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隔离日—Medical isolation

“……请戴好口罩,排好队有序进行血液检查,谢谢大家配合。另外请有发热与其他身体不适的人主动通知身边的医护人员,身边要是有这样症状的人也请及时通知医护人员……”

站在高台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用着扩音器向着高台下排队接受检测的人们大声说到。

这一片地区在前不久突然爆发了急性传染病。目前医生们知道的状况也只有这种疾病是通过空气传播的,潜伏期最长为三天,患者普遍的症状则是不退的高烧和身体各项机能因人而异的衰竭。最有效的检测方法则是血液检查,基本上十几分钟就能拿到报告。

在了解传染病的途径和检测方法后,最传统的抑制传染病继续传播的工作开始了。那就是隔离,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再让这种急性的传染病再传播开去。不然病患将是指数级的增长,迟早会让疫区的医疗系统崩溃的。

“下一位请做好检查准备。”

简易的小屋子中,特制的透明隔板阻隔着检测的医生与外面等待检测的人们。隔板下套着橡胶手套的两个圆形的孔洞,则是为了供里面的医生伸出双手为小屋外的人采集血液所制。采集完的血液样本则通过隔板窗下方类似银行柜台设计的小窗口取回小屋内收集。

“你的名字是?”

“乌拉拉。”

“最近有没有去过疫情严重的地方。”

“没有,我和我的同伴夏洛克刚来这个国家。就被通知要来这里进行血液检测和在指定的旅馆中的三天隔离观察。”

“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乌拉拉小姐。毕竟现在这个传染病那么厉害,谁也说不准有没有跟病患接触过。”

小屋内的医生熟练地用采血的针管从乌拉拉的手臂上抽出了一小管血液。

“好了,自己拿棉球压好了。然后根据安保人员的引导去指定的旅馆隔离吧。要是有问题我们会到旅馆通知你的。”

“好的,谢谢你,医生。”

“下一位请做好检测准备。”

乌拉拉用棉球压着刚采血后的针口,走向了一旁的集散点,她的同伴夏洛克也刚做好检查在这里等着她。

“真是不走运啊,本以为到这个城市后可以好好欣赏一下这座城市里的美术馆了。但他们说现在全城居家隔离,美术馆这样的公共场所都不开放了。”

乌拉拉的同伴夏洛克向着她抱怨着疫情带来的不便。他们两个人是旅行者,正在进行着环游世界的旅行。却没想到被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计划。

“体温三十六度五,你可以上大巴车了,夏洛克先生。”

用体温枪对着夏洛克的额头进行照射后,在确定夏洛克没有发烧身体是健康后,管理现场的工作人员同意夏洛克坐上了一会开往隔离点旅馆的大巴车。

“体温三十七度三,您的身体现在有什么不适吗,乌拉拉小姐。”

“没有,正如您所见,我活蹦乱跳的。”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她是我一起的同伴,要是分开了会有一点麻烦。”

见工作人员没能让乌拉拉上大巴车,夏洛克有点心急。

“没什么,您的朋友只是有些低烧。虽然还没到传染病高烧的标准,但安全起见在到了隔离的旅馆后再进行几次体温测量吧。免得突然发起高烧来。”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监督好她的。”

“那么请上车吧。”

夏洛克与乌拉拉拿上了自己的行李走上了大巴车,他们旅行时所开的迷你车则停在了检查所的停车场中。说是会对车辆进行统一的清洗消毒作业。

大巴车上的人们脸上都写着担心,他们不清楚之后会去什么地方。只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被统一集中隔离起来,来确定自己并没有患病。上了大巴车的夏洛克与乌拉拉找了后排两张没有人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乌拉拉你真的没事吗?为什么突然发起低烧来了,不会是真的不小心中招了吧。”

“怎么可能,要是我中招了。夏洛克你也早就有症状了吧,我们每天都在一起。”

“说得也是,如果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得告诉我哦。”

“怎么了,现在关心起我来了。”

“毕竟你现在是我未婚妻了,作为你的未婚夫关心你很正常吧。你要是生病了,我会感到很困扰的。”

“哦,是嘛。算了也总比以前你只会说一句多喝热水来得好吧。”

