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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见几道银光闪过,还以为是暗器,心中更是怒极。手中黑鞭一舞,内力灌注之下抽得空气“啪啪”作响。口中喊道:“贱人,你竟然敢用暗器暗算本宫?”
“笑话!难道就许你用兵器,别人就不能用吗?不管明器暗器,你能躲开就算你本事!”凤婉筠感觉到罡风呼啸,也不敢怠慢。脚下动作变得更快,身体弯出一个弧度,堪堪躲过了一鞭。
红衣女子明显感觉到凤婉筠身上没有内力,嗤笑道:“哼,连内力都没有,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说话间,鞭子挥舞地更快,招招都往要害上招呼。
凤婉筠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毒,当下也不再犹豫。她知道再拼下去一定是自己吃亏,眸中寒意涌现,又是几根银针射了出去。只不过这次角度更加刁钻,朝着红衣女子的颈间而去。
“住手!”
凤婉筠听到一声厉喝,感觉身后的劲风应声消散了。转身一看,就见红衣女子的鞭子已经被一个和她容貌有四分相似的俊美男子握住了,而自己射出去的银针则被旁边的上官锦用掌风挥到了门框上。
“表妹,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沁雅公主动起手的?”上官锦没想到凤婉筠的身手这么敏捷,目中带着探究和惊讶。再想到她得罪了这个刁蛮公主,顿时觉得有点儿头疼。
纳兰沁雅想把自己的鞭子抽出来,可是用了半天力也没成功,急得跺了跺脚,怒道:“皇兄,你放开!这个贱民竟然敢辱骂本公主,本公主今儿个一定要杀了她!”
“沁雅,不得无礼。人家无缘无故怎么会辱骂你,一定是你又任性了是不是?”俊美男子说完看向凤婉筠,浅笑抱拳道:“不知小姐怎么称呼?本王复姓纳兰,单名一个绒字,这位是本王的皇妹纳兰沁雅。如若皇妹刚才有得罪之处,还请小姐海涵。”
纳兰沁雅咬着唇,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皇兄,你怎么能对一个贱民说抱歉?刚刚明明就是她先出言辱骂我的,你不帮我就算了,竟然帮着一个贱民欺负我?哼,我回宫一定要告诉父皇和母后!”话落,她怨毒地望着凤婉筠,指着她骂道:“你这个贱人,你给本宫等着!”说完,跺了跺脚跑进了人群。
凤婉筠听着纳兰沁雅左一个贱人又一个贱民地叫,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眼底已经浸染了一层寒霜。
她自认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已经成功地勾起了她心底的杀意。
纳兰绒见纳兰沁雅快要跑没影了,瞇了瞇眼睛。顾不上多说,一个纵身朝着她跑走的方向追去。
上官锦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耐着性子问道:“婉儿,事情是怎么回事?”
“表哥不是都看到了吗?怎么,想替那个公主鸣不平?”凤婉筠此时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给上官锦好脸色。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上官锦听到凤婉筠的话一口气哽在喉头,噎得他难受。
凤婉筠冷笑道:“呵,南楚国的王爷和公主?表哥,这公主应该是来和亲的吧?如果不是嫁给皇上,说不定就是太子妃了?也对,要是娶个公主当太子妃,将来对表哥的帮助可不小啊!”
上官锦闻言一愣,接着咬紧了牙关。他望着凤婉筠,眸光晦暗不明,带着一丝危险的幽光。
这时,上官轩然等人听到声音走下了楼梯,就看见上官锦和凤婉筠在门口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着。
镜非离首先走下去,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峙。“锦兄,没想到原来你也在这里用饭?”
“非离兄。”上官锦收回目光,对镜非离拱手抱拳。只不过脸上实在扯不出笑容,看上去有些敷衍。他想起纳兰绒兄妹,对众人道:“本宫还有要事,先行告辞。”说完,迈步往前走去。
镜非离见上官锦走远,转头看着凤婉筠道:“走吧,进去再说。”话落转身进了凤阳楼。
凤婉筠长吁了口气,转身跟了上去。
此刻对街一角,有两道身影一直注视着对面,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席雪缎锦袍的国师南宫墨璃和摇着折扇笑意盈盈的凌天。
南宫墨璃见凤婉筠进了凤阳楼,开口道:“你近日准备一下,是时候行动了。”
“主子,您这么做不会是为了凤小姐吧?”凌天眉眼含笑,看上去整个就是一个笑面虎。
南宫墨璃挑了挑眉梢,睨了凌天一眼道:“七天之内我要结果。”
“主子,您这不是为难属下吗?”凌天摇着折扇的动作一停,本来悠然的笑意顿时变成了苦笑。
南宫墨璃没有开口,抬步离开了街市。角落里就只剩下凌天孤零零地站着,顿时觉得世间变得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驿馆中。
纳兰沁雅跑回房间就开始大发脾气,将屋中能砸能摔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哭喊道:“贱人,你害本宫在皇兄面前出丑,本宫一定要杀了你,你给本宫等着!”
纳兰绒刚回到院内,就听到屋中传出喊骂声和瓷器破碎的声音。他手中握着纳兰沁雅的软鞭,浑身萦绕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一步一步走向房门,宫女们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们先下去。”
“是。”宫女们犹如得了****令,全都不敢多做停留。
纳兰绒敲了敲门,冷声道:“沁雅,把门打开。”
纳兰沁雅发完了脾气,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让皇兄丢脸了,突然有点儿忐忑。犹豫着走到门边,慢慢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一道黑影迎着纳兰沁雅走进了屋中。“啪”的一声,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一个踉跄。
“你今日实在是太放肆了,你以为这还是在南楚国吗?趁早收收你这性子,否则别怪本王遣人把你送回去。你别忘记父皇让你来这里的目的,你也该知道,一旦被送回去会是什么后果!”纳兰绒的声音冰冷如千年寒冰,脸色阴沉地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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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沁雅被这一下打懵了,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被父皇和母后捧在手心上,皇兄也很迁就她。她实在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不明白来到北景国以后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她捂着脸,哭道:“皇兄,你竟然打我?”
