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崇在众目睽睽下登高祭祖,百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谁都不敢多言一个字。
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突然易主,百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西越要如同东吴一样变了天。
此次祭祀,耶律崇带走了府中大批精锐人马,只留了少数人看守府邸,因此,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会在他祭祀大典时,有人会闯入他的府邸,屠杀了他整个府中的人。
杜辰砂一行人迅速解决掉府里的将士之后便打开了侧门,引得宋云霆与苗淼淼入内。
苗淼淼隔着长帷帽,虽然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是也能从身形上看出此人魁梧不似一般人。
“老五,人被关在何处?”宋云霆牵着苗淼淼的手不曾松开片刻。
杜辰砂在前面带路,不多时就到了暗牢外。
黝黑的铁链掉落在地上,腐蚀的大门敞开着,有风声从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吹了出来,带着一股子糜烂的味道。
苗淼淼隔着长帷帽几欲作呕,不敢想象里面居然还关着人。
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中,那人该如何生存下去。
杜辰砂示意外头的人好生看守,刚点燃火把想要护送主子和神女进去,可却被宋云霆给伸手拦在了外面。
“你且留在外面,以防生了变故。”宋云霆道。
杜辰砂并没有多想,拱手称是,留在了暗牢外。
甫一进入,那股子难闻的味道愈发扑鼻而来,苗淼淼实在是忍不住掀开了长帷帽,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双眸在两边的暗牢里来回的逡视着。
这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这牢房里居然还要两具白骨,且上面爬着一只老鼠。
这让苗淼淼的手心里顿时生了汗意,抓着宋云霆的手也更紧了些,身子几乎贴着他的臂膀。
“别怕!”宋云霆举着火把回首安慰着她。
苗淼淼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跟着他进入最里面的那间牢房。
火把照亮了周围,映入眼前的一幕让苗淼淼心中生骇,如果不是那还有起伏的胸口,她一度觉得眼前之人和那地上的白骨没有区别。
寒筱早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只不过因着昨日夜里耶律崇肆意吸食她的鲜血,现下变得有些虚弱罢了。
“这祭祀大典才刚开始,你就忍不住……”寒筱微微抬起头来,当她看清楚来的人是谁时,凹陷下去的瞳孔绽放出一抹光亮。
“是你,你真的来了。”锁链因为她的挣扎在地上摩擦发出剧烈的声响。
宋云霆见着眼前人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忍不住让苗淼淼站在自己身后,隔绝了寒筱的视线。
苗淼淼微微侧身再次借着火光看清了寒筱的内容,心中一凛,害怕的缩回了身子躲在宋云霆的身后,再不敢探出头来。
太可怕了!
那哪里还是人,仿佛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寒筱也察觉出苗淼淼的惧怕,身子一颤,下一刻退回了黑暗中,隐匿了自己的面容,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苗淼淼握住宋云霆的手心,将事先已经商量好的台词都说与了寒筱听。
左不过是为了同她证明自己的身份,所以编造的内容也是为了糊弄寒筱,得到寒部的帮助。
寒筱问一句,苗淼淼回答一句。
到最后,寒筱忍不住想让苗淼淼上前,想仔细看一眼她额头上的胎记。
她的要求让苗淼淼有些害怕,忍不住觑了一眼宋云霆,宋云霆点了点头,松开了她的手,让她过去。
而二人不经意间的互动则是被隐匿在暗处的寒筱看见。
苗淼淼慢慢挪动着步伐,朝着牢房一角的暗处走了过去,她能感觉到有轻微的呼吸声在耳边,铁链摩擦发出的声响仿佛就像她那跃跃欲出跳动的心脏般。
“你很紧张!”寒筱借着火光看清了苗淼淼额头上的胎记,确实是与他们寒部女首领的胎记一模一样,不过有一点她觉得奇怪,苗淼淼的音容相貌半点不像他们的女首领。
苗淼淼强装镇定,袖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我不是紧张,只是害怕。”
“害怕?”寒筱突然嗤笑一声,伸出那只骨瘦如柴的手指,抚摸上了苗淼淼额头上的胎记,在宋云霆欲要上前时,轻轻点了点:“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苗淼淼只觉得点着自己额头上的手指冰凉,抬眸定定的看向黑暗处,“怀玉说我是你要找的人,你找我想要做什么?”
“怀玉?”
“就是他,我喜欢的人。”苗淼淼后退一步,与宋云霆并肩而立。
寒筱见到二人站在一处,且苗淼淼的眼神里流露出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内心。
“你过来,我告诉你,你是我们寒部女首领的后人,这世上所有的男子都不值得相信,你跟我走,我带你回寒部,有我们寒部的人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寒筱从暗处走了出来,情绪有些激动。
苗淼淼看着她那张狰狞的脸,直接将手中的长帷帽给戴上,走向了牢房门外。
剩下的事情就交由宋云霆去处理。
她的态度让寒筱怔愣住。
一时间竟有些不明白,苗淼淼为何不相信自己。
宋云霆在牢房内来回走动了两步,这才顿足伫立在她的面前,“寒部在西越已无立足之地,而你如今的现状又该如何去保护她?”
“你知道什么,寒部尚在蛰伏,只要我控制住耶律崇,他日定能报仇!”寒筱面目有些可怖,说话的语气也让人不寒而栗。
宋云霆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拨开寒筱的衣袍,露出那满是牙印的身躯:“这就是你所谓的控制,可据本王所知,耶律崇此刻正在举行祭祀大典,而你则是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你难道就不想借此机会逃出去,与本王联手?”
话音刚落,寒筱忍不住啐了一口。
她们寒部的女子不是男人能随意左右的。
“要我和你联手,你做梦。”寒筱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她看不清你的真面目,我看得清,不过是和耶律崇一样贪恋权势,你们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