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飞行员物语—Pairotto

一望无际地戈壁荒漠中,突然出现了一条跑道。跑道的尽头堆满着锈迹斑斑地金属残骸,破破烂烂地残骸早已看不出他们本来是从哪里拆下来的部件。但部分残骸的形状还是依稀可见它本来的轮廓。

黑绿相间的迷你车沿着跑道来到尽头,车上下来的是一位穿着淡蓝色短袖衬衫红蓝异色双瞳的眼睛少年。与他一同的则是穿着白色连衣裙,背后背着一把短冲锋枪的平刘海长发少女。

少年打量着他眼前的这堆废铁貌似看出了,它们完好无损时的模样。

“为什么你会对这些废铁感兴趣?夏洛克。”

一旁的少女不解地向被她称为夏洛克少年询问到。

“你知道这些废铁以前都是什么吗?乌拉拉。”

被称为乌拉拉的少女摇了摇头。夏洛克为她的无知感到叹息后,回答到。

“战斗机……各式各样各个年代的战斗机。”

“诶~这样子啊。”

乌拉拉用着平淡地语气回答着夏洛克,很显然这个话题并不能让对战斗机毫无兴趣的她提起劲来。

此时跑道一旁看似已经废弃的机库中,以为比二人稍大一些的女性青年气冲冲地向他们走来。女性穿着橘黄色的连体工装,脖子那系着丝制的白色围巾,脸上的雀斑则是不同于乌拉拉左眼下泪痣的可爱。

“喂!你们是谁啊!不要碰!”

女性挡在了夏洛克和乌拉拉的面前保护着身后的金属残骸。

见到有人视这些废铁当作宝贝,夏洛克兴奋地握住了女性青年的双手,摇晃着她。见到此景的乌拉拉心中莫名地燃起了怒气。

“这些战机残骸都是你的东西吗?”

“好厉害那,你是怎么收集起来的。”

“我叫夏洛克,这边的是我的伙伴乌拉拉。”

夏洛克三连发的发言让女性一下子无法应对他的热情。

“喂,夏洛克。这样很失礼的吧。快点把‘手’放开来比较好吧——”

听完了乌拉拉的发现夏洛克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抱歉,抱歉。我对喜欢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

乌拉拉一手刀打在了夏洛克的后背上。

“平时,怎么没见你那么会说话……我看你是对可爱的女生没有抵抗力吧。”

“你们究竟在干什么啊……”

女性无语地看着二人。

“不好意思,让我重新来介绍一下吧。我叫乌拉拉,这个二货是我的男友夏洛克。”

“男友什么的不要给我乱加设定啊。”

情商缺根弦的夏洛克吐槽着乌拉拉的发言,她少有的犀利眼神怼了回来。

“不管,你们是谁。这是我的宝山。不管他们叫谁来我都不会清理的。”

“他们?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两只是路过的旅行者而已。”

乌拉拉向着女主说到。

“诶,那么说你们不是他们派来的喽。”

“所以说他们是谁。”

女性谈了一口,向着二人说到。

“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那么跟我到机库里稍微坐一会吧。我慢慢告诉你们,他们是谁。作为赔礼我那有热茶和不错的小饼干,不嫌弃的话招待二位。”

“谢谢你。”

乌拉拉向着女性道谢到。随后二人跟着女性青年走入了昏暗地机库。

“我的名字叫做加贺美,加贺美由纪。正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个战斗机整备员。当然我也有战斗机的驾照,在这个国家成年人会开战斗机是非常普通的事情。”

名叫加贺美由纪的女性这样向着夏洛克和乌拉拉介绍自己。

“这样嘛,在我们的国家有持枪执照是很普遍的事。所以这个并不是很难理解。”

乌拉拉向着加贺美说到。

“诶,一般来说不是应付跟汽车驾照对比吗?”

“我没有汽车驾照哦,我们家里除了我的两个师匠。唯一有汽车驾照的就只有夏洛克了。因为公共交通很发达,所以私家车和驾照不是必需品。”

“这样吗?真好啊。这个国家虽然非常辽阔,但交通一点都不发达。每一个机场都是一个社区群,每家人都会有一个机库。这里就是我的家。”

“可是我们来的时候,为什么这里就只看见你一个人了哪?一个社区的话不是应该住着很多人才对吗?”

