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乌拉拉一动不动—In a daze

“那么今天夏阳的幼儿园参观日就由我去了,你就在家里好好赶稿吧。”

夏洛克向着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的乌拉拉这样说道。乌拉拉在搬入了新家以后在平日里结束了家中的家务无所事事时,便会静下心来写写文章小说进行投稿补贴家用。

乌拉拉因为之前在旅行时就有写旅记的习惯,所以她写的作品很快就被出版社的认同。乌拉拉也和出版社有了固定的供稿合同。每周都要供给出版社两万字的稿件,来赚取一笔可观的固定稿费。

“抱歉,夏洛克。最近这几天都没有什么灵感,明明是你为数不多的年假,还要你用掉去参加夏阳幼儿园的参观日。”

“你说什么呐,我也是夏阳的父亲啊。去参加她幼儿园里的活动不也是应该的嘛。”

于是乎穿着便装夏洛克便带着女儿出门了,留下乌拉拉一个人在工作日的家中思考着稿件的内容。

乌拉拉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她傻傻地看着空白的新建稿件。这一个礼拜她有点想不出要写点什么,此时的她有些同情起自己平日里追捧的小说作家写不出稿子时的那种尴尬的心态。明明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不少的灵感,却想不到究竟要怎么下笔。

“要不上网去先找一下灵感吧,看一下今天有没有什么新闻。”

乌拉拉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上的浏览器,开始查看起了网上的新鲜事。

“哈哈哈,这个小河豚怎么那么可爱,哈哈哈,圆滚滚地像气球一样。”

乌拉拉在寻找灵感的时候被网络上有趣的视频给带偏了方向,有些忘记了自己还要赶稿的事。她接连着刷了十几个视频后,在看到一则设计师赶着交方案的搞笑视频时突然次想起来自己的还要赶稿的事。

“我究竟在干什么啊……不好不好,得赶紧写一些什么才行。”

乌拉拉将电脑上的画面切回到了新建的稿件中,不过看着空白的稿件。乌拉拉根本想不好应该如何敲打面前的键盘。足足憋了两三分钟,乌拉拉最后只是在空白的稿件上打上了几个意义不明的标点符号。

“啊,好难啊。写稿件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痛苦的事吗?明明感觉以前写起来就非常容易。别是和夏洛克去旅行的时候基本上每天都能写上一点东西。但现在怎么感觉一点灵感都没有。”

乌拉拉瘫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背后的书架上放置的是她在旅行时写的旅记。乌拉拉在搬来新家前便整理好了这些原本是散装的旅记。随后这些旅记便在搬家后一直存放在家里书房的书架上。

“怎么办,没有什么灵感啊。要不要写一点关于我和夏洛克旅行时候的故事。”

乌拉拉转过了椅子朝向了书柜的方向,然后随手拿下了一本她以前写的旅记翻看了起来。不过在随手翻了几页后,乌拉拉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当她看见她在旅记里记载的内容是一些和夏洛克有些卿卿我我的内容,就算重新整理写着出新的文章稿件也不会怎么卖座。

“我以前怎么那么自然地就写出这种令人害羞的东西啊,还把它整理起来了。真的应该在搬家的时候把这些旅记给放在道场里,或是就那么烧掉处理了的。”

乌拉拉将旅记放回了书架上,虽然知道那些旅记现在读起来会很令她害羞,不过她还是不愿意舍弃这些对她充满着回忆的旅记。

不过当乌拉拉注意到了时间之后,自己的上午已经过去大半,然而准备提交给出版社的文稿,却还是只有刚才随机敲出来的那些意义不明的标题。

乌拉拉瘫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空洞地看着书房的天花板。

“与其在这里无聊的看着天花板想稿子,还不如夏阳幼儿园的家长参观日倒不如我去参加算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灵感。不过这空空如也的稿件……就算去参加夏阳幼儿园的家长参观日估计我也不用安心的吧。”

乌拉拉拍打着椅子,闭上眼睛思考着应该要写一些什么才好。写不出稿子的感觉就像咯噔在心中的石头,让乌拉拉有一些坐立难安。

“去倒杯水喝吧……”

乌拉拉刚准备站起来倒水,随后她瞟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旁,夏洛克早就预料到她能可能会以此为借口在家里到处闲逛,在离开前便为乌拉拉准备好了写稿子时可能要喝的水。乌拉拉也是不明白夏洛克一点都没有作为编辑的经验,但却会像专业编辑一样提前准备应对自己的摸鱼状况。

