的话,因而听得笑眯眯的。
南明朗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凝重的样子。
“父皇,我们出使东朔,为什么没能将亲事定下来?除了北望突发战事以外,还有一个缘故。明珠的心上人——麟王谭浩渊——他已有未婚妻,并不想娶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