“毕竟他们都搬走了。这里要拆迁了,大家都去了新建好的机场。还住在这里的人只剩下我了。”

“那么为什么加贺美小姐不会他们一起搬去新机场哪?”

乌拉拉疑惑地问着加贺美。

“因为我在这里等着我的父母。他们在我还小的时候,一起驾驶战机从这里起飞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回来这里,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

“恕我直言,战斗机是无法飞行那么长时间的。你的父母恐怕早就遭遇不测了吧。”

夏洛克想要劝说加贺美不要再抱有幻想。

“我明白的。毕竟这个国家,起飞的战机都是可以自由交战的。我父母也是作为战机猎人每天冒着风险在工作。可就算被击落了,我也想找到他们的残骸,把他们带回家来。”

“所以你才把那么多战机的残骸堆在跑道那边吗?”

“嗯,一想到那些被击落的战机。说不定有一架就是他们的,我每次出门看见这些残骸就会用拖车把它们全部拖回来。”

“你偶尔会开着拖车出去看看吗?感觉好厉害那。”

“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事,回收残骸的另一个理由便是这个。”

加贺美掀开了机库里的帆布,帆布下一架造型怪异地战机出现在了夏洛克和乌拉拉面前。战机没有经过涂装是由各种不同的零部件与钢板拼凑而成。

“这是你的战机吗?”

夏洛克兴奋地向加贺美询问到。

“嗯,是的。除了核心操作的部分是回收了工厂生产线的次品,其他的部分都是从残骸里找到的还能用的部件拼凑起来的。”

加贺美抚摸着这架如同奇美拉一般的战机,虽然有些丑陋,但这也是她的座机。

“陌生人你们好,我的名字叫做坂本。”

战机此时发出了沉默地男声。

“说……说话了!”“说话了!”

夏洛克和乌拉拉同时惊讶到。

“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因为是自己做的战机,所以就试着加入了人工智能的辅助AI。平时这里也没人跟我聊天,所以加了让他可以和人对话的功能。”

“AI嘛,我还以为和某台会说话的摩托车一样。”

“会说话的摩托车?”

“不要在意,是这家伙以前看的小说书里的人物。”

“喂,由纪。你在的吧。”

机库外传来了一个男性的声音。一个身穿衬衫戴着领带和工作牌的男子走入了机库里面,与夏洛克和乌拉拉打了个照面。

“啊,有客人在嘛。”

“喂,你又来干啥。我说了我不会搬过去的。”

加贺美露出一副鄙夷地嘴脸,向着男子说到。

“不要这样说嘛,今天我不是来工作的。作为你的青梅竹马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随后男子朝向夏洛克和乌拉拉的方向自我介绍到。

“我叫坂本,坂本乐。是由纪的青梅竹马,也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坂本——”

乌拉拉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下。

“我们是路过的旅行者。我叫夏洛克,她是我的伙伴乌拉拉。稍微被那边战斗机的残骸吸引到了,然后加贺美小姐招待我们进来了。”

“是这样嘛,谢谢你们可以跟她聊聊。她的父母失踪后,我就成了她唯一能说话的对象了,因为我父亲是社区主任所以她一直由我家在照顾。她就和我的家人一样。”

“多余的话就不要讲了。”

加贺美一脚踹向了坂本的小腿。

“所以哪又在给人展示你的破烂战机了吗?这种东拼西凑的东西要怎样才能飞机起来。”

“不用你管,总之我要离开也是开着它去旅行。不用再劝我搬到新的地方去了。那里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都说我是父母不要的孩子。”

“父母不要的孩子嘛……”

听到这句话乌拉拉心中起了一丝忧伤。

“我们一家可没那种想法,所以继续跟着我们生活不是很好吗?”

“坂本,认清一点现实好嘛。我们是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像是兄妹那样生活的。”

“所以你想怎样,难道就在这里成天与外面那堆破烂在一起?因为你的任性,这个废弃机场的拆除改造以及延迟多久了。你以为你在外面堆了那么一堆破烂能保护这里吗?我和老爸做了多少工作才能让你现在还能住在这里。”

“我都说我不用你们管了,不要做多余的事。”

加贺美独自跑了出去。

“喂,由纪!喂!”

