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乌拉拉的旅途中,我们意外地发现了一座藏于雪山脚下的豪华庄园。白雪皑皑的雪山脚下,清澈地湖水和碧绿地森林还有那温湿度适宜的气候让这里成为了一处世间少有的世外桃源。
在外多日的风餐露宿已经让乌拉拉对旅途有些厌烦,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都在跟我抱怨这几天的食物和坑坑洼洼地露营场,还有连着几天没有沐浴让她的身体感到不适。
虽然我很不情愿去打扰这种隐居于世外的隐世华族,但是我还是耐不住乌拉拉那如同连珠炮一般喋喋不休地话语。在权衡了利弊后我最后决定厚着脸皮向庄园内驶去,看看庄园的主人是否愿意让我们今晚在他的大屋中留宿一晚。
……
将黑绿相间的迷你车停在了大屋前的喷泉处,夏洛克与乌拉拉从车上走了下来。望着眼前天蓝色屋顶洁白墙壁的对称结构豪宅,从小居住在木质双层古风道场的两人感受到了来自有钱人的魄力。
“看上去是相当有钱的人家啊。看着我们现在这邋遢的样子,我有点后悔带你来这一家借宿了,乌拉拉。”
“都这个时候还打什么退堂鼓,夏洛克。”
“我只是在想选择隐居在这种世外桃源的地方,这家的主人应该不太乐意与外界的人交流吧。万一是那种很难缠的人,就感觉会好麻烦。”
“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吗?万一这家的主人是个好人哪。”
说着乌拉拉按下了大屋正门处的门铃开关,门铃的铃声在大屋中回响着。
“喂,乌拉拉。”
“门铃按都按了,你就不要想着逃跑了。”
“你这个家伙。”
“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在家吗?”
夏洛克与乌拉拉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屋内有人回应。
“屋主不在家吗?”
“呼~好险。还好屋主不在家,那么我们走吧,乌拉拉。那么大的别墅屋主应该只有度假时才会来吧。”
说罢夏洛克转身要走。不过就在此时大屋大门的便门却打开来了。
便门中走出来了一位看上去有些颓废的男性青年。他邋遢地穿着着衬衫和风衣,一副毫无精神的面容。这让夏洛克和乌拉拉有点不敢相信这人可能是这间豪宅的主人。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青年有些有气无力地向着夏洛克和乌拉拉说到。
“您好先生,我们是路过这里的旅行者。我叫乌拉拉,他是夏洛克。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今晚能不能在您家借宿一晚。”
“借宿是吗?”
“是的,别担心我们会付钱的。而且保证不会把您家弄乱。”
“小姐,你真会开玩笑。像我一样住着那么大别墅的人会在意住宿费这些吗?快请进吧,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你们先随便坐吧。”
屋主邀请着乌拉拉和夏洛克走进了屋内。屋内的装饰从宽阔地玄关开始就体现出了一副奢华的景象,感觉就像到了某个国王的行宫一般。
“太感谢你了,先生。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伦也,是一个大学教授。现在这里搞我的课题研究。”
“您是大学教授吗?没想到您那么年轻有为,我印象里大学教授都是白发苍苍的学者。”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现在的大学教授很多都是像我们一样的年轻人。学术界也对新鲜的血液比较感兴趣,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过半百才当上教授的人了。”
“那么伦也先生,您一个人独居在这研究着什么。那么有赚头,可以住在那么豪华的屋子里。”
夏洛克惊叹着屋内装饰的同时,也对屋主的身份充满了好奇。这奢华的豪宅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就能随便买下来单纯只是为了搞研究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不如等晚餐后我再告诉你们吧。距离晚餐还有些时间,两位可以先去二楼楼梯口左转的客房休息一下。我这里也很久没有客人来了,今晚我做些好吃的。”
“好吃的?”
“嗯,都是庄园里我自己培育的蔬菜。很新鲜,哪怕只是做成沙拉也非常好吃。”
“真的吗?听得我都有些嘴馋了。”
“乌拉拉,注意你的形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诶,是吗?”
