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空中巨兽—Sky monster

黑绿两色相间的迷你车行驶在盘山的公路上。道路外侧的山脚下是一个面朝大海的美丽小镇,那是驾驶着迷你车的两位旅行者这次的目的地。他们准备在这个小镇稍作休整后搭乘航班渡过大海,去到海的那面另一片大陆。

“终于到了嘛。好想快点坐上航班去到大海的另一边啊。”

副驾驶座上的女性旅行者看着小镇的风景说道。

“今天已经来不及了,渡海的航班一天只发两班。我们错过了上午的航班,一会到了小镇上也肯定买不到下午的票了。今晚我们要在这边过夜,明天一早再出发,乌拉拉。”

驾驶着迷你车的男性旅行者这样说道。

“在沙滩上停靠着的那个巨大的飞艇就是我们要搭乘的航班吧,夏洛克。”

“是啊,它可以一个名副其实的空中巨兽呐。”

延绵几百余米的沙滩都是这架飞艇的停机坪,可以见得飞艇的长度是有多么的夸张。飞艇巨大的气囊涂装着鲸鱼的图案,然而真正的鲸鱼远不及它一半的大小。气囊下悬挂的运载吊舱,虽然叫做夏洛克与乌拉拉的两位旅行者从这山路上并不能看见,不过从沙滩上影子的虚实上看去,下方的吊舱至少也有三层小楼那么高吧。

“说实话我是很不乐意坐这种飞在天上的东西的,不过相比其他昂贵的渡轮,这个要便宜的多。而且是作为附近的旅游体验项目被热推的。”

“你这家伙也真是,为了省几个钱连自己恐高都不怕了。等倒是坐上了上去可别吓得嗷嗷叫就行了。”

“一开始不是你说想坐一次大飞艇看看,所有我才把乘坐这趟航班渡海考虑进去的嘛。”

夏洛克与乌拉拉谈天的途中,夏洛克就已经照着公路的指示牌驶向岔路朝着山下的小镇开去。

又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后他们来到了小镇上,之后便选择了一间靠近海边沙滩飞艇港口的旅馆暂住了下来。

“从这边的窗户可以看到飞艇的停机坪诶,夏洛克。”

“是嘛,不过从那么近的地方看过去,这架飞艇还是蛮大的。感觉就像一个吊在气囊下的邮轮一般。”

夏洛克与乌拉拉两人过夜的旅馆距离飞艇的沙滩港口仅仅隔了两个路口。他们又选择了较高楼层的房间,飞艇港口热闹的景象对他们来说是经收眼底。此时真是下午的飞艇出航的时刻,地面上送别的人群朝着准备离港的飞艇挥舞着手臂。

随后嘈杂的螺旋桨启动声回响了起来,巨大的气囊吊挂着飞艇的吊舱缓缓离开沙滩的地面向着上空浮去。没错这里如果是用飞的话就显得太过于迅速,这庞大的空中巨兽就像是水中的气泡一般,是缓缓地飘浮而上的。用了好一会飞艇才刚刚飘浮过了附近建筑的屋顶高度,缓慢地朝着大海的方向开始转向而去。

接着当飞艇的船头对准了海面后,驱动飞艇螺旋桨的发动机像是加大了马力,发出了更大的噪音。这时的飞艇才开始正式地发挥起了自己的马力,向着斜上方飞去,而它的主体依旧保持着水平。

“好大的压迫力呐,夏洛克。”

“应该是好吵才对吧。快把窗户关上吧,这螺旋桨发动机的声响实在是吵死人了。”

两人看似正常的对话,实际上因为两人一直形影不离的关系,已经可以读懂对方的唇语究竟在说什么了。

此时的乌拉拉将旅馆客房的窗户给关上了,来减轻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响。不过真别说,可能是旅馆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在飞艇的港口旁会有很大的噪音的关系,旅馆房间的窗户用得是隔音的玻璃。在关上窗户之后,房间里一下便安静了许多,但是还是能听见一些飞艇螺旋桨发动机那闷沉的轰鸣声。

“还好这个飞艇一天只有两班,而且都是在白天起降。不然要是晚上还有这样的噪音,究竟是要人怎么休息啊。”

乌拉拉自说自话地抱怨道。

“比起这个,你倒是不如担心一下。我们明天坐上飞艇后,要怎么休息吧。这个飞艇飞到大海的那头需要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时间我们天天得听着那嘈杂的发动机的声响。”

