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临终—Whenleaving

爸爸我知道您的飞船现在正在冥王星轨道飞行,无法与我及时通讯。我已经多次想与您联系,但每次爷爷和奶奶都会阻止我。我每次尝试背着他们与您通讯,但每次都是和这次一样都是留言信箱也就作罢。

可今天我必须得鼓起勇气告诉您。

爷爷奶奶他们快不行了……

或许你收到这条消息时他们就已经不在了吧。

小遥哥一家一周前就已经从火星出发,按现在行星间飞船的速度明天就可以抵达地球的样子。

一一也非常的孝顺。从两周前他们无法下床开始,放学后一回来就会陪着爷爷奶奶。还给他们折了不少你教他的叠的纸鹤,挂在他们床头。

我好害怕……

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但小时候妈妈走的时候给我留下的那份伤痛我现在还不能忘却。

明明是最喜欢的妈妈,但我却不敢在她推入太平间前再握住她的手。我怕爷爷奶奶走的时候我也不能好好地送完他们最后一程。

你曾经告诉我,作为父亲之后男孩就不能再流泪了。但妈妈离去那时你也不是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奶奶哭泣嘛……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所以偶尔也会跟爷爷奶奶发发牢骚。他们作为长辈迁就着我的小脾气。

我不想从小带大我的爷爷奶奶离我而去……但我现在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和一个女人的丈夫了,我已经不知道他们走了以后我心中的伤痛应该向谁发泄。

……

爸爸今天的爷爷和奶奶比之前稍微有精神了一些。或许是因为我们这些子孙辈的人都到齐的原因吧。

小遥哥握着爷爷奶奶的手。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相见,二老对他有着说不完的感慨。

一一也是第一次见到小遥哥的儿子与女儿,并主动带着这两个哥哥姐姐去城里参观了。有那个孩子在果然可以让我省心好多。

夏林优姑姑是一个人来的。她前些时间刚刚结束了一个人的旅程,并邂逅了一段新的感情。她向爷爷和奶奶感慨到年轻时离开父母安排的政治联姻是正确的。前几天也见到了自己长大的儿女,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姑姑她很欣慰。只是遗憾的是不能带他们来看爷爷奶奶。

家里来了那么多客人我和妻子感觉今天还是第一次那么忙碌。难怪人家说一家人整整齐齐才是最开心的。

……

爸爸爷爷奶奶他们走了……

昨晚他们如同平常一样睡去,今天早上没有再醒过来。走的非常的安详。我早应该知道他们昨天恢复了一些精神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还记得他们昨晚睡下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崎,不要每天那么愁眉苦脸的,笑一下吧。爷爷和奶奶回来的时候还会给你带来旅行的故事的。”

他们并没有恐惧逝去,就如以往每一次他们的出发一样。暗地里早已收拾好了东西,连招呼都不跟我们打一下就跑出去旅游了。

葬礼的事夏林优姑姑会帮我们一起的。她在爷爷奶奶被殡仪馆的车接走前亲吻了他们的额头说到。

“替我向爸爸妈妈问好。舅舅舅妈。”

小遥哥把爷爷奶奶走了的消息也告诉了管野姑父。夏阳姑姑非常的伤心。我们已经不忍心让已经快七十的他们看到爷爷奶奶最后的样子。

孩子们与我们一起为爷爷奶奶换上了干净的衣物。一一说他们两人真是幸福,可以一起离去。不必为另一半的逝去而悲伤。听到这个句话大家的心情也好了些许,果然孩子会教会我们许多。

在将他们二老送上殡仪馆的灵车时,大家一起唱了起来。

“おどま盆ぎり盆ぎり、盆からさきゃおらんと、盆が早よくりゃ早よもどる……”

我们都记得这是奶奶在我们还是小宝宝的时候,为我们唱起的摇篮曲。来让我们可以忘却悲伤安然入睡。

……

爸爸这是我这段时间给你的第四条留言。之前的你一直没有回复。

爷爷奶奶的骨灰已经安葬完了。他们就葬在夏茗姑婆他们旁边。我们将他们生前的爱枪做了最后一次保养,然后用防水的油纸包好,一起安葬在墓中。

我顺带也去祭拜了一旁妈妈的墓碑,希望她会在那个世界照顾好爷爷和奶奶。

看着附近一起的墓碑,我们家的祖先大概都很幸福吧。神谷汐与夏雨、夏羽入与叶坚、林风与夏茗、夏洛克与乌拉拉、三笠堇与夏初……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场面在这里。但为什么你那么早就将自己的名字与妈妈刻在一起。

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家主的责任现在全到了我的身上……我完全不明白……我要怎样才能做好这个家的家主。

喂,老爸。快回来吧,你也已经快六十岁了。不要在外漂泊了。

……

对不起,夏崎。

从飞向太阳系外的“日出计划”开始的第一天起。爸爸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个家以后就靠你和一一了。如果这是最后的留言通讯,请将我留在地球上的枪与妈妈一同葬在一起。

……

“呐……乌拉拉……你今晚怎么那么安静……你平时不是最喜欢说梦话的吗……呐……回答我啊……乌拉拉……乌拉拉……”

年老地夏洛克眼角留下了眼泪。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先她而去。

“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找你……”

夏洛克停止了呼吸……

……

“喂,夏洛克。醒醒!你听见了吗?夏洛克。”

“乌拉拉……我们这是在哪里……刚才那是梦吗?”

夏洛克从道场里醒来,但这里并不是他记忆中的地方。乌拉拉陪在他的身旁。

“真是的,又赖床了嘛。夏洛克。快点起来哦,老爸和老妈可是等了你好久那。”

“姐姐……”

“夏茗!这些我要搬去厨房了,过来给我搭把手。”

“我马上来,林风。”

“看来爸妈在这边还都是年轻的样子。小崎还叫我照顾好你们,看来在夏初来之前这还是要爸妈多多关照了。”

“三笠……”

“真是的,夏洛克。你和乌拉拉可真长寿那。我和妈妈可是等了你们好久了。”

“爸……”

“夏洛克,作为迟到的惩罚。去给我做十组标准持枪动作。”

“妈……”

“羽入,他也不是故意想迟到的。现在的孩子越活越久不应该是好事嘛。你应该开心才是。”

“爸,你就是太惯着孩子了。”

“外公……”

“你就是夏洛克嘛。终于见面了那……”

一位年轻的夫人出现在了夏洛克的面前。

“您是……”

“汐……按辈份来讲我是你的外婆。是你们几个里最早来这的。所以这里是按我老家的道场布置的。”

“这样嘛,原来您就是我的外婆啊。那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喽。”

夏洛克看见院子中停放着的早该报废的黑绿相间的迷你车,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

“乌拉拉!”

“怎么了?夏洛克。”

“走吧,在夏阳和夏初来这之前。我们去这个世界旅行吧。”

“是!”

夏洛克与乌拉拉坐上迷你车中,一家人围在车旁。

“那么我们出发了。”

“一路走好……夏洛克、乌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