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管野直树—KannoNaoki

“おどま盆ぎり盆ぎり、盆からさきゃおらんと、盆が早よくりゃ早よもどる……”

夏阳唱起的摇篮曲,熟悉又陌生。我早已不记得从前是从哪里听过这首歌了。毕竟我的家乡在我出生的那一年遭遇了大地震,在我还未记事时我的父母就已经死去了。

……

“哇!呜哇!~”

废墟的瓦砾中不知何处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

“是婴儿的声音!在哪里!还有孩子活着!”

废墟上穿着橄榄绿色工装的搜救队员听见了婴儿撕心裂肺地哭泣。然后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在大致确定了方位后他开始扒开地上的瓦砾。

“可恶,房梁挡住了!来几个人帮我一下!”

“是,中尉!”

附近的搜救队员此时也围了上来,开始帮忙用工具铲开房梁上碎裂的瓦片和切割开木质结构的房梁以方便抬动。

抬开房梁后,房梁下男性与女性的遗体出现在了搜救队员的眼前。婴儿的哭声就来自他们的下方。

“多么伟大的父母……”

看到父母用身躯保护着下面的婴儿,女性的队员不经感叹到。

队员们花了一些力气将早已僵硬的父亲遗体先抬了出去,母亲的遗体还抱着怀里的婴儿。

“哇!呜哇!~”

“稍微等一下,叔叔马上救你出来。”

咔嚓——咔嚓——

母亲僵硬的手指被一根根硬生生掰开,每一根手指每一次折断的声音都如钻心一般刺痛着救援人员的心。终于母亲的手指全部被掰开了,小婴儿终于可以被抱了出来。

“哇!呜哇!~”“救出来……你活下来了。”

发现他的救援队员,激动地将他抱在怀里。然后看到裹着他的襁褓上用针线绣着的名字。

“直树”

“这样啊,原来你叫直树啊。能在这里坚持两天了,你太厉害了。”

随后救援队员将婴儿交给了一旁国际救援组织的医生手中。

……

将我从我家的废墟中救出来的是一位航空自卫队的飞行员。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我依稀记得我当时称呼他为八云叔叔。还有当时为我治疗的医生,南方医生。他们两人在我在孤儿院的岁月只要一有空经常会来看我。

然后他们分别是我对航空航天感兴趣的启蒙老师,还有日后我遇到那个被我称为师匠的夏洛克先生的契机。

……

“哟,直树君。圣诞快乐。”

“八云叔叔!”

孤儿院的走廊中管野兴奋地保住了被他称为八云叔叔的青年男子。

几年来八云就像父亲一样有空就会来孤儿院看望管野。他曾经也有领养管野回家的意愿,但他自己也是一对儿女的父亲,已经对全力去照顾第三个孩子分身乏术。所以他只能像现在这样多来看望管野,让他在孤儿院中不会太过孤单。

“给圣诞礼物。”

“谢谢,叔叔。”

明年就要7岁的管野拆开了礼物,里面是一架空自战机的模型。八云因为自己是飞行员的关系经常会带这方面的玩具和书籍来给管野作为礼物。

“是,战斗机。好酷啊。”

“看来你挺喜欢的。”

“嗯,我长大后也要像八云叔叔一样成为飞行员。”

“是吗,那么我会等着你的哦。菜鸟。”

说着八云用双指从眼旁划过,向管野来了一个飞行员的致敬手势。管野开心地笑了起来。

……

然后第二年春天,我便遇到了让我再次拥有家庭的师匠。说起来师匠和八云叔叔还长得真有一些相似。

……

“七岁的男孩子吗?能带我去见一下他吗?南方医生。我家里现在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儿,所以对领养这孩子挺感兴趣了。”

“诶?真的可以吗?乌拉拉小姐不会说你吗?”

“没事的。那孩子不是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嘛。看到这样孤苦伶仃的孩子,乌拉拉一定会觉得与以前的自己一样同病相怜,同意我收养他的。而且我现在也是需要培养弟子的时候。”

然后在南方医生的安排下,夏洛克与管野见面了。

“南方医生,那个人真的是很好的人吗?”

