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上的同意,慕筱舒便要孤身一人进南明珠的寝宫了。临走之时,谭浩渊拉住了她说:“小心一点。”
慕筱舒点了下头,转身走了进去。
宫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的南明珠听到声音,朝这里猛扑过来,结果被守在外面的人给推了回去,只有慕筱舒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是你!”南明珠恨得牙痒痒,“肯定是你做的,是你把我害成这样!”
由于叫喊得过于大声,南明珠的嗓子有些哑了。慕筱舒环视了一圈,对着满目狼藉咋舌。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慕筱舒这才开口反问:“怎么会是我?”
“不是你的话,为什么你会解毒?”
“好笑,会解毒的就是下毒之人,那是不是会治病的就是害人生病之人?”
“强词夺理,总之就是你。”
慕筱舒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这次的确就是我。”
南明珠呆了呆,慕筱舒就这样承认了?她是为什么呀?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她顾虑重重,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生怕被慕筱舒占了便宜去。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你在给别人下毒之前,可曾考虑过那个被你下毒的人,她会落入什么境地?”
南明珠呵呵笑了起来:“胡言乱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被你得逞了,今天落得这种下场的人就是我了。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吃,公主,你知不知道这个道理?”
南明珠走到门口,使劲地拍起了门:“快把这个疯女人扔出去!本公主才不信她真的有解药呢。”
外面,谭曜成心中惊异。他虽然听不见这座宫殿内的说话声,但守在外头的护卫是可以的。经由他们的转达,每一句都不会漏下。
听慕筱舒的意思,南明珠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然后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那不是天花吗?
“不用拍了,没人会来开门的,除非我把你治好了。”
“还在吹牛皮!”
“那你以为,我是怎么好的?”
昨日,她发现自己与APP又恢复了联系之后,一时手痒,就对南明珠所下的毒药进行了一些改良,又配置了解药。第二天,面对南明珠的举动,慕筱舒便有了一个计划。
南明珠一想,是这么回事啊。可问题是慕筱舒何德何能,她真的能配置解药?
“我还是不信。”她说,话里多了点迟疑。
“那就没办法了,你继续留在这儿吧。”慕筱舒走到门口,拍了拍门:“请开门让我出去。”
门打开的时候,南明珠后悔了:“回来!”她冲到门口,将门一下子给关上了。
“你既然自夸说有办法,那就试试吧。”
慕筱舒撇了撇嘴,这个时候还嘴硬。慕筱舒丢给她一个药瓶,也像谭浩渊那样说道:“泡一碗水喝。”
南明珠照着慕筱舒的话做了,一大碗水下肚,便开始了忐忑的等待。
半个时辰之后,她身上那些斑斑点点就褪完了。南明珠很开心,从乱七八糟的地上找出了一面铜镜,对着照个不停。
慕筱舒拍了拍门,南明珠在铜镜上逗留的目光一转,落在了慕筱舒的身上,眼里闪过一抹阴沉。
谭曜成远远地看着,首先出现的是慕筱舒,接着才是南明珠。很快谭曜成就得到了确切消息,南明珠真的痊愈了。
谭曜成表面上老神在在,内心则惊诧莫名。
“朕头一回知道,慕家的二小姐还懂解毒术。”
“皇上,请为明珠做主!”南明珠站到谭曜成的面前,指着慕筱舒说,“她亲口承认对我下毒了!害我被误认为染上了天花,还被隔离在寝宫之中。全都是她的阴谋!”
有了前车之鉴,谭曜成可不敢再草率了,他问慕筱舒:“你怎么说?”
“毒的确是我下的。”
南明珠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给别人下了毒,居然还迫不及待地承认,真是蠢透了!
“既然她都承认了,请皇上惩治于她。”
谭曜成的想法却跟南明珠不一样。慕筱舒这么干脆的承认,这不正常。而他的儿子谭浩渊则一直没有开口,还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给朕说说,这毒是怎么下的?”
“回皇上,进宫之前,我事先服下一定分量的解药,随后将一部分毒抹在了脸上。这毒经过我的改良,只要通过皮肤接触,就能发挥效用,前提有激发物。”
“激发物是什么?”
慕筱舒掏出了一方手帕:“就是这块帕子,我用它浸过一种香料。”
慕筱舒手中的手帕突然被人抢走,南明珠恶狠狠道:“所以这块帕子还是有毒!”