坂本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朝着夏洛克和乌拉拉说到。

“让你们见笑了,她就是那个脾气。”

“既然这里的主人跑掉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不,请两位请稍等一下。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再走,当然二位今晚的食宿都包在我身上了。”

“什么样的忙。”

“二位稍等一下。”

说罢坂本跑出机库,从他开来的面包车上取下了几大桶油漆、喷枪与打磨的工具。

“这是要用来做什么的。”

乌拉拉向着坂本问到。

“我是想给由纪一个惊喜,我是非常支持她的梦想。但这架战机实在是拿不出手,至少我想要她能开一架有着涂装体面一些的战机。”

“也就是说你要我们帮忙给这架战机上漆吗?”

乌拉拉此时终于明白了。

“那么这就抱在我们身上了。”

夏洛克撩起了自己衬衫的短袖。

“诶,夏洛克你要帮忙嘛?你会给战斗机上漆吗?”

“凡事总得试一下。”

深夜,无处可去的加贺美灰溜溜地走回了机库。本以为这又将是一个人度过的晚上,但机库却依然灯火通明。机库外的发电机也不知道被谁加满了燃油正状态满满地工作着。

坂本和夏洛克的车子也依然停在机库的门口这让加贺美好奇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悄悄地把脑袋探到机库的门口看去。

“乌拉拉,帮我把那边那把刷子拿过来。”

“好的。”

“夏洛克先生,你先别涂啊。这个底漆还要再打磨一下。”

“是吗,不好意思。”

此时的坂本发现了,回来的由纪。

“啊,欢迎回来。吃惊了吗?”

“你们这是……”

“当然是让这家伙焕然一新啊。”

坂本将一把递给加贺美。

“来吧,这是你的战斗机。在上面画点什么吧。”

“什么嘛……又擅自替我做着工作,你这个人怎么怎么说你都不愿意听的。”

坂本擅自对加贺美的战斗机涂装貌似引发了她的不满。

“抱歉,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谢谢你,坂本。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眼泪顺着加贺美的脸颊流了下来。

“真是的,好了别哭了。乘着现在人多今晚就把这架战机的涂装给完成吧。”

清晨,忙碌了一晚的四人终于完成了战机的涂装。涂的最多的夏洛克与坂本已经体力不支穿着沾满颜料的连体工装倒在地上就是呼呼大睡。

而乌拉拉却和加贺美两人爬上了机库的屋顶。

“以前那个位置还有塔台的时候,那里是这最高的地方。以前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他们经常会带我在那里看日出。”

“能与父母有回忆之地真好,我都已经不记得我的父母曾经带我去过什么地方了。”

“为什么,有些父母经常带你去的地方多少有些记忆吧。”

“我那……被我的父母遗弃了。他们离婚后各自有了自己新的家庭,我则是成了多余的人。所以当你说别人说你是没人要的孩子,我感触很深。不过幸运的是,收养我的师匠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对我来说他们才是我的父母。”

“这样啊,你也是被人收养了啊。”

“嗯,所以说我很明白你的心情。我们是差不多一样的人。然后加贺美小姐很喜欢坂本先生吧。”

加贺美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那个辅助AI的名字,要不是喜欢的人的话应该是不会给它取这个名字的吧。”

“为什么会暴露的。”

“因为我也是一样。我非常喜欢夏洛克,因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为了他我会着急,为了他我会吃醋。只不过那家伙一点都没有什么自觉罢了。”

“坂本也是一样那,一点自觉也没有。所以现在我打算放弃了,说不定我不配得到他的爱吧。”

“这样嘛,果然我们的经历也是很像那。可是我不会放弃,只要夏洛克没有向我说他有其他喜欢的女孩,我就会一直爱着他。”

“年轻真好啊,要是我能像你这样再年轻一点我或许也会再等等他开窍吧。但我已经都25岁了,对于一个人来讲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多的人生。我以前一直在等待,这次我不想再坐以待毙。”

“或许等我再年长几岁也会有和你一样的想法,不过我现在很享受哦。可以陪在夏洛克身边旅行的每一天。”

太阳渐渐地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乌拉拉的脸上随着初升的太阳露出了笑容。

“再来!再来!”