大巴车开到了指定的隔离旅馆,与车上其他的乘客走下车后迎接上来的便是身穿全身防护服的医务人员。他们对下车的乘客再次测量体温确认,以免检测所出现什么工作失误让有症状的人坐上大巴车到了这里。

“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好的,谢谢。”

夏洛克与乌拉拉拿着自己的行李走进了旅馆内,此时旅馆的另一个出入口工作人员正安排着结束隔离观察期的人员离开旅馆的工作。

“感谢您三天来得配合,这是您的健康证明请收好。如果在国内身体有什么不适的请随时联系健康证上的电话,附近的医院会及时派救护车来接送您,请在报警后在停留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

离开旅馆的旅客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健康证,然后向着工作人员点头致谢。

“夏洛克,那是什么?”

乌拉拉指着工作人员正向着离开旅馆的旅客颁发着的健康证说道。

“不知道,应该是某种证明经过隔离检查的证书吧。”

“没错,那是颁发给身体没有换上传染病的人的一种证明文书。现在城内为了控制传染病对安全区域的污染,每个人通过隔离检查没有发病的人手中都会持有这本健康证。在出入公共场合和小区时必须持有健康证才能进入。”

一名工作人员向着夏洛克与乌拉拉走了过来,为夏洛克与乌拉拉亲切地解释到了健康证的作用。

“是这样的嘛……”

“二位好,欢迎入住这间旅馆。接下来几天就由我与旅馆的各位工作人员照顾二位的起居。只不过要委屈二位这几天的行动范围只是在旅馆的房间里了。”

“好的,我知道了。”

“那么接下来请二位跟我去你们的房间里吧。”

旅馆的工作人员带着夏洛克与乌拉拉去到了安置隔离人员的房间中,比起一般的旅馆房间这个房间的房门上则是装了像是如果没有经过房间门外的授权就打开的话会响起警报的装置。

“这里就是二位的房间了,都已经消过毒了。因为传染病是通过空气传播,所以房间内的中央空调禁止使用。不过还好这个季节在房间里也不需要使用空调,如果二位感到房间因为空气不流通闷热的话房间里有净化空气的仪器。如果两位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助,请用房间里的电话机联络总台。”

“好的,我们清楚了。”

夏洛克与乌拉拉拿着行李走进了房间内,外部的门锁随机伴随着房门的关闭上锁了。这样一来两人就被隔离在了这间只有二十来个平方空间的旅馆标间里了。

“夏洛克,这个旅馆看上去还挺不错的样子。房间的内部装修弄得就像是单身公寓一般。”

“毕竟是要求强制隔离三天的房间,总不能弄得太差吧。说起来乌拉拉,你喜欢这样的房间户型吗?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总是要搬出道场的吧。其实我个人还挺喜欢这种单身公寓风格的户型。”

“还是算了吧。旅行的途中也一直住着这样的旅馆,我可不想等以后旅行结束了,和你在一起的小家庭还是只有这样的旅馆房间那么大小。我们两个以后可还会有小宝宝吧,这样单身公寓大小的房子,当我们变成三口之家了就不太实用了吧。”

乌拉拉走到了旅馆的落地窗边,窗外的风光正好是旅馆的正门处。与他们一样前来这间旅馆隔离的人陆续地坐着大巴车到达了。

“看来到这个国家来的人还是挺多的嘛,就算是这样有传染病的日子还是有那么多人被大巴车一车车送过来接受隔离。”

“毕竟这个国家还不是疫情爆发的中心,只是疫区周边的国家。疫情严重的地区看这里的报纸上说得已经全境封锁了,国民警卫队都驻守在边境禁止一切外来人员入内和内部人员离境。不过这场疫情来的可真是突然啊,半个月前还只是听说这附近是收藏着世界级名作的旅游胜地。一下子就变成了中度感染风险的地区了。”

“传染病这东西可是不会挑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爆发的哦。只要有足够的被感染对象,和不注重个人卫生的习惯,一场流行疫情爆发起来可是很快的。疾病可是一视同仁的不管你是有钱人还是穷人。”

落地窗外的旅馆前,一位看上去穿着豪华服饰的绅士在一群医护人员的包围下被送上了旅馆附近待命的救护车中。看样子应该是在隔离期时被血液检查出患病了,或是在房间里隔离时身体不适被带离了旅馆。