“说不定的夏洛克要是不当警察的,去当个编辑也很合适,而我则是她专门负责的作家。这样听起来看上去也是很不错的样子啊。”

乌拉拉开始臆想起来,想着想着还笑了出来。不过很快乌拉拉就回到了正常的状态,她还要继续赶写她的稿件,那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她还什么都没写。

只是傻坐在书桌前,写不出来稿件的乌拉拉有些沮丧。只是傻坐在书桌前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啊,真是的。就是傻坐在这里什么都写不出来啊。”

乌拉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叹着气看向了书房的窗外。窗外是平日里自己修整的庭院,还放置着女儿夏阳户外的玩具。书房这样整齐的环境乌拉拉已经想不出任何东西了,女儿在庭院里玩耍过遗留在户外的玩具,让乌拉拉可以有一些从那杂乱的样子中稍微找到一些灵感。

“夏阳把这些玩具摆成这样是之前在玩什么吗?还是小孩子的内心想法丰富啊,只是简单的几个玩具都能自己一个人玩过家家玩上好久,我要是也能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也就好了。不……我曾经也是那么富有想象力的吧,不过是什么磨平了我的想象力,是现实中的生活吗。这几年好像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想象力也就没那么足了。”

乌拉拉叹了一口气后坐回了书桌前,稍微地在笔记本电脑上的稿件上写下了一些话语作为稿件最初的段落。

不过在草草地写下了千把个字后,乌拉拉又停了下来。她傻傻地看着自己写完的成稿,虽然读起来并不是那么有意思,可文笔姑且还算流畅,作为稿件中凑字数的水份部分这点应该不算太过分。

于是乎乌拉拉又开始重复了早上最初部分,本意想着在网上找找其他的灵感,但在看了几个小视频和有意思的文章后又被带歪了过去。直到中午的饥饿感才让乌拉拉意识到自己浪费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

“我刚才又在干什么……”

乌拉拉将笔记本电脑的画面切回到了文稿,自己的稿件还是之前写的寥寥千把个字体。当然这点乌拉拉早就明白,可她在一个瞬间还是希望自己的稿件已经写下了不少。

“肚子好饿啊,都已经这个点了。算了去做点东西吃先吧。”

乌拉拉正起身准备去做些什么吃的东西时,家中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正奇怪着这个时候会有谁会来敲门打扰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夏洛克打来的电话。乌拉拉便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乌拉拉。你刚才一直在写稿子吧。”

“嗯……嗯是的……对我一直在写稿子。”

“那就好了,我考虑到你为了写稿子一定没时间做午饭。所以给你点了一些外卖,送餐的骑手已经到了,刚打电话给我了,你去拿一下吧。”

“哦,原来是你叫的外卖啊。我还以为是谁这个点来拜访了。”

“好了,不跟你聊了。我现在正和夏阳在吃午餐呐,说真的现在幼儿园里的午餐真不赖,比我们小时候的校餐好吃多了。”

“……额,你就别说了。搞得我都有些后悔让你代替我去参加夏阳幼儿园的家长参观日了。”

“放心吧,我就知道你听到以后就会觉得有些遗憾,所以我也就给你点了一样的外卖。”

乌拉拉一边和夏洛克聊着,一边走下楼到了家里的玄关口,打开了家门。送餐的骑手提着外卖站在门口。

“您好,这里是夏洛克先生的家吧。这是您家的外卖请签收。”

“对没错,谢谢了。”

乌拉拉从骑手的手中取到了外卖后便直接拿着外卖回到了书房里开始享受起夏洛克为她准备的外卖午餐。

“原来夏阳和夏洛克他们中午吃的是什锦蛋炒饭啊,不过确实看上去好像比小时候吃的校餐要好上不少。等一下,这只是外卖吧,早知道刚才让夏洛克发个照片给我了。”

乌拉拉一边吃着午餐,一边在文稿上书写着内容。到了这种应该老实吃饭的时候,乌拉拉却开始分心写起了文稿的内容。原本十来分钟就应该吃完外卖午餐,乌拉拉断断续续地吃上了快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她的文稿上也又多了几百来字。

