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可怜爷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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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的人都开始赞扬凤婉筠,只有刚刚的那个中年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热闹看完了,人群渐渐散了,街上一恢复正常,堵在一起的马车相继离去。

凤婉筠准备带着秋灵上路,名叫小慈的少女拦住她道:“恩人,是你救了爷爷,请收下小慈。小慈愿意为奴为婢,伺候恩人。”说着,双膝一弯跪在了凤婉筠面前。

凤婉筠看着对面羞赧不敢抬头的少女,顿觉有点儿头疼。“你快起来,你爷爷还需要你照顾,怎么能跟着我?再说我这里不缺丫环,你赶快去照顾你爷爷吧。”

“可是,是……是爷爷让小慈报答恩人的。恩人救了爷爷的命,小慈实在无以为报。”小慈有点儿忐忑地看了看身后的老人,又转头看了看凤婉筠,脸皮一红,低下了头。

秋灵在一边看得分明,知道这少女怕是动了以身相许的念头。可惜她家主子是女子,这少女是注定要失望了。

凤婉筠摇摇头,“你快回去吧,你爷爷的身体不能久站,需要好好静养。”

小慈不知所措地看着凤婉筠,秋灵扶起她道:“快起来吧,主子不会让你留下的。你要是走了,你爷爷就无人照顾,若是病情恶化,岂不是浪费了主子的一番努力?”

凤婉筠赞同地看了秋灵一眼,当先迈步往马车上走去。看来这闲事还是少管为好,要不然指不定给自己惹多少麻烦。

街市上车马川流不息,凤婉筠的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街口。

小慈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怔愣了一会儿,终是扶着老人走了。

刚刚隐藏在人群中的中年人摸着胡须,笑得一脸满意。那位少年公子分明就是个少女所扮,若是他没猜错,这少女就是……

笑着摇摇头,转身上了旁边的翠盖马车。

凤婉筠的马车一路驶出城门,进了郊外的一处山谷。虽然是夏季,但山中还是有些湿冷。

一股股寒潮的空气从车帘往里面钻,冷得凤婉筠打了个寒颤。

“主子,您是不是觉得冷?用内力暖暖身吧,别伤了身体。”

秋灵本身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再加上她护卫的身份,因此时时都提着内力。可能是自己习惯了山中的气候,一时间忘了提醒幽儿准备一套厚实的衣服。见凤婉筠打哆嗦,她觉得有点儿内疚。

凤婉筠毕竟练功没多久,对于用内力取暖这事还不习惯。要不是秋灵提醒,她倒是忘了这茬。

山中的路途并不平坦,马车摇摇晃晃,十分颠簸。不过凤婉筠的马车上面有软垫,所以影响并不大。她撩开车窗的帘幕往外看去,就看到满山的浮翠流丹,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心想这些人还真会找地方,这里既安全景色又好,没事来住两天倒是不错。

“主子,前方就是鬼阁分坛。”秋灵指着前面的一处岔口说道。

凤婉筠点点头,见前面浓雾弥漫,心道这里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须臾,马车按照秋灵的指挥停了下来。

凤婉筠下车后见前面有人影走动,知道是守着山门的守卫。

秋灵快步上前对其中的一个黑衣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凤婉筠往前走去。

分坛内,人人都是各司其职。因为是杀手,所以大部分人都在训练。

练武场上,满是箭靶和木桩。有的黑衣人正在练习拳脚功夫,有的则两个一对在切磋武艺。只不过因为这些人是杀手,所以招招狠辣,直击对方的各个死穴。

凤婉筠发现这些杀手身手确实不错,但身上的杀气却掩盖不住,不禁摇了摇头。想着有时间一定要好好考察一下这些人,毕竟都是为她办事的,她不能一直不管不问。

秋灵见凤婉筠看着练武场的方向,询问道:“主子,是先去看祁朗还是去练武场?”

“去看祁朗吧。”凤婉筠收回目光说道。

秋灵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走进关着祁朗的院子,就看到主屋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人。

秋灵神情肃然,上前问道:“这两天他的情况怎么样?”

“三天没有发作过了。”黑衣人回道。说着,有意无意地看向了秋灵身后的凤婉筠。

心想原来这就是他们的主子,竟然这么小。

凤婉筠对于黑衣人打量自己的目光视若无睹,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关押祁朗的房间并不大,里面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四角桌,看上去十分简陋。

祁朗闻声抬头,猛地看见凤婉筠,一下子没有认出来。挣了挣身上的绳子,问道:“你是谁?”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凤婉筠见祁朗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问道:“你想不想去见你姐姐?”

“想!”祁朗的眸光一亮,紧接着黯淡了下来。“不,不用了。你们能不能放了我,我已经没事了。”

凤婉筠缓缓摇头,“你现在还需要进一步调理,不过不必关在这里了。你姐姐一直盼着你回去,你真的不见她吗?”

“我想,当然想。可是……可是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祁朗低下头苦笑。

“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待会儿你要还是不想见她,我就把你放了怎么样?不过,我劝你好好想清楚,你姐姐可都是为了你,要是知道你不告而别,她心里一定会很难过。”凤婉筠给身边的秋灵使了个眼色,后面的黑衣人立刻上去给祁朗松了绑。

祁朗活动着手脚,心里还在犹豫。不过他确实想再见姐姐一面,就这么走了他也不甘心。而且他也没有地方可去,家里已经没亲人了。

凤婉筠看出了他的犹豫,让秋灵去准备马车,马车再次进城,先停在了一家成衣铺门前。

“走吧,见你姐姐之前先要换套衣服,梳洗一下。”凤婉筠看了看祁朗身上的花色锦袍,再看看他乱蓬蓬的头发,当先走进了成衣铺。

祁朗这些天经常精神恍惚,哪儿顾得上收拾自己。再说分坛里都是男人,谁也不会主动让他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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