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岩壁的高山有着一道几十米长的天险奇观,一座古老的石桥连接着天险的两端。天险的下方十几米处有着一条铺设着简易石砖的道路,道路一直朝着山上延伸连接着天险的石桥。
黑绿相间的迷你车行驶在天险下方的道路上,车上的搭载着男女两位年轻地旅行者。戴着眼镜驾驶着车辆的男生是夏洛克,坐在他身旁副驾驶座上长发的女生则是乌拉拉。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在自己成人那天决定一起离开家出门进行世界旅行。
夏洛克与乌拉拉的目的地则是建立于这座高山上的国家,因为在上一个国家他们吃到了由这个国家制作的特产火腿香肠,贪吃的乌拉拉说什么都想绕远路来这里看看。
“夏洛克,还没有到火腿香肠之国吗?”
“乌拉拉,你不要催我好吗?其实那个国家就在我们头上,只不过山路绕来绕去太难开了。还有火腿香肠之国是什么鬼……”
“因为我们不知道那个国家的名字嘛,他们的特产又是火腿香肠,所以我就这样叫了喽。”
“你的命名品味有够糟的,要我的话怎么地也是称呼它是‘高山之国’吧。”
“随你怎么叫吧,反正能买到这个国家的香肠就好了。然后带回去给师匠他们。”
“会变质坏掉的吧……等我们带回去的时候。或者在半路就被你吃光了。”
听到夏洛克这样说,乌拉拉赌气地将头扭向车窗的方向。
十几分钟后,夏洛克和乌拉拉来到了石桥前。石桥那头的天险对岸,雄伟地城门就高耸在那里。他们距离入城也只有最后这不足百米的石桥了。
石桥的这头,一块做工精美的石碑引起了乌拉拉的注意。上面刻着的话语翻译过来则是“纪念勇敢的人”。
“勇敢的人?是指跨过了这石桥还是建造了周围石桥的人吗?”
乌拉拉对石碑上的内容稍微有了那么一些兴趣。迷你车此时则是驶过了石桥来到了城门之下。
简单地入境手续后,夏洛克与乌拉拉来到了城内。这里保留着一个世纪前的韵味,不过并不代表这座高山上的城市一点也没有现代的气息,城内街道两旁的店家不少在自己的橱窗上放置了液晶屏幕展示着自己店内的商品。喜欢老物件的夏洛克对这样新老结合的情调有一丝欢喜。
在城内的旅馆放下了行李和停好车后,夏洛克与乌拉拉开始徒步在城市内观光旅行。
两人最先去的地方则是贩卖香肠的店铺。店铺的后院圈养着家猪,就连猪肉的屠宰和香肠的制作也是在店内的后厨完成。不过因为得当的装修在店内却感觉不到异味,店主也与两人印象中的屠户不同,穿着看上去并不昂贵的西服站在柜台前兜售生意。
“你们好,两位陌生人。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老板,我们要买火腿香肠。”
“好嘞,那么你要买哪一种哪?小姑娘。”
乌拉拉此时有些被问懵了,贪吃地她只知道香肠是火腿肉做的,但具体哪一种她却说不出来了。
“我们还是第一次来这,老板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一旁的夏洛克机制地帮乌拉拉解了围。
“第一次来嘛。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看看这些了,有烟熏的、有卤制的、风干的……看你们需要什么了。”
不过当看见价格时,夏洛克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了。有些特长的东西在原产地买真的不见得会便宜多少。乌拉拉读懂了夏洛克的心思,然后便说道。
“老板,有没有那种价格不贵,味道也好吃的种类推荐。”
“有的,有的。你等一下我给你们去拿。”
说着老板从后厨的货架上拿来一块汽水罐大小的烤制香肠。香肠已经是被用刀切开过,随后老板用柜台上的刀具切下薄薄两片香肠用小碟装好摆到夏洛克和乌拉拉面前。
“来,尝尝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夏洛克和乌拉拉用牙签戳起只有纸片厚度的香肠往嘴里送入。外表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烤制香肠,但却有着它独特的味道。
“夏洛克,这个不错诶。”
“怎么样,还行吧。这种因为是我们国家的居民自己当主食吃的香肠,所以一般外地来的客人我们不拿出来卖的。在我们这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游击队香肠’。”
“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名字的。”
“那要从很早以前说起了,那支拯救了这个国家的游击队。他们每个人都带着这样大小的一块这个香肠作为口粮,躲在山上的岩石缝隙中阻击了对我们国家的侵略者。”
“这么一块香肠还有这样的故事嘛。决定了,老板我们要买这个。五六块的样子吧,我要带一些回去给家里其他人尝尝。”
“不好意思,小姑娘。今天店里只剩下两块没有动过刀的了。毕竟是我们这的主食,平时卖的也很俏。预约的订单也排到几个月后了。”
“那么那两块我全要了。可以吗,夏洛克。”
“随你开心吧,答应你要买这的香肠的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太好了!”