乌拉拉用手擦拭着嘴角。
“不好意思,伦也先生。这家伙说到吃的,就会变成这磕碜样。让您见笑了。”
“呵呵,没事。她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大学里我的一个学生,也是像她一样提到吃得东西就来劲。”
“那么伦也先生,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学生毕业后成了我的夫人,只不过我们结婚后不久她就因为急症去世了。我们都来不及有个孩子。”
“抱歉,提到你的过去了。”
“没关系,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已经释怀了。那么二位在客房放下行李后,请自由在屋子里转转吧。就是二楼楼梯口右转的书房请不要随意进去,因为我在平时在里面研究,本来就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我怕二位被里面的光景吓到了。”
“好的,我们清楚了。”
夏洛克和乌拉拉拿着行李走向了二楼的客房。
“太好了,夏洛克。伦也先生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谁知道他这样隐居世外的怪人会做出怎样我们不理解的事。”
“真是的,人家对才初次谋面的我们那么客气,你还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不是说他坏话,有时候还是防备着一些好。要是你,你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丝毫没有戒心,还让他们在你家里自己到处乱转吗?”
“我会啊,只要他们看上去不像坏人。”
“一般人都是不会的吧。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夏洛克与乌拉拉在客房中放下了行李,大屋内的客房一点都不输于五星酒店的客房,里面家电、书桌和独立卫生间这些准备的一应俱全。
“哇,夏洛克。这里好厉害啊,比我们平时住的旅馆都还要高级!你看这床铺好软啊。”
“那人究竟是研究什么的啊。这里真的是他买下来的吗?”
“不要再多想了啦,我要先去洗澡了。”
乌拉拉丝毫不在意夏洛克的眼光,在他面前脱地只剩下贴身衣物,然后哼着小曲就走进了浴室。夏洛克也对乌拉拉的身体没有一丝兴趣,从小在同一屋檐下长大的青梅竹马的两人早已习惯了这种状态。
“我想去调查一下这间屋子。”
“我劝你还是别这样做比较好,很对屋主来说很失礼的哦。”
“诶呀,可以随意参观这间大屋不是屋主告诉我们的吗?”
夏洛克隔着卫生间的移门向着门另一侧的乌拉拉说道。说罢夏洛克便走出了客房。
独自一人的夏洛克游荡在大屋中,屋子里尽是一些令人难懂的艺术品。比如那有着宗教意义色彩的油画下,具体是上帝抬起的右手正下方,用着陶瓷的汤碗里头摆放着三枚骰子。骰子的点数是666,两百十六分之一的概率,但666在这个宗教却是恶魔的意味。也就是上帝掷出了最糟糕的点数。
“果然这种学霸等级的人欣赏的东西,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完全看不懂啊。这个作品到底是什么意义啊。买下这幅作品他到底画了多少钱啊。”
“这套作品不是我买来的,是学术界的友人庆祝我乔迁新居送我的。”
伦也先生不知何时站在了夏洛克的身后,应该是夏洛克被这奇怪的艺术作品吸引的时候吧。
“《上帝不会掷骰子》我的朋友是这样告诉我的。这副作品就是致敬那句名言的。”
“是这样嘛,原来如此。确实明明是上帝却掷出了最糟糕的点数,名副其实地不会掷骰子啊。”
“所以我是不信神的人。我相信的只有万物之间都在遵从的规则和规律。”
“规则和规律?”
“嗯,简单地来说。就像两点之间最短距离为直线、万物之间都在遵从的公理。这样的道理。”
“这个我明白。学校的时候学过,是叫做‘公理’来着吧。”
“没错,这些就是最基本的一些公理。通过这些公理我们可以摸索出宇宙的规则和规律,这对人类未来对宇宙的开发是有帮助的。人类为此已经进行了千年以上的研究。”
“那么伦也先生,你在这间屋子里就是研究这些的吗?”
“嗯,算是吧。但是我现在进行的工作要来得更高深一些。说起来您是叫夏洛克先生吧。”
“是的,我叫夏洛克。”
“夏洛克先生,我有一点小小的请求能帮我一下吗?晚餐的材料有些不够,能载我去附近的市场一趟吗?我没有自己的车,一般要出门的话都是提前预约来接我的出租车,不巧现在约车再回来的话就赶不上晚饭的点了。你们是开车来的不是嘛。”
“好的,没有问题。现在就出发吗?”
“是的。”
“好,那我去跟乌拉拉打一声招呼。”
“没关系,你去吧。”
夏洛克跑回客房跟乌拉拉解释一番后,确认乌拉拉确实听见了才下楼和伦也先生一起出门。
在伦也先生的带领下,夏洛克很快地开到了豪宅附近的市场。只不过伦也先生对购物却一点也不着急,而是在市场附近的广场上闲逛了起来。
“伦也先生,我们不是来购物的吗?”