战机在坂本驾驶的拖车地牵引下缓缓被拉上了跑道。加贺美穿着飞行服坐在战机的机舱内。夏洛克和乌拉拉则是辅助检查这机翼两侧不会碰到机库的大门。

“好,停!”

坂本将战机拖至跑道,随后走下拖车将车辆与战机链接的挂钩取下。随后将挡在前方的拖车开出跑道。

驾驶舱内的加贺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很紧张吗?”

辅助AI系统询问着加贺美。

“稍微有那么一点吧。那么点火吧,坂本。”

“了解。”

随着加贺美的命令AI系统开始运行起战机的发动机,引擎转动的轰鸣声由小变大。加贺美则是踩动着控制襟翼的踏板向着机翼方向看去。

在确定一切正常后加贺美看向了前方。随后向着前方的夏洛克竖起拇指示意,检查完毕。战机的引擎的轰鸣声越发响亮。

夏洛克半蹲在地上,举起右手指向跑道另一端的尽头。

“加速到最大。”

加贺美紧握着操纵杆,战机的引擎喷出炙热地烈焰。随后她放松刹车,战机便如同脱缰的野马沿着跑道直冲了出去。

飞机后方的三人看着这般景象不由发出了感叹。

“抬轮。”

战机的前起落架略微抬起了一些。但后机身却依然还贴在地面上,无法起飞。

“警告,尾翼故障无法控制。减速!减速!”

毕竟不是正规工厂的出产品,引擎发出的高温让战机的尾翼损坏无法操控。可加贺美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那家伙在干什么,怎么还不飞起来,”

与夏洛克和乌拉拉在一起的坂本为加贺美担心到。

“警告即将抵达跑道尽头。拉起,拉起。”

“我在试了!”

“快跳机吧,再不跳等冲出跑道及来不及了。”

辅助AI提醒着加贺美作出决定。

“你是我造出来的,要出事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抱歉,我的程度设定是以飞行员安全为优先。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还是谢谢您了。”

机舱盖的锁扣此时被AI解锁了开来。

“你要做什么!”

“再见了,我的主人。”

AI启动了弹射座椅,将加贺美弹射到了几百米的高空。而战机则冲出跑道翻滚着坠毁在了跑道前段凹凸不平的荒地上。

“由纪!”

坂本见状驾驶着自己的面包车,迅速赶到了降落伞落地的位置。此时的加贺美已经昏厥了过去,坂本将加贺美抱上了面包车开往了附近的医院。

“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实在太遗憾了。我们走吧,乌拉拉。”

“等一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加贺美小姐怎样了吗?我现在很担心她。”

“在战机坠毁前她就已经弹射出来了,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吧。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了。我们再插手就不太好了。”

“我说你就没有人的感情吗?”

“快点坐车上来,不然就把你扔这喽。人的感情就一定要打扰到他们吗?现在是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一会的时候了。”

乌拉拉非常不情愿地坐上了迷你车。

医院里昏迷的加贺美逐渐张开了眼睛。看着陪在她身旁的坂本,她有些闷闷不乐。想到自己的战机坠毁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下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加贺美并没有回答坂本。

“真是的,我说了那架破烂是飞不起来的吧。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赶紧搬过来就继续跟我生活吧。”

这次加贺美则是把头转了过去背对着坂本。

“难道我们两之间就没有可能吗?由纪。”

坂本默默地底下了头。

“我以前就非常地喜欢你,由纪。只不过我非常害怕,非常害怕向你表白后我会失去你。所以本来想趁你开心的时候向你表白的。没想到却会搞成这样……”

此时的加贺美突然转过身来,用她的双眼瞪着坂本。两人的脸上因为害羞逐渐红润了起来。

“喜欢……我其实也是一样的。只是你发现的太迟了,让我等了好久了。所以我……”

“做我的妻子吧,加贺美。既然你不喜欢住在新的地方,那么我们就像那两个旅行者一样出门旅行。直到找到一个可以让我们一起生活到白头偕老的地方。”

坂本从口袋里拿出了准备好的钻戒,向着加贺美求婚。

“那么回答是……”

加贺美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保住坂本朝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