老板为夏洛克和乌拉拉拿来了两块完整的香肠。然后用油纸包裹好再系上草绳结。
“给拿好了。一共是五十块钱。现金还是电子钱包。”
“电子钱包,扫这里吗?”
夏洛克拿出了他的手机,扫描了一下店铺里的付款码。输入了所要支付的当地币的金额。很快钱就付到了店家的账户中,还不用去银行换钱,非常方便。
“多谢二位惠顾。”
“对了,老板你刚说可以预约订购是吗?”
乌拉拉向着老板询问到。
“是的,那么剩下的没买到的我也预定吧。一共再预定五块吧。”
“喂,乌拉拉。刚才老板不是说订单都到几个月以后了嘛,难道我们几个月以后再回来这里取吗?”
“没关系,小哥。我们可以做好给你寄到家里。只要再多付邮费的部分就行了。”
“……”
看着一旁乌拉拉渴求的眼神和老板说的便利,夏洛克在一阵无语后还是心软了。
“我知道了,那就买吧。”
“多谢惠顾,那请在这里填写讯息。”
买完香肠,两人走在城内的街道上。夏洛克抱怨着才这一会功夫乌拉拉就花掉了两百块钱的当地币,这些钱够他们在旅馆里再住上一晚了。
“我说你也倒是为之后的旅行考虑一下好吗?不要花钱那么大手大脚的。”
“不要着急嘛,夏洛克。钱不够了我们可以再赚啊。”
“是啊,但顺带接的那些跑腿的活,全是我在做好吗。你也适当地帮我做些事行吗?”
“我也有在好好工作啊。”
“你在做什么工作了?”
“师匠说我的工作就是好好照顾和保护你啊。”
“可恶,那个老妈。究竟是谁在照顾谁啊。”
说着夏洛克和乌拉拉走到了城内的广场中,不少的居民正在广场上享受着白天的时光。
广场中央的喷泉处,一阵歌声引起了夏洛克和乌拉拉的注意。
“……朋友再见,好朋友再见。好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游击队啊,快我走吧,我实在不能再忍受……”
夏洛克和乌拉拉被歌声吸引过了过去,那是一位吟游诗人的大叔站在喷泉前弹着手上的吉他。喷泉的中央的雕像是几名拿着枪杆穿着当地居民服饰的人。
在吟游诗人结束歌唱后,夏洛克与乌拉拉鼓起了掌声。诗人摘下戴在头上的帽子向周围围观的人群讨要打赏。见到要收钱夏洛克有些慌了。
“不好意思,没有现金零钱。”
“没关系,也可以扫码。”
诗人拿出了他的手机展示出收款码。
夏洛克深知自己躲不过去了,便象征性地给了十块钱。
“谢谢。”
“大叔,我想问一下。你刚才歌里唱的游击队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啊。”
乌拉拉向着诗人问道。
“怎么你想知道吗?小姑娘。”
“嗯,想知道。”
“那么看在你那么可爱和男朋友那么豪爽的份上我就给你讲讲吧。不收钱了。”
“男朋友……”
听到这个词乌拉拉有些脸红了。随后诗人弹起了他的吉他。
“那还是战争时代的事,那些位保护了这个国家英勇的年轻人。我们这个国家并不是什么大国,所以没有正规的军队。但在国家称为侵略者的目标时,年轻人站了出来……”
几十年前的战争时代。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以某个独裁之国发动的战争席卷着大陆。纵然高山上的国家有地形上的有利优势,却因为挡在对方闪击战的必经之路上而称为了攻击的目标。
清晨对于高山的炮击产生的爆炸声在山谷间回响,侵略者的步伐已经来到了山脚,他们随时可能对山上的城市发起进攻冲锋。
城里的男人们自发组成了民兵团阻击着侵略者,可他们并不是侵略者的对手,不到两天的时间山脚下的防御阵地就被击溃了。民兵团中幸存下来的年轻人们四散躲藏在了山中的天险里,成了守护高山上国家的最后防线。
擅长于正面交锋的侵略者们意外的不是这群山中土生土长的年轻人们对手。年轻人们组成了游击队,依靠着天险将侵略者挡在了进山的路上。
战车的履带音回响在山间,侵略者想用他们的装甲优势强行登山,却不料在峡谷的唯一道路上被游击队埋放的土制炸药炸断了履带,横着停在了路中成了侵略者们登山的障碍。
“敌人的战车停下了!快!手榴弹!”