“是啊,但是难得能走出那间大屋。我想稍微放松一下,毕竟住在那里,也在那里工作,我平时的压力都很大,难得能这样走出来放松一下。”
“是吗,原来把住所当成工作的地方是那么辛苦的一件事嘛。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嗯,你抽烟吗,夏洛克先生?”
“不,我不会。”
“是嘛,那你介意我抽烟吗?”
“没关系,您请便吧。”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说罢伦也先生点起手中的卷烟吞云吐雾起来。
“啊,真舒服。可以摆脱那些人的监视,这样出来一趟。”
“那些人的监视?”
“嗯,我说过吧,我没有自己的车。因为那些人不让我自己驾车出来。我与其说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不如说那是我的牢笼吧。我是被囚禁在那间大屋里的。”
“诶!”
夏洛克此时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豪宅的主人居然会认为那是对自己的囚禁,是一个人住太长时间住傻了吗?
“他们赋予了我一项重要的工作。因为这份工作的重要性,我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他们都能答应我。然后我向他们要了那间大屋,要远离人群风景优美,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找到了。”
“究竟是怎样重要的工作,可以让对方下如此血本?”
“简单地来说就是……拯救人类。”
“诶?”
这个解释一点都不简单,而且像极了一个晚期中二病的孩子。现在的人类究竟有什么需要拯救的,是气候环境还是复习的国际关系。
“伦也先生,请不要开玩笑了,拯救人类什么的。”
“你看,我说出来你也不相信。但就是那么荒诞地工作。除了我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三个人接下了这份工作,前国防部的官员、第三世界的领袖、研究人类大脑的科学怪人。这样的组合很奇怪吧。”
“嗯,很奇怪。就像是科幻小说中的情节一样,难以置信。”
“是啊,他们找上我的时候,我比你还要惊讶。但当得到那间大屋后我才知道,他们是认真的。这不是一个玩笑。我的工作就是要想到一个在两百年以后可以拯救人类的办法。”
“两百年以后的人类会发生什么吗?”
“这就是保密事项了,为了你的安全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走吧,我们去买东西吧。”
伦也先生将手中吸到一半的香烟掐灭扔入垃圾箱内,随后便带着夏洛克一同走进了商场开始购买晚餐用的材料。
多亏了夏洛克开车带着伦也先生去市场里购买晚餐的材料,终于赶在晚饭的时伦也先生将招待二人的晚餐完成了。
“这些全都是伦也先生做的吗?好厉害啊。”
乌拉拉看着满桌的食物向着伦也先生说道。
“随便瞎烧的。以前都是我妻子准备的食物,我也是自从她去世后才自己开始做料理的。结婚前和同事们不是吃学校的食堂就是吃外卖了。”
“唔姆,这个土豆炖肉好好吃诶。伦也先生一点都不像是不会料理的样子。”
“喜欢的话,就多吃一些吧。锅里还有,不用跟我客气。我也是好久没有人来可以跟我这样说话了。每天埋头研究的日子太痛苦了。而且研究那么久了也毫无头绪。”
“谢谢你,伦也先生。话说回来,您在这里研究的是什么啊。”
“我在这里研究的课题啊。费米悖论你们听过吗?”
“那是什么,是跟大米有关的吗?”