“这个飞艇的吊舱里应该会有比这间旅馆更好的隔音措施吧。不然的话这条航线估计早就没人愿意乘坐而取消了吧。就像客机那样,虽然在外面起降的声音很响,但是客舱内部却是非常安静。”

“但愿如此吧,说起来我们得快点去买飞艇的船票了。早点去预订说不定还能买到客房的好位置。我可不想三天的远洋旅程,我们连个能下脚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就在底层的停车库里,在我们的车上傻坐着等飞艇到地方降落。”

“那还不快走吧。”

乌拉拉催促着夏洛克,两人离开了旅馆步行前往沙滩上的飞艇港口购买飞艇的船票。

虽然上一班飞艇的航班才刚刚离港,但是港口的售票处却依然排着长队。排队的人也都是来买飞艇的船票的,看上去这每天两班的飞艇航线还是挺火爆的。不过或许因为买的是明后天才起飞的航班,所以这些排队的人并不是怎么着急。一边排队一边还在那边有说有笑的。

“听说大海彼岸的国家遍地都是黄金,你们也是去那边发财的吗?”

“是啊,是啊。我们村里的那个谁,原本在村里是个穷光蛋,去了一趟国外后回来就穿金戴银可羡慕死我了。说是在国外找到了金矿,发了财了。这不我也打算去碰碰运气。”

听到队伍前方的人这样聊着,夏洛克和乌拉拉有些尴尬起来。这样对话像极了自己初中时历史课本里学到的,百年前一群无良的资本家眼馋他们基建之国庞大的人口作为劳动力,就把人骗去国外说是有金山银山。最后等到地方了才知道,哪有什么金山银山,有的只是无尽的剥削和压榨。

“你们说海的对面真的有那么多金银财宝吗?我们也都已经不算是头一批去大海那边淘金的人了。就算以前有金山银山遍地宝藏得,还能轮得到我们去捡吗?”

“我说你还怀疑这怀疑那的干什么,如果大海的对岸没有那么丰富的财富。那这些飞在天上的空中巨兽是怎么来的。那么大的飞艇,造一艘都要几百上千万的。飞到对岸还要三四天的时间,我们这边还每天能有两趟,你说这得造了多少架这样的飞艇。光是造这些飞艇的钱,我们就八辈子都赚不到了。要是大海的对岸,不遍地是黄金,他们哪有钱造那么多的飞艇。而且你看,坐着飞艇回来的人都是发了大财的,要是他们亏了哪里还会回来的那么风光。”

“你讲的好像也有道理。”

“反正我是答应了我爹娘,还有我青梅竹马的女孩了。要是在大海对岸的国家混不出个人样来,我就不回来了。”

排在夏洛克与乌拉拉前面的年轻人向着周围排队的人吹嘘着他远大的理想。不过很快售票的队伍就已经到了那个人的位置,售票亭中售票员询问着他要买什么等级的舱室。

“这里最便宜的舱室是什么舱室。”

“三等舱,有座位,提供餐饮。五千六一张票。”

“啊,那么贵啊。有没有更便宜的了,我不要座位,也不用吃东西。就站着乘可不可以。”

“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而且航程要三天的时间,你确定你能站三天不休息吗?”

“没事的我可以的,哪怕只是货舱也没有关系。我能坚持的。”

“好吧,好吧。那么货舱票,两千一个泊位。没有作为也,不提供餐饮。”

“好好好,两千是吧。我给你,这是我攒了好久的钱都给你。”

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捆破旧的纸币,虽然这个国家的钱按汇率换算几千几百的对夏洛克与乌拉拉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钱。但对当地的人来说这样一张飞艇的船票可能就是自己的所有积蓄,他们为了自己那个去国外的淘金梦,倾家荡产。殊不知最后在国外能混出一个怎样的结果。

说话间,海平面的方向传来了螺旋桨发动机的轰鸣声。那是又一艘巨型的飞艇正朝着港口的方向飞来。

航班之间的时间看样子都是精准地控制好的,当港口的飞艇升空后,反回的飞艇则可以将港口空出的停机坪给替补而上。虽然不知道安排航线的人是如果把交替时间规划的如此准确。不过如此的庞然巨物,就算在海面上盘旋等待上再多几日的功夫恐怕对它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吧。

见新的飞艇驶入了港口,港口地面的工作人员们忙碌了起来。他们要在第二天飞艇再次出航前为它做好维护和补给的工作。也要安排好港口装卸的工人们,在有限的时间内将飞艇从大海对岸的国家带来的货物给全部卸下。而那些乘坐飞艇的乘客,一会则是会享受到沙滩上排列整齐的仪仗队,用红毯接待他们走下飞艇。

“好了,下一位!下一位需要购票的乘客!”