石桥上游击队的指挥官一声令下,游击队员们如同大雨倾盆一般,向着桥下被困住的侵略者扔下了一发发地响雷。登山的侵略者溃不成军,向着山下逃窜。
游击队员们站在石桥上欢呼着,庆祝着成功瓦解了一次侵略者的进攻。可谁知道那些侵略者的后方还有防空战车,对于防空战车的仰角和射程而言,打中石桥上的游击队员们根本不在话下。
开火的防空战车屠杀着站在桥上游击队员们,不少人卷入了炮火中倒下了。直到山崖上英勇的年轻人系着绳索降落到防空战车背后,用身上的炸药与战车同归于尽。没人知道那位年轻人是谁,大家只知道他是英雄。
石桥上哀嚎遍野。有的人倒在血泊中已经不再动弹,有的人则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救命……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汉米斯,不!汉米斯,你醒醒啊,你的妻子还等着你回去那!”
“医生!快来救救他医生!他快不行了!”
指挥官从掩体后爬起,他的额头上被炸开的弹片擦伤了,好运气让他没有被爆头死去。
“队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其他人怎么样了。”
“死了不少人,唐克斯、米西尔、汉米斯他们都死了,还有的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我不能一一辨识。”
“汉米斯……上帝啊,他妻子昨天才刚来看过他。我们大概还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守在桥上的人都在这里。但我数了一下算上你我也只有十来号人了。山谷的两边还有一些散人,可具体还有多少我们联系不上他们。”
“好的,谢谢你乔鲁诺。去把伤员和死者安顿一下,休息一会我不清楚哪些侵略者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好的,队长。”
城门上的便门此时开了起来,受伤的战士被从石桥上抬入城内以便医生给他们提供医治。而那些死去的则被集中安放在城门口,他们的身上覆盖着毛毯,等一天的战斗结束后他们将被一起安葬在山岗的墓地中。
“请把我埋在高高地山岗。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把我埋在高高地山岗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穿着牧师服装的年轻人照看着那些牺牲的人,他的歌声引起了指挥官的注意。
“嘿,圣人你在唱什么哪?”
“没什么,队长。突发奇想的……没什么意思。”
“没关系,歌挺好的。一会为他们做完祈祷有时间也教我一下吧。”
“是,队长。对了,队长你那还有什么吃的吗?我的食物之前分给受伤的人了,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有点饿了。”
“我这还有片面包,还有块吃剩下的烤制香肠。不介意的话拿去吃吧。”
“谢谢你,队长。”
“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不行!你还是个孩子队长不会同意的。”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从城门的便门中跑了出来,嚷嚷着要加入游击队。游击队的战士把他给拦着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队长,这孩子说要跟我们一起打仗。”
“你就是队长吗?让我加入游击队吧。”
“小鬼,你多大了。”
“我不是小鬼!我叫马修!我是穆勒的弟弟!我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你就是穆勒的弟弟嘛。他活着的死后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看来是真的。”
“你知道我哥哥?”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没有他冒死把我从火线上拉回来,我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了,只可惜他自己留在那了。”
“那么队长哥哥,就让我加入游击队吧。爸爸没了以后从小哥哥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牺牲以后妈妈伤心过度疯了,我实在不能忍受看到那样的妈妈自己却没有做为!我要为哥哥报仇!”
“小鬼,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是打仗不是过家家,打仗是会有人牺牲的。而且我们需要有用的人,你这个小鬼比枪都还没高到哪里去,会使枪吗?”