“你这个笨蛋就知道吃。”夏洛克无情地吐槽着乌拉拉。“费米悖论,是一个名叫费米的物理学家关于外星人的一条科学悖论。”
“可就算你就这样讲我也不明白啊。”
“简单地来说。就拿我们所居住的银河系来讲吧,银河系里有着成千上万亿的恒星你知道吧。”
“是的,我知道。”
“那么我们再算上几个概率吧,恒星旁边有行星的概率,行星在宜居带的概率,在星球上的环境适合出现生命的概率,出现生命的概率,生命进化出人类的概率,人类发展出文明的概率,文明到达可外星通讯的概率,发展出能星际旅行的概率。”
“好多概率啊。”
“是啊,但是乘算了那么多概率以后,按照理论人类可以遇见的外星人数量也至少在千万级别。但现实却是人类到现在没有发现外星人。你觉得这是为什么,乌拉拉小姐。”
“他们藏起来了吧。”
“我的工作就是参透这条悖论,我研究的是宇宙生命的公理。为什么明明人类有可能遇见那么多外星人,但是现在却没有发现任何地外生命。然后研究出来的结果会直接影响到两百年后人类的存亡。”
“诶,是那么高深的课题吗?不过伦也先生,两百年以后的话,那时你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谁知道哪,现在的技术日新月异。通过休眠到达未来在一些大学实验室里已经是现实了。将肉体冷冻保存到未来复苏,这样就能延续被冷冻时的生理状态继续活下去。”
晚餐依然在进行中,夏洛克与乌拉拉已经被伦也先生所研究的学识震惊到了。
“那伦也先生,你现在已经研究了多少了。”
“毫无进展。学生时代时的导师倒是告诉我过两条宇宙的公理,但对现阶段的研究好像没有什么帮助的样子。”
“是嘛,那就请加油了。”
“你看夏洛克,我说过伦也先生是好人吧。允许我们留宿还请我们吃饭。一开始在没见到他前的那些猜忌都没有了吧。”
“猜忌?”
“不好意思,一开始我还以为住在那么世外桃源之地的人,还有那么大的豪宅,屋子的主人应该很不好说话吧,有些想回避这里的意思。不过那也是跟你说话前了解情况前的事了。”
“猜忌嘛,我一开始怎么没有想到。是啊,猜疑链。一般人与人之间只有语言相通,通过交流就能解除互相之间的猜忌。可放大到宇宙程度的话,先不说语言问题,两个文明之间相隔甚远根本得不到即时的回复。双方的猜疑链就会越发深重。在不确定对方意图和实力的时候,便会又会刻意避讳交流。所以就算其他的外星人文明发现了人类也不会贸然交流暴露自己,因为他们不知道人类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伦也先生此时有些茅塞顿开地意思,自顾自地讲了一大堆。
“那个……伦也先生。”
“噢,对不起。一会能麻烦你们帮忙收拾一下餐桌吗?我突然有灵感了。我现在马上要去书房里工作。”
说着伦也先生兴奋不已地跑向家中的书房。此时的夏洛克与乌拉拉还是无法参透他的想法。
就在借宿了一晚后,夏洛克与乌拉拉离开伦也先生的家。离开时伦也先生也没有与他们好好道别,只是埋头在书房中工作着。
……
两百年后,宇宙驱逐舰“阿利伯克”上。陆战队中尉夏目正在向小队里的战友说明着任务情况。人类已经与外星虫族在太阳系的边缘战场僵持了多年。
“大家注意了,上头叫我们去火星接一位可以改变目前战况的研究者,给他做警护工作。”
“中尉,那个人研究的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吗?”
“不是,情报上说只是一位普通的宇宙社会学学者罢了。”
“切,我还以为他研究了什么秘密武器叫我们去使用执行除虫任务那。”
“虽然他没有什么秘密武器。但是我手上的情报说这位研究者在进入冬眠前研究了一种诅咒手段可以直接摧毁敌方母星系。他用来测试的恒星系也在他发出诅咒后的一百年后确认毁灭了。”
“可就算现在发射诅咒到虫子的母星系,生效毁灭他们也得百年以后啊。我们的战争岂不是也要持续那么长时间。”
“不需要那么长了时间了,有些时候威慑比实际行动效果来得更好。战争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驱逐舰飞向了火星轨道,停泊在火星的大气层外。摆渡地飞船带着重要的研究者登上了驱逐舰。舰长夏一一亲自接见了这位研究学者。
“伦也老师您好,欢迎登舰。您到达冥王星轨道前的安全由我们负责,请好好享受您的旅程。”
“麻烦您了,舰长。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您吧。或许您长时间的冬眠把我和谁搞错了吧。”
“是嘛,那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对嘴问一下,您手上的手环是?”
“这个吗?是我的秘密武器,如果我遭遇了不测,那么那些外星虫族母星系的坐标就会直接发送到宇宙中。他们的母星将会暴露。然后就会被清理。”
“被清理?被谁清理?”
“这点我想您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比较好。”
伦也先生笑着走进了舰艇深处的船舱。
“舰长,那位研究者究竟什么来头。”
“不知道,我只知道两百年前他在档案里被称为面壁者。是被选中来拯救人类世界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