皇帝谭曜成越来越搞不懂慕筱舒的想法了,只好说道:“东朔公主是北望的客人,你若是给不出合理的理由,朕就要依照规矩处置了。”
“父皇。”这时谭浩渊站了出来,“儿臣斗胆请父皇见一个人。”
“见谁?”
“那个最早传出染上天花的王六。”
谭曜成的表情顿时有点不好了,都知道他染上了天花,还要让他看?这算什么事儿啊!
谭浩渊补充说:“他也是中毒,并且如今已经解了。”
谭曜成思索片刻:“如此……见一见也无妨。”南明珠的脸却有点不好了。
王六被带了上来,他不敢抬头看,只能低着头。谭曜成让刘公公去检查他的身体,得出的结论便是他真的痊愈了,最重要的是,一个麻子都没有留下。
“王六,将你发病和解毒过程说一遍。”
王六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到点心那里的时候,谭浩渊就让人拿出了那个盒子。
“这就是毒药来源,点心里被人下毒了。王六是替麟王府送菜的,盯上了他,实际就是盯上了麟王府。”
谭浩渊意味深长地看了南明珠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没错,说的就是你!
“就是说天花之事只是无中生有,平白制造了一场骚乱。”
“正是,更巧的是,这场骚乱被传成了麟王府闹天花,还有人以此为理由闯进王府。在那之后,此人立即放出谣言,说在麟王府见到了身染天花的慕筱舒!可实际上,她闯入之后,本王也在场,她根本没见过筱舒!”
话说到这儿,谭浩渊的意思已经不用猜了。他很明显就是在说,南明珠就是幕后主使。
“我只是凑巧路过!”南明珠开始为自己辩解,“枉费我白担心一场……”
“得了吧,”慕筱舒说,“你忘记了?你撒谎污蔑我,但事实不止是如此,你还曾经对我下毒。这就是你虽然没见到我,却一口咬定我出了天花的原因!”
南明珠冷笑起来:“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北望就是这样待客的?本公主来这里是参加国宴的,不是被你们诬赖的。”
“要是方才说的这些还不够,那再看看这个。”谭浩渊将那个盒子拿在手上,他打开盒盖之后,说,“这是御饼房所出,只要找一位在御饼房当差的太监来问一问,立刻就明白了。”
谭浩渊早有准备,立刻就有一个太监被带了上来。
他说:“我姓吴,在御饼房做事。这盒点心是新出的一款,记录中,就只有明珠公主那边领取过。点心盒子也是新的,因为样式太过简单,在那之后我们就没用了。”
吴公公说着将盒子翻了过来,只见它的背面还印着御饼房三个大字。
“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本公主做的,说不定只是个巧合,有人……”
“公主,你身边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慕筱舒毫不留情地说,“一件两件还能是巧合,这么多巧合聚在一起,你觉得有可能吗?事实上我们还能找出另一样‘巧合’,只要去搜查南明珠的住处,怕是不难找到所用的这种毒。”
南明珠冷笑起来:“你倒是找出来给本公主看看啊。”
“你当我找不出来么?若对毒物好无了解,我又怎么改良?”
慕筱舒当即取出一张纸,说:“这上面写了三种材料,都不是什么剧毒之物,但它们合到一起,就会变成能使人出现天花症状的毒药!你们照着单子上所写的去找,保证会有收获。”
慕筱舒一边说一边盯着南明珠看,这回南明珠反驳不了了,脸渐渐转为苍白。
她以为身边留着这三样东西很安全,而且以后也还有用处,因而没有进行处理。现在在她的宫中,真的藏着这三种东西……
“父皇,儿臣请求搜查明珠公主的宫殿。”
“皇上,明珠在北望是客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谭曜成思索片刻,说道:“此事不查清楚,有损公主清誉,如果公主问心无愧,更要接受搜查。来人,进行搜查!”
这个命令下达的时候,南明珠的腿都软了一下。
搜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面对摆在自己面前的证据,南明珠无从反驳。
有了这些证据,她先前所谓的“看错了”彻底成了借口,是又一次的欺骗。这位东朔公主南明珠,千里迢迢来到北望,结果却想方设法陷害麟王未过门的王妃,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