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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婉筠怒极反笑,缓缓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晃过一张张不同的面孔,有怨恨的,有疯狂的,有冷笑的,有担忧的。每张面孔停留的时间都不会很长,最后出现在的是一张倾城绝代,风华无双的面孔。
突然,耳边出现“砰”的一声。接着只听到一道闷哼,周围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醒醒。”
凤婉筠闻声睁开眼睛,一张银质的修罗面具出现在了眼前。惊愕过后转变成淡淡的失望,让她自己一愣。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自己在失望什么,又在期待什么?难道有人来救自己,不该感到高兴吗?
虽然她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但还是认出了面具的主人。无声地张了张嘴,接着合上嘴一瞬不瞬地望着对方。
璃月见凤婉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迷蒙的凤眸中氤氲着水汽,忍不住加大了扶着她肩膀的力道。见她微微蹙眉,才惊觉自己失态。看到她脸上的红肿和破烂的衣衫,恨不得冲到上官轩然面前去补上两刀。但他没有那么做,只是解开自己的外袍轻柔的覆在了她的身上。
“忍一忍,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璃月清冷的声音出口,将凤婉筠打横抱在了怀里。
凤婉筠的身上开始出现痉挛,那种又热又痛的感觉一波波的袭来,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璃月紧绷的身体一顿,低头望着怀中的小人儿,安抚道:“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凤婉筠想说她并不是害怕,但是显然说不出声音。索性靠在他的怀里,想从他的身上汲取一点儿力量。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想就这么睡去。见璃月带她离开暗室拐进一条密道,心中异常惊讶。
但是惊讶很快就被一阵阵热潮冲散了,接下来她就陷入了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浑然未知。
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
凤婉筠睁开双眼,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惊喜地发现,自己体内正在恢复力气。
接着往周围望去,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至少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生出的惊喜瞬间被担忧代替,但当她看见斜前方的青色背影时,心里刚刚浮出的担忧消失无踪了。
“清……”到嘴边的三个字生生吞下了两个,实在是她被自己那干涩嘶哑的声音吓到了。
青色身影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头转身,走到床边道:“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凤婉筠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对慕容清华点了点头。
慕容清华伸出两指给凤婉筠诊脉,摇摇头道:“这次算是你体内的蛊毒救了你一命,不然恐怕我也无能为力。那种毒太过霸道,除非和男子行房,否则……
幸好有那蛊毒,中和了它的毒性。只不过如今你体内的蛊毒变成了一种更为复杂的毒,倒是比之前更难清除了。也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话落,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凤婉筠知道自己现在没事已经很高兴了,至于身上的毒解得了解不了,她倒不是那么在意。她相信只要自己好起来,一定能找到解毒的办法。伸手拍了拍慕容清华的手,问道:“这是哪里?”
“你先喝口水,我慢慢告诉你。”
慕容清华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手抽起凤婉筠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另一手将水杯喂到她嘴边。“如今我们还在宫中,这里是摘星楼。待会儿清灵郡主会带你去太后那里休息,一切都不必担心,已经都准备打点妥当了。你现在什么都不必想,先养好身体再说。”
“好。”凤婉筠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总有机会问清楚,倒也不急于一时。
慕容清华见凤婉筠点头,小心地扶她躺下。
“噔噔噔”,外面传来一阵奔跑声。
紧接着,上官清灵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她顿在门口,望着躺在床上的凤婉筠,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掉了下来。
凤婉筠见状想劝她不用难过,可是终究没有开口。虽然没出声,但心里涌出一阵暖意。
上官清灵用帕子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走到凤婉筠身边。见她白皙的脸上有几道淡淡的红印,不禁伸出手去抚摸。
“疼吗?”
“不疼。”凤婉筠摇摇头,扯出一抹浅笑。
上官清灵的目光中满是自责,想着要不是她先回宴席,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一切了。
凤婉筠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姐姐,这不怪你,当时是我自己要留下的。”说出这句话,她觉得嗓子疼得厉害,也不再开口了。
上官清灵见凤婉筠不舒服,也不想再给她添堵,勉强笑笑。“已经和皇奶奶说了,说你身体不舒服。待会儿直接回慈心宫,有慕容公子在,也不必其他太医插手诊治。”
凤婉筠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妹妹,这件事牵连甚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如今景王和楚千凝都不承认,皇奶奶也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宫里已经加强了防守,你身边也派了不少暗卫,若是谁再胆敢动手,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你先安心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慢慢再说。”
“皇奶奶也知道了?”凤婉筠本来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没想到竟然惊动了太后。微微蹙眉,心里有点儿郁闷。
上官清灵不知道她的心思,以为她只是害怕担心。“皇奶奶只知道你受伤的事和景王他们有关,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可能会惊动皇上,如今被皇奶奶压下来,也算好事。”
“嗯。”凤婉筠也知道不可能瞒下所有人,这件事若是被传扬出去,首先吃亏的肯定是她。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接凤婉筠回慈心宫。上官清灵不放心,和她一起过去了。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寿宴还没结束。
慈心宫偏殿内。
凤婉筠喝过药,躺在床上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将可能牵扯到的人在脑中过滤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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