“打你?哼,果然是个蠢货!原来到现在你还没看清形势,看来是本王高看你了。也罢,今日本王干脆就跟你明说了。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和亲,如果北景皇看不上你,你就要扒住上官锦这棵大树。”说着,纳兰绒用手钳住纳兰沁雅的下巴,凑近道:“如果你连这点儿价值都没有,那也就别怪本王心狠。”
“皇……皇兄,你……你是吓唬沁雅的对不对?沁雅知道错了,皇兄,你别吓沁雅了。”纳兰沁雅的心里怕极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平日和颜悦色的皇兄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可怕。
纳兰绒勾唇一笑,这笑容却让他看上去更加阴冷。“本王没空儿陪你这个蠢货浪费时间,话尽于此,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还有,在你没攀上大树之前,给本王收敛一点儿。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指望本王来给你善后。”
“皇兄,沁雅知道了。”
纳兰沁雅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淋淋了,脑子里一片混乱,突然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可是她不敢哭,她怕惹恼了皇兄。觉得如果自己惹恼了他,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会儿她也没时间想怎么报复凤婉筠了,满脑子都在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纳兰绒望着瘫坐在地的纳兰沁雅,目光中快速闪过一丝嫌恶。他抬步上前,将手伸了出去。“先起来。”
纳兰沁雅小心凌天凌天地看了眼纳兰绒的脸色,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掌心中。
“沁雅,你要知道,皇兄跟你说这些话也是为你好。你也别怪皇兄,实在是你今日所为太让皇兄失望。”纳兰绒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只瓷瓶,放到纳兰沁雅手中道:“自己上点儿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话落,转身走出了房间。
纳兰沁雅的脑子还是有点儿发懵,两只眼睛愣愣地盯着手里的瓷瓶,突然间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湖中的浮萍,失去了方向。
这边纳兰绒兄妹谈话之际,凤阳楼的天然居中。
凤婉筠感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淡笑道:“怎么了,干什么一个个都这么看着我?”
“小婉儿,刚才是怎么回事?”上官亦清憋不住先开口问道。幸好刚刚有惊无险,不然真是难以想象……
凤婉筠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耸耸肩道:“没什么,教训了个贱人而已。好了,我都快饿死了,菜怎么还没上来?”
“也就你这丫头心大。”上官亦清没好气地瞪了凤婉筠一眼。“你以为纳兰绒是什么正人君子?恐怕这两兄妹都恨上你了。”
“怕什么,这里好歹是北景国,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吗?难道我们这朋友是白交的?”凤婉筠翻个白眼道。
镜非离淡然一笑,“呵呵,婉儿这话说的在理,就冲这声朋友本宫也要保护好你才行。”
“还是非离哥哥这话中听。”凤婉筠对镜非离眨了眨眼。
慕容清华从怀中掏出两只瓷瓶,放到凤婉筠面前道:“这两瓶是百花云露丹和仙元散。百花云露丹可以控制内伤和毒性蔓延,仙元散则是创伤药。暂时身上就备了两种药,你且拿着防身吧。”
“谢谢清华哥。”凤婉筠到现在还没时间研制解毒和疗伤方面的灵药,有这两种药,正好可以做个参考。当下也不客气,拿起瓶子就收进了怀里。
慕容清华腼腆地笑了笑,摇头道:“朋友间不必见外。”
上官亦清望着凤婉筠一脸捡到宝的样子,眼角一抽。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不吃亏,明明自己就是个炼药的行家。
“小婉儿,你可别大意,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小心些。还有,你那个太子表哥也要防着点儿,知道吗?”上官亦清想了想,还是出声提醒道。心想这段时间自己还是先不出门了,要看着点儿这丫头才行。
凤婉筠点点头,知道今天自己恐怕是把上官锦给得罪了。不过她并不后悔,就算没有刚才这事,他们之间也早晚都会发生冲突。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现在疏远了正好。
没过多久,小二就来传菜了。四人一边吃一边闲谈,倒是没有人再提不开心的事了。
吃过饭后,凤婉筠准备回家。上官亦清主动提出送她回去,镜非离和慕容清华一同回了驿馆。
回到左相府门前,凤婉筠跳下马车,对上官亦清道:“好了,你回去吧,送到这儿就行了。”
“嗯,明日一早我来教你行步。这段时间勤奋一点儿,也能让你多点儿保命的手段。”上官亦清点头道。
凤婉筠想了想道:“好。”话落,摆摆手转身进了府门。
上官亦清见她进了府,才回到车厢里,让小厮赶着马车走了。
凤婉筠进到府中,没走几步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道揶揄的声音。“呦,三妹这一上午是去哪儿了?刚刚那个是夜亲王府的马车吧?啧啧,世子亲自送三妹回来,看来这关系不一般啊!哪天三妹要是飞上枝头了,可别忘了二姐,二姐可还等着沾光呢。”
凤婉筠闻声转头,走到凤越瑶身边道:“二姐放心,我要是哪天真的飞上枝头了,绝对不会忘记二姐你的。”说罢,脸上漾出了一抹诡谲的浅笑。“就是不知道二姐……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说完也不等凤越瑶回话,迈步往清婉苑走去。
凤越瑶气得面容扭曲,狠狠地揉着手里的帕子。心道:凤婉筠,你别得意,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小姐,奴婢觉得三小姐好像变了。”凤越瑶的丫环月季说道。
凤越瑶冷笑道:“哼,变了又怎么样?走,去清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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