售票员向着购票的队伍喊道,此时的夏洛克与乌拉拉才意识到自己看迎接飞艇的队伍有些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前方的队列早已走完。于是乎两人连忙赶了过去。

“你们需要什么等级的舱室。”

“麻烦给我们一间经济舱的客房,然后还需要货舱的一个泊位停车。这样一共多少钱。”

“经济舱的客房明天上午的航班已经售罄了,给你安排下午的航班可以吗?或者如果等不及的话,明天上午的航班还有特等舱的客房。”

“明天下午的航班没关系,我们并不赶时间的。”

“那么我这边帮你们出票了。经济舱客房一间一万三,货舱泊位两千,一共一万五。现金还是刷卡。”

“可以手机支付吗?”

“没人问题,把支付软件打开,我这边扫你支付码。”

说着夏洛克将手机的支付码打开,然后售票员用电脑的扫描器对着夏洛克的手机屏幕照了一下。飞艇的船票钱便很快支付了出去。

“这是你们的船票,记住下午的飞艇航班,中午十二点就停止检票了。请不要错过最后的检票时间。”

“好的,谢谢提醒。我们知道了。”

拿到飞艇船票的夏洛克与乌拉拉在离开售票亭后便走到了沙滩港口上方一些位置这里的围栏处。从这里可以看到飞艇港口停机坪的全貌。螺旋桨发动机震耳欲聋的声响此时已经不算什么了,螺旋桨降落时向下吹来的狂风伴随着海水的腥臭味,那才是让人有些无法忍受。

不过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空中巨兽降落下来的画面,夏洛克与乌拉拉也早已顾不上那么多。要知道在别的地方已经很难看见那么巨大的飞艇了。毕竟由更快捷高效的客机代替了这些笨重巨大的飞艇也是有原因的,飞艇这样的人类巨构交通工具说不定再多过些年月就会淡出历史的舞台,再也无处寻见。能亲眼目睹它的起降,这也算是夏洛克与乌拉拉在旅途中的收获吧。

巨型飞艇的降落并不是那么的迅速。尤其是最后离地还有一人高时,飞艇的操作便越加缓慢了。毕竟如此庞然巨物,自身的重量恐怕已经是成百上千吨了,要是快速降落下来,光是飞艇船身掉落下来的瞬间加速度,都能把它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起落架给压折了。

地面上的地勤人员拿着手中的光棒站在飞艇吊舱的正前方,引导着驾驶飞艇的飞行员将起落架对准在沙滩上准确的位置。花上了一些时间,飞艇稳稳当当地降落在了沙滩上。飞艇的船身体上那几台发出巨大轰鸣声的螺旋桨发动机才逐渐停下了转动,四周的环境也安静了下来。当螺旋桨发动机停止转动时,其他的工作人员才迎了上去进行飞艇的保养与卸货。

飞艇上的那些名流贵族在沙滩上仪仗队用红毯的欢迎下提着他们的行李从飞艇前方的舱门处走下了飞艇。不过令夏洛克与乌拉拉感到意外的是,降落的飞艇上看上去没有什么一般民众的乘客。来到这边小镇上的港口的人都是一些名流华族,与小镇上的人也有着不一样的面孔。

或许真的就像刚才买票时排队的年轻人说的那样,从这个小镇出去的人如果没有在国外混出一个人样来就不回来了。更糟糕的情况,那些有着淘金梦想的年轻人,远离了故土到了国外。最后却沦落到一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我们明天就是要坐那么大的飞艇渡海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大家伙,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呐。”

“乌拉拉,你该不会是有巨物恐惧症吧。”

“不是,面对其他庞大的东西我一点也不害怕。可是看到了这个飞艇,着实被它这庞大的身躯给吓到了。”

夏洛克与乌拉拉这样聊天时,他们身旁的一位老者却接上了他们的话语。

“或许这是这个空中的巨兽与生俱来就会带给人们的恐惧感吧。要知道像这样的飞艇在早些年间刚被制作出来的时候,可是被用在战争上的。”

“不会吧,老爷爷。这样的飞艇飞的那么慢。要是用来打仗的话,岂不是最好的活靶子。被防空导弹轻轻松松地就能打下来。”

乌拉拉有些带着嘲笑意义地回答着老者的话语。毕竟在她的认知中,那么大的空中巨兽要是用于战争,敌人老远就能发现它,然后就是用防空武器一顿招呼上去了。老者说得用在战争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姑娘。你们啊就是生在了一个和平的时代。不像我从小出生在战乱经历了战争。那时候的武器装备可还没有现在那么丰富成熟,毕竟那时候的人类才刚刚制作出来飞行器上天不久。就连把天空作为战场这样的概念都还很新鲜,更别说用来防空的武器了。”