“嗯,应该是个不错的家伙吧。以前我还是实习医生的时候认识的他,还参加了他的婚礼。然后这次也是他来拜托我有没有合适的孤儿领养。”

“但如果被他收养的话,我就要留在这个陌生的国家了吧。我怕我一个人会很不习惯……”

“安心吧,他是不会让你感到孤单的。而且他也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儿,为人父母方面的经验你就放心吧。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工作之余也会和咲阿姨一起来看你的。”

然后南方按着夏洛克之前发给他的地图,将管野带到了夏兰行德的道场中。

夏洛克一家,早已在道场里等候他们多时。就像乌拉拉第一次来夏家的道场一样,管野也被院子中盛开的樱花树吸引到了。

“很在意这棵樱花树吗?我刚来的时候也是。”

已经怀有五个月身孕的乌拉拉挺着略圆起来的肚子走到管野身边,她的女儿夏阳则是害羞地躲在她的身后。

见到乌拉拉,管野有点束手无策。稍带害怕地朝着院子的墙边退去。

“诶……被警戒了……”

此时的乌拉拉稍许有些无语,但夏阳此时却站了出来走上前去。随后夏阳朝着管野露出了一个微笑,让管野稍许放松了一些紧张的心情。

“夏洛克先生,你现在领养一个孩子真的没关系吗。我之前还不知道乌拉拉小姐又怀孕的事。说真的本来东方之国那有个空自的飞行员也很想领养他,但苦于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没关系,虽然我住的地方没有这里那么大。但是抚养三个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乌拉拉平时也是全职在家带孩子和处理家务,这次领养这个孩子的事她也是支持我的。”

然后夏洛克从客厅往庭院中看了一眼,管野已经放下了警戒和夏阳玩在了一起。

“看来那个孩子也挺喜欢我家的样子。这段时间反正因为乌拉拉要生第二个孩子了,我们也会暂时住在道场里。这段时间可以让他先习惯习惯环境。我父母也会帮忙的。”

“以防万一我还是咨询一下那个孩子的意思吧。我也只是中间人,有些事还是要那个孩子自己乐意才行。”

随后南方医生将管野叫了过来。

“你就是管野吗,终于见面了嘛。”

“八云叔叔……”

“??”

听到管野这样叫自己夏洛克有些云里雾里。

“这就是我刚跟你提到的那个空自飞行员,这么说起来你长得还真像啊。”

“莫非是以前我在东方之国遇到的那个人吗?那个和夏洛克简直一模一样的人。”

“那不是你喝醉后瞎说的吗?”

“不是,八云叔叔嘛……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管野看上去有些失望。

“没关系,不是总说世界上总有那么三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样嘛。”

“嗯……”

“不用那个紧张的啦,我并没有在生气哦。”

“夏洛克,要不我来吧。”

乌拉拉坐到了管野的面前将他抱在怀里。

“一直一个人很辛苦吧。没事了,已经结束了一个人的日子。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

记事后第一次从乌拉拉这里感受到了母爱的感觉,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以前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还是不要那么直接吧,乌拉拉。南方医生跟我说过这孩子的父母是为了保护他才去世的,父母的意义对他来说过于沉重了一些吧。”

“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点本能的觉得,让这个孩子感受到一些母亲的温暖的话他会不那么紧张吧。”

“总之管野,我本来的想法也只是想找一个孩子作为我的弟子。如果不愿意当我们是你的养父母也没关系。叫我师匠就可以了,我的妻子你就叫她师娘好了。”

“师匠?师娘?”