当乌拉拉处理完午餐的餐盒再次回到了书房的书桌前,这时候她的灵感就像被她吃完的外卖一般空空如也。这时的乌拉拉甚至有些不清楚应该怎么继续将刚才所写的部分继续写下去。

“哦吼,完蛋了。还有半天时间能按下心来写文稿。我这才写了多少啊,等夏阳一回来她准又是缠着我,根本没功夫继续写文稿。”

乌拉拉懒洋洋地躺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用她那空洞得眼神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文稿。往好处想想至少已经写了不少的内容了。

无聊地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乌拉拉在饭饱之后出现了困意,本想闭上眼睛冥想接下来剧情的乌拉拉,居然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境中乌拉拉正看到了自己将文稿发送给了网线那头的等待着文稿的编辑,自己的账户里收到了不菲的酬金。获得了稿费的乌拉拉,用手中成捆的钞票抽打着梦中夏洛克的脸颊。乌拉拉在梦中大笑着。

很快乌拉拉就从梦境里清醒了过来,还是只有那千百的文稿让睡得迷迷糊糊的乌拉拉清楚意识到刚才那些全是梦境。查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上的时间,自己居然迷迷糊糊地睡到了下午两点。再过两个小时夏洛克和夏阳就应该要回来了。

“怎么办,剩下这点时间真的完全不够将剩下的部分写完了。”

此时的乌拉拉放弃了对文稿内容的思考,就是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发呆。

乌拉拉查看着书房天花板上的细节,她从来没有那么在意过自己家中的天花板。就连石灰吊顶边缘有多少的花纹都被乌拉拉来来回回数了二十多遍。

“啊,那边那块天花板好像受潮有些发霉了。等夏洛克回来后得跟他说一下了。等一下我在意这些干什么啊……明明还有那么多字的文稿要写,但怎么现在却一点都不想动哪?好累啊,完全都不想干活啊。”

随后乌拉拉又开始敲打起了键盘,在不情愿和没有灵感的意识下,拼拼凑凑又写了千把字。乌拉拉已经感觉这已经是她没有灵感时的极限了,再这样写下去恐怕连文稿的质量都无法保证了。

“不写了!不写了!”

乌拉拉按下了文稿的保存键,然后便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她相当的沮丧,原本自己明明像是很有天分的那样这点文稿一下子就能写好,可现在她已经一个人苦恼地快一整天了,已经非常疲劳了。

乌拉拉沮丧地趴在了书桌上,等女儿放学回来,她又要开始她自己作为母亲的职责照顾起丈夫和孩子了。根本没有时间继续赶稿。这次的稿件肯定要开天窗了,稿费也会泡汤了。不过现在乌拉拉也自暴自弃了起来,也不打算在乎这些了。

很快到了放学的时间,夏洛克带着女儿回到了家中。女儿夏阳被父亲陪伴了一天以后还是特别的兴奋自己跑去了庭院里继续玩耍起她的玩具。而夏洛克则是径直地走到了家中的书房中查看,毕竟他在家里没看见乌拉拉,所以想着她一定还在书房里写稿。

当夏洛克打开书房时,沮丧的乌拉拉眼角流着泪一动不动地躺倒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乌拉拉,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夏洛克……我……我写不出东西来了!交稿的时间也要来不及了。”

乌拉拉慢慢顶不住压力哭泣了起来,在家中她也只有向夏洛克倾诉出他的压力了。

夏洛克走到了乌拉拉的身边抱住了沮丧的她。

“什么嘛,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写不出来就也不出来,不用那么着急的。不就是供不上一次稿件开一次天窗嘛,你想想我们以前小时看的那些漫画啊小说啊,那些作者也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开开天窗断断更新什么的。”

“是啊,但是这样观众会很失望啊。”

“确实,如果我是追你的文章的观众的话我也会很失望。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也会理解你的,作者也不是超人也是需要休息寻找灵感的,总是会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这些道理他们也是明白的。”

“那么我可以不再努力了吗?我真的实在是写作的太痛苦了。”

“如果可以坚持的话,你还是再坚持一下吧。你和编辑约好是明天早上最迟四点前要交稿的对面?现在距离那个时候还有十二个小时,我想以你的能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我们旅行时你只是靠着每天的积累就写出了那么多的旅记。放松一些,你没问题的。”