旅馆入口一旁正准备入住旅馆进行隔离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都有些恐慌地往反方向躲去,不过都被在旅馆入口处维护秩序的人员给拦住了,并有人对他们进行着心理上的安慰。

“夏洛克,我们呆在旅馆里不会有事的吧。好像有人被救护车送走了吧。”

“应该会没关系吧,毕竟我们下了大巴车后也没有和其他人接触。不过我倒是挺担心你的,乌拉拉,为什么平白无故会发起低烧的。你也不像是看上去生病了的样子啊。”

“笨蛋,夏洛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们一起都出来那么久了……”

“什么?我不是太懂你的意思诶,乌拉拉。”

“所以你这个家伙还是太木了啦,对感情方面真是一窍不通。虽然在这种地方可能不合时宜,但如果你想当爸爸的话,最近可是不错的时候哦。正好我们被隔离在旅馆里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不是嘛。”

“诶,整整三天吗?”

夏洛克像是明白了乌拉拉的意思,用着有些为难的眼神看着乌拉拉。

隔离的第二天早上七点出头,夏洛克与乌拉拉被一阵铃声给吵醒了。

“谁啊,一大早就来敲门。”

夏洛克从旅馆的床上坐了起来,一旁的乌拉拉卷走了盖在夏洛克身上的被子用枕头捂住耳朵继续睡着。

“来了!来了!”

夏洛克披上了旅馆提供的浴衣戴上了眼镜走向了旅馆的房门处。

听到了房间内的动静,房间外的门锁被暂时解除了。夏洛克从房间里打开了房门,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站在旅馆的房间门口。

“早上好,夏洛克先生。这是你们今天一天的食物,房间里有什么昨晚的生活垃圾吗?我们可以帮忙带走。”

“嗯,稍等。”

夏洛克从房间里拿出了垃圾桶,里面只有一些旅馆提供的一次性用品的包装袋和昨晚他们作为晚餐所吃的压缩饼干的外包装。工作人员为他们换上了新的垃圾袋并带走了换下的垃圾袋。

“请问和你一起乌拉拉小姐……”

“哦,她还没起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因为要对二位进行体温和身体状态的检查,所以希望二位配合。”

“我是现在没有问题,不过要叫醒乌拉拉貌似还需要一些时间的样子。”

“那么我们派一位女性的工作人员进去为她测量一下体温,你们不会介意吧。”

“他们是这样说的,乌拉拉你听见了吧。”

夏洛克朝着房间里还躺在床上的乌拉拉喊道。

“随便啦,快点结束就好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呐。”

“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

女性的医护工作人员拿着体温枪走进了房间为乌拉拉检查身体的状况,夏洛克则是站在房间的门口由另一位医护工作人员进行简单的身体检查。夏洛克与乌拉拉的身体检查很快就结束了,医护工作人员离开了旅馆的房间。

“那么明天差不多同一时间我们会再为二位拿来当日的食物和进行身体检查。二位还需要隔离两天的时光,请麻烦继续配合我们。”

“好的,这是当然的。”

旅馆房间的门再次被关上,外部门锁的声音响起让夏洛克放松下来叹了一口气。夏洛克拿着从工作人员手上获得的食物走回了房间里。

“他们给了我们什么吃的吗,夏洛克?”

“作为早餐的三明治,中午和晚上给了我们四包自热口粮哦。有炒面也有炒饭一会你中午想先吃哪一个。”

“先给我三明治吧,既然醒了就先吃早餐吧。”

“好好好,来接着。”

夏洛克将三明治扔向了正坐在床上穿上衣的乌拉拉身旁,随后便走到了落地窗旁看着旅馆的出入口处。飞驰而来的救护车停在了旅馆的门口待命着,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用弹夹将一名看上去病重的患者从旅馆送出带上了救护车。

“一大早就有人确诊了吗?或许就是刚才送餐时检查发现的。但刚才医生给我们检查看来都没有问题,看来至少我们目前还是安全的。”

“哼哼,夏洛克。要是我突然被检查出来被感染了怎么办,昨晚我们那么亲热地过了一晚。要是我不小心中招了,你现在肯定也被传染了哦。”

“你这个家伙就别开那么没品位的玩笑了。你忘了昨晚我们看的新闻了,这个传染病的致死率还是挺高的。还是祈祷自己前往别染病的比较好吧。”