“对,这样的感觉就可以了。你的师娘以前也是这样叫我的父母的。”

“那么,管野。你对夏洛克先生他怎么看?如果觉得还是不安的话回去等等有没有其他的父母可以收养你。”

“我想留下来看看……南方医生。”

“真的吗?不用勉强自己哦。”

“嗯,没关系。师匠长得很像八云叔叔,师娘又那么温柔。我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我成为他们家的一员后会很幸福。”

“是吗,这样我也放心了。”

……

就这样我便成为了师匠家的一员。虽然之后再也没见到过八云叔叔,不会南方医生在我成年前每年都会抽空和他的妻子咲阿姨来看我。

师匠在教授我枪械使用技术的同时,也培养我考入了理想中的航空学院。

但与师匠一家生活的日子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却是,我与师匠的女儿夏阳相恋了。

……

“虽然以前隐约有点感觉了,但管野真的没关系吗?明明比我家这个野丫头好的女孩还有很多。而且你明年要参加去往火星的任务吧。这样不就会和夏阳分开了。”

“不,师匠。我今天就是想要跟你说,我想带夏阳一起去火星。她姑且也是有宇宙领航员资格的人,我可以去拜托我大学时的导师让夏阳进领航小组的成员选拔。”

“你对夏阳也太看好了吧,只是选拔而已。又不是百分百可以进组。”

“不,我相信夏阳有这份实力。”

“然后怎么办?你们两个都还那么年轻,结婚可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的哦。你们想好以后要怎么过日子了吗?”

“师匠和师娘当时结婚的时候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吧。只是因为师娘有了夏阳就结婚了。”

“……你这个小子,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夏茗姑姑。”

“老姐那家伙……”

“姑且我会一步步来吧,这种事大家一开始都没有经验。只能说遇到麻烦见招拆招。我许不了夏阳一生的幸福快乐,毕竟那些都是空话,我只能说就现在而言我的人生不能缺少她。就凭这一点我想要带她一起出去。”

“随你们吧,你们都已经是大人了,我相信你们有自己的判断。如果夏阳她可以通过那什么选拔,你们就去吧。不过有一点你记住,如果你以后对夏阳不好的话。我不管你们在地球也好火星也罢。哪怕你们都不在这个太阳系了,我都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我清楚了师匠,那师娘那边……”

“我会去跟她说明的,虽然不舍得但我们和清楚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谢谢你,师匠。”

“怎么样了,管野。我爸他同意了吗?”

“嗯,同意了。只不过我没告诉她你已经通过了选拔测试就是了。”

“你这人啊,你就不能老实和我爸说吗?”

“那你也不能老实一些吗?年初我就向你求婚了,你一直想戴那戒指,却怕被师匠他们发现不敢拿出来。”

“现在不会可以放心大胆地戴出来了吗?”

夏阳将自己的左手举起,中指上的订婚戒指闪闪发亮。

“那我们说好的哦,我拿到资格你就向我求婚。等到了火星上我们就举行婚礼。现在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明年就是第二步了。”

“我清楚了。接下来大半年为了出航可有的忙了,不过也得好好珍惜和师匠他们在一起最后的时间了。以后可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与他们面对面说说话了。”

“嗯,我清楚。这是一趟一去不复返的旅程。”

“那么你后悔吗?”

“不后悔,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而且你不是都答应过要对我负责的嘛。”

“嗯,是啊。”

……

“管野,快醒醒。醒醒啦。”

管野在移民飞船的船长席上被夏阳摇醒。

“夏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二十六日0725,你已经睡了快七个半小时。看来你也是累坏了。”

“抱歉,有点梦到以前的事了。”

“亏了那颗流浪的卫星,大家都多少回忆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只是你的神经反射弧度比较长现在才有反应吧。”

“夏阳……”

管野一脸郁闷地看着夏阳,引得夏阳发出笑声。

“好了,不开玩笑了。这些是大家早餐想吃的东西,通知食堂做好送来吧。”

夏阳将写着点餐清单的纸条交给管野。

“好的,我看看。艾尔密斯。”

“我在你说。”

“叫食堂往舰桥送,五人份的包子、六人份的三明治、一人份的夏阳的爱……夏阳你在单子上写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夏阳俏皮地吐着舌头看着管野。其他的船员听到管野说的后也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管野舰长,最后一个送不来。”

“谁说送不来的。”

夏阳弯下腰来亲吻了坐在位置上的管野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