“可都这个时间了,我晚餐都还没开始准备,等吃完晚餐了时间也就所剩无几了。而且夏阳睡觉前肯定还要我给她讲故事。”

“那就由我来嘛,反正今天本来我就是为了陪夏阳才会请假的不是嘛。比起之前每天工作回家累的半死,今天算是轻松了。晚餐也由我来吧,你也很久没有尝过我的手艺了吧。我们的大作家就好好地在书房里想想应该怎样继续完成你的文稿吧。”

此时的乌拉拉眼中不知怎么地有些既视感,记忆中的夏洛克是一名穿着西装的绅士,自己则像是一个畅销的小说家,正在被他鼓励着继续完成着手中的稿件。

“今天一整天我就在想,夏洛克如果你不是当了警察的话,是我的编辑该有多好。我感觉你也挺适合当编辑的。”

“诶,有吗?这只是一个丈夫对妻子最基本的关心吧。”

乌拉拉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在夏洛克的鼓励下继续开始了写作。

晚上当女儿夏阳问起母亲怎么不能陪着她睡觉给她讲故事时,夏洛克耐心地和女儿解释道,随后找了一张凳子坐在女儿的床头为她念气故事陪伴她入睡。

在确认女儿睡着后,夏洛克又去为乌拉拉准备了一些宵夜,一杯热牛奶和一份三明治送入了书房中。此时的乌拉拉坐在书桌前除了她飞快敲打键盘的手指,其他一动不动认真地书写着她的文稿。

“辛苦了,吃点东西吧。”

“谢谢你,夏洛克。不过还是等于一会吧,我这里还有几千字就写完了。”

“是嘛,那么加油咯。我明天还要上班,你别睡得太晚了。”

“放心吧,就这几千字凌晨前结束战斗。”

“但愿如此吧,你之前总是会超出自己预估的时间。”

夏洛克放下了自己准备好的宵夜后,便回房间里先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夏洛克被平时早起的闹钟吵醒。见乌拉拉一晚没回到房间里睡觉,夏洛克起床后便走去了家中的书房。

乌拉拉此时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个书桌前的椅子上熟睡。笔记本电脑的画面上写完的存稿已经通过邮件发送给了她的责任编辑。夜宵也已经被乌拉拉吃完了,看来她昨晚还是苦战了一夜,终于在截稿前写完了文稿。

“辛苦了,乌拉拉。”

夏洛克拿来了毯子为乌拉拉盖上,随后夏洛克便去上班了。

此时乌拉拉的熟睡中她像是梦见了什么。

“结城老师,醒醒。结城老师。”

与夏洛克相貌相似的编辑叫醒了熟睡的她,现在的他们正在某个海滩边的度假酒店中。手中的笔记上正书写着什么,看上去像是一本小说。

“怎么了?是日常安排的太紧了吗?如果累了的话,今天也可以先休息哦,只不过度假后面这几天的日子也可不太好过,得天天赶稿。”

“真是的,八云你好过分。在这种出来玩的时候还要我继续赶稿。”

那是与乌拉拉相似的声音,但乌拉拉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自己的发言而是在自己的梦中。

“这不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吗?我带你来参加出版社活动的前提条件是你把你的新作品在活动结束前赶出来。”

“真是的,明明有那么漂亮的大海和那么好的天气。我为什么只能坐在这里赶着稿子看着别人下海游泳啊!”

“我这也不是还陪着你嘛,你要是写不完稿子我也没心情去玩。你还是老实一些快把稿子写好吧。顺带说一句我查过天气预报了,别想着卡在活动结束前写完交稿。活动结束前的最后几天可都是下雨的。”

“呜——”

“怎么了?你还生气了?也只有你是热门的作者才有跟我一起出来参加出版社活动的待遇了,人家久保老师现在还在她那三叠间的家里赶稿子,没机会来参加活动。”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她啊,明明我们两个才是在交往的。难怪八云你以前一直都没女人缘,居然会在我们两个出来旅行的那么浪漫的时刻提起别的女性。”

“你们都是我负责的作者,我只是把你们横向对比罢了。”

乌拉拉从自己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她傻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她是回到了现实的世界。刚才梦境中提到的久保对于梦境中的自己应该就是自己的同学加情敌莉卡一样的存在吧。乌拉拉庆幸着好在自己和夏洛克已经在了一起,好在夏洛克不是一个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