马修摇了摇。
“那么就安心回去照顾好你妈妈吧。她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亲人了,要是再失去你这让我们于心何忍。”
“队长!敌人又要上来了!山谷里的弟兄已经跟他们干上了。”
“快让大家回到战斗岗位,绝不能让敌人冲破山谷!”
“是!”
这样的阻击一直又持续了两天。连续的作战让游击队员们筋疲力尽,常规地干扰对敌人已经起不到作用了。
“队长……敌人又上来了。山谷两边已经没声了……恐怕……”
“我知道……他们是好样的。我们还有多少炸药?”
“都在这了,大概还有六捆。”
“六捆嘛,不多不少的样子。你去叫兄弟们把炸药放在两头的桥墩和桥中央。”
“队长,这是……”
“把桥炸了。说什么也不能让敌人打到城里。”
“我们真的只能炸桥了吗?”
“没希望了,算上你我就只剩下五个会动唤的了。至少也要保护好我们的国家不被侵略者侵犯。”
“我知道了,队长。”
“乔鲁诺还有吃的吗?给我来点,最后的决战了。我可不想当个饿死鬼。”
“烤制香肠可以吗?”
乔鲁诺拿出最后的香肠,用小刀分成两份。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两人吃着香肠,此时不约而同地唱起了圣人的歌。
“没什么时间了,快行动吧。”
“是,队长。”
桥头侧剩下的游击队员拖来沙袋构筑成了一道简易的掩体。队长带着两名队员为安放炸药的队员拖延时间。不过他们也撑不住多久了,敌人已经清理了山谷下的路障,敌人的战车又开上来了。
“糟了,是坦克!快跑!”
战车的主炮朝着沙袋开火。沙袋构筑的掩体瞬间被炸得七零八落。来不及转移的队员被炸死在了战车主炮的攻击下。
“提莫!”
“不要管他!他死了!快撤到桥上去!找新的掩体!”
步枪的子弹朝着幸存的游击队员射击,他们穿梭在枪林弹雨中。
“啊!”
“乔鲁诺中弹了!”
“队长不要管我了,拿上这个。按下去炸药就会爆炸了。”
队长接过了炸药的起爆器。
“我留着拖着敌人,你们快跑快跑到桥那头去!”
“撤!快撤!”
队长继续带着幸存的队员往桥那头跑,平时只需要几秒就能跑完的这不到百米的石桥此时显得格外漫长。
“啊!”
“队长,乔鲁诺他牺牲了……”
“不要回头继续跑。”
“队长,你快跑吧。我们来给你殿后。”
“迪米特里!多瓦!”
两名游击队在石桥上的沙袋后转过身去,举枪与正在石桥那头的敌人互相射击。但筋疲力尽的两杆枪还是不敌对方的大军,两人很快就中弹倒下了。
此时的队长已经跑到了石桥的对边的城门下,现在只需要按下起爆器一切都结束了。
“哄!”
战车主炮射出的炮弹炸在了队长的附近,队长应声倒地。手上的起爆器飞了出去,掉在了便门附近。
队长还没有失去意识,他想去捡起起爆器。可他站不起来了,他的腿被炮弹的弹片削掉了。
“可恶!可恶!可恶!”
就在此时城门的便门开了,队长看到了便门里的孩子。那是之前来找他要加入游击队的马修。
马修一直躲在便门后偷偷观察着外面的战况,现在他捡起了地上的起爆器,可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按下去!小鬼!按下去!”
马修握紧拳头用地将起爆器上的按钮砸下。随着剧烈地爆炸声响,石桥轰然倒塌。石桥上来不及撤退战车顺势跌入了谷底发生了爆炸。登往山上的路再次被堵死了。
诗人讲完了他的故事又开始唱起歌来。
“那宁静早晨,从梦中醒来。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把我埋葬高高地山岗再献上一朵美丽的花,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都会说多么美丽的花。”
夏洛克与乌拉拉再一次鼓起了掌声。
“这就是游击队跟这个国家的故事。那个按下起爆器的孩子就是我的祖父,他把故事讲给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有讲给了我。现在我把故事带给你们大家。”
第二天,在离开高山上的国家前。乌拉拉特地又跑了一趟城里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当迷你车开到桥头的石碑时,夏洛克停下了车子。乌拉拉将鲜花置于碑前,然后和夏洛克一起双手合十虔诚地向这些牺牲的英雄致以敬意。
随后两人回到了车上,继续着他们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