夏洛克正说着,房间的门铃又响了起来。

“夏洛克先生、乌拉拉小姐,你们的血液检测报告出来了。就给你们从门缝里塞进来了啊。”

门外的工作人员这样向房间内喊到着,随后两张用信封袋装着的检测报告书被从房间的门缝里塞了进来。夏洛克走到了房门旁捡起了血液检测的报告书。

“是昨天的血液检测报告书吗?上面怎么说啊,夏洛克。”

“我正看着呐。”

夏洛克打开了装在信封里的血液检测报告书,乌拉拉吃着三明治露出一副期待的脸庞看着夏洛克。

“我看看,夏兰行德·洛克,血液检查结果……阴性。太好了看来我没有被感染的样子。”

“那我呐?”

“是啊,关键还是看你的这份报告。你的低烧让我实在放心不下。”

“我都说了,我低烧是因为我快到生理期的日子了。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你都是健康的,我不会是得了传染病的啦。”

“乌尔奇奥·拉拉,血液检查结果……”

夏洛克突然不说话了,而是露出一副紧张的表情看着血液检查的报告书。

“喂,夏洛克。干嘛突然默不作声了,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啊。”

夏洛克将血液检查的报告书拿到了乌拉拉的面前,乌拉拉也被夏洛克的做法吓了一跳。为什么夏洛克会突然默不作声,是不是检查出来的结果不好。这样的疑惑缠绕在乌拉拉的心头。接过血液检查报告书时乌拉拉甚至都不敢阅读上面的内容。

“乌尔奇奥·拉拉……血液检查结果……阴性。”

当看到检查报告书上的结果时,乌拉拉用着鄙夷的眼光看着夏洛克。

“是谁时候这样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的。”

“抱歉,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紧张的表情罢了。不过我们都没事不才是最好的吗?至少我们暂时不用为了怕患上传染病的事担惊受怕了。”

“我们隔离期还没结束呐,这才过去了一天。万一昨天抽血检查的时候接触了感染的患者,这几天潜伏期还是很危险啊。”

“不过血液检查没问题,大半就没事了。我们接受抽血检查的时候,不是都戴着口罩的嘛。之前检查所的工作人员也不是说了只要好好戴着口罩,被感染的概率就会很低吗?”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啊,刚才不是又有救护车从旅馆附近开过了。看上去附近生病的还是挺多的嘛。我在这间旅馆里隔离真的安全吗?”

“现在也只能相信这些专业的医护人员了不是嘛,至少我们在这边旅馆的房间里隔离着接触不到外面的患者对我们自己也是一种保护啊,不是嘛。”

“说着也对,至少我们两个现在都没有得病。在这里人家也对我们管吃管住的,那么舒服的地方,我们也没有什么不配合的理由对吧。”

“你能清楚这一点就好。”

三天的隔离期很快就结束了,当前来送早餐的工作人员宣布夏洛克与乌拉拉两人可以离开隔离的旅馆时,两人兴奋不已。三天了两个人只能在二十平米的旅馆房间里说实话两人早就已经呆腻了,在结束隔离的前一天晚上夏洛克与乌拉拉就在想着等结束隔离后要去干些什么了。

“那么这是二位的健康证明,请妥善保管。在国内和周边的国家活动时也请及时出具健康证,这样就能避免重复的血液检查和隔离了。”

“真是太感谢了,这几天谢谢你们的照顾了。”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希望你们二位健康。”

拿到了健康证明的夏洛克与乌拉拉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出旅馆,送他们回入境处的大巴车已经等候在旅馆门口多时了。大巴车上坐着的全是经过了隔离期的人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比来时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上许多。看来大家都是得知自己身体健康可以重新自由活动了而感到高兴。

大巴车的车门关闭了起来,车子离开了隔离的旅馆。夏洛克与乌拉拉透过车尾的车窗看着又一批需要接受隔离的人员坐着另一辆大巴车来到了隔离的旅馆门口。

“看来在疫情结束前,这家旅馆还会接收不少的人进行隔离啊。”

“嗯,希望他们也能跟我们一样健康地结束在这里隔离的日子。平安无事是最好不过的。”

“是啊,健康是最好的。”

夏洛克与乌拉拉看着手中的健康证明,回忆着隔离这几天在旅馆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