“有些难以想象了。”

“最早这些飞在空中的大家伙,只是从我们的城镇头上飞过什么也不做。我们那时候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啊,那么大的一个怪物飘在天上,还发出嘈杂的噪声,那可是吓死了不少人啊。后来才知道这仅仅只是对我们的侦查而已,就光这样因为未知的恐惧,这巨兽就已经展现了它在战争中的威慑作用。”

“也就是单纯吓人罢了吧。就算是这样,它只是从城镇上空飞过又不会对城镇造成损害,久而久之你们也就不去怕它了吧。”

“就是因为那时每个人都是你这样的想法所以最后等它发挥出真正的威力时,才会出现那么多死伤了。”

老者指了指正在为眼前的飞艇卸货的运载工人。

“看到这样的场景,你们想到了什么。”

“这巨大的家伙很能装啊,还能有什么。难不成它还能把坦克大炮装到它的吊舱里然后扔下来吗?”

“我大概明白老爷爷的意思了,乌拉拉。”

“你明白了?”

“是啊,我想老爷爷想说的应该就是以前用作战争的飞艇,它们携带了很多的炸弹对吧。”

“还是你对这些稍微懂一些啊,小伙子。是啊,就当我们觉得这空中巨兽除了从我们头顶飞过发出一些噪音,没有其他危害时。成吨的炸弹就从它的吊舱中被扔了出来。那时候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对空武器。而那庞然大物又在高空之中,我们根本伤及不到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对我们,对这个小镇倾泻它吊舱中的炸弹。原本的城市化成了火海,到处都是哭喊的声音。那场景简直就是地狱。”

听到老者如此生动的介绍,夏洛克与乌拉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还好,很快战争就结束了。虽然听说是我们国家的惨败,但至少这些大海对岸的侵略者不再对我们用这些巨兽进行轰炸攻击了。之后国门被就被这些驾驶着空中巨兽的外国人打开,我们的小镇在重建后也成了停靠这些巨大飞艇的港口。不过战争结束后,因为不需要再用到它们进行轰炸了,所以这些原本用在战争上的巨兽也变成了跨越大海的桥梁。每天都有不少年轻人追求着去大海彼岸发财的梦想坐上了这巨大的飞艇。但是他们中能衣锦还乡的又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呐。”

说罢老者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听罢了老人的话,再回想起刚才购买飞艇的船票时那些年轻人的话语。这位见证了这些飞艇的老者的话语对于夏洛克与乌拉拉来说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深夜小镇上的灯火已经熄灭了,但是飞艇港口却依然忙碌着。如此巨大的庞然大物要结束它的维护工作也并不是容易的事。不过更多得倒是港口上的装卸工人们将货物运输上飞艇的身影。飞艇从大海对岸的国家带来了丰富的物资的同时,也从这个小镇带走了不少的财富。这便是两国家之间的贸易往来,或许这些才是那些准备去彼岸淘金的年轻人所追求的东西吧。

第二天当上午的飞艇驶离港口后不久,又一架巨大的飞艇降落在沙滩的飞艇港口上。那便是夏洛克与乌拉拉要搭乘的航班,此时的两人不慌不忙地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装回了迷你车上,随后支付了旅馆的房钱便驾驶着迷你车驶向了码头。

“再来,再来!好就在这里停!”

在货舱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夏洛克将迷你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飞艇底部的货舱中。随后他便走上飞艇的内层空间与先去客房的乌拉拉会和。

飞艇的内层感觉上比从它的外部看要大上许多,夏洛克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了自己的船票预订的房间。

“夏洛克快看快看,这里的舷窗可看见外面的风景诶。那是我们刚才出来的旅馆吧。”

“我说你啊,乌拉拉。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夏洛克躺倒在了房间的床上,打算先再小睡一会,等一会飞艇起飞的动静吵醒他后有的是时间去探索飞艇的内部。不过一切却安静的可以,除了乌拉拉在探索飞艇客房中有什么物件时发出的声响,夏洛克根本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

等夏洛克一觉睡醒,时间早已是过去了出航的时间。正当夏洛克觉得是不是飞艇发生了什么故障,还一直停留在港口时。朝着舷窗外看去的夏洛克发现,他与乌拉拉乘坐的飞艇不知何时早已起飞,正在空中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