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伸出的手戛然而止，停在半空。
她当然知道的。
冰狱之主对囚犯的结界，在道宗并不是什么秘密。
可……
她转首而望，盯着路不渡：“你刚才所说冷言枫的情况不容乐观，是什么意思？”
路不渡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我刚才说过了，在你苏醒之前来看望过他几次。”
“之前见面时，他并不是这样子。”
“虽然同样是极弱的气息，甚至不能说话，但他那双深红的眼眸还可以看着我。”
“只是一天天下来，就渐渐成了眼下的样子。”
说着，他与清柯对视继续道：“我乃是道法宫弟子，所以对道法之事比较了解，其中包括了修仙堕落入魔的过程。”
“分为三步，为魔身，魔气，魔魂。”
“一旦堕魔之人经历完了这三个步骤，就会成为彻头彻尾的魔物。”
“魔身与魔气，想必明月城一役中你已经见到了，肉身褪变，魔气纵横，而最后一步魔魂则是对灵魂的改变。”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冷言枫被镇压在冰狱的半月里就是第三步魔魂的转变过程。”
“这就是我所说的不容乐观。”
“我原以为等你苏醒后恐怕见不到记忆中的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魔物。”
“可这也是我所奇怪的，他的第三步魔魂看似已经结束了，却又没有彻底沦为魔物，还保持着人形。”
清柯茫然。
堕魔三步她倒是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过。
“你什么意思？”她直接问道。
路不渡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冷言枫眼下的状态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他已经死了，魔化因此中断。”
“二是他拼着身死道消的下场，用自身的生命力抑制着魔魂的衍变过程，所以才会虚弱得我们连生命气息都无法察觉。”
九儿在一边听得懵懂，忍不住问道：“那，是不是冷言枫这样挺过这什么魔魂，就可以好起来了？”
路不渡摇头。
“如果这样他必死无疑，甚至连化魔都失去了资格。”
九儿着急了：“怎么可以这样！”
“你快让他不要再挺了啊，化魔好歹还能活着，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路不渡还是摇头，苦笑：“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旁人无法改变。”
“而他为什么这么做。”他看向清柯：“可能是必须要等到什么人吧。”
清柯没有听他们的话语了。
精致的眉眼柔和，痴痴的望着冰壁上的人。
“死扑克脸，你笨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傻……”
话音和她脸上的珠子滴落，在脚边的水泊荡起波纹。
停在半空的手继续向前伸去，离那垂落的发丝越来越近。
而下一秒，果然如道宗的传言一样。
冰狱之主落在冷言枫身上的结界触发了，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层寒冰风暴，充斥恐怖的毁灭气息，仿佛可以将一切都吞噬！
“主子，你快住手！”
“清柯首席！”
见此，九儿和路不渡皆是吓得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