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明目张胆的刺杀

营帐内。

一阵压抑痛苦的呻吟声传了出来,耶律荣微微侧首,咬着手指甲不敢再朝着里头多看一眼。

幸亏御医及时赶来,否则若是再晚上片刻,只怕杜辰砂现如今不是要剜掉那块皮肉,而是早就去阎王爷那处报到了。

杜辰砂口中咬着帕子,双眸紧闭,额上的青筋已然凸起,任由御医将被毒箭所射中的那块腐肉给挖了去,好及时止住毒液渗透肺腑。

看着那掉在盆子里的血肉,耶律凛一拳砸在桌案上,对着余下跪着的众人怒吼:“此次狩猎是本太子特意邀请杜大人而设,如今居然有刺客混迹其中,妄图加害本太子,说,你们到底是如何看管的!”

跪在下首的众人瑟瑟发抖,他们日夜看守,连只苍蝇都不曾放进去一只,怎么可能会让可疑的人进入。

“回太子殿下,小人等真的不知那些刺客的来历,这狩猎场历来都是由咱们自己人严加看管,九月九日重阳在即,小的们就算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做出谋害太子,谋害杜大人的事情来,只怕是——”

“说!”见下首的人支支吾吾的,耶律凛十分不满。

他心中已然有了人选,之所以审问底下跪着的人,无非是要做给身后正在被御医救治的杜辰砂看,免得他对自己存了芥蒂,日后不好驾驭。

“小人斗胆猜测,恐怕是二皇子殿下!”

“怎么可能会是二哥,这怕是不能吧!”耶律荣十分诧异,半张着嘴,下颚处丰厚的脂肪挤在了一起。

有什么不能,这事情除了他谁能干出来。

这满汴梁城内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耶律凛一拍桌子怒斥:“你们好生在此照顾杜大人,将其平安送回府上,本太子这就回宫为你讨回公道!”

耶律凛站起身来回首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杜辰砂,随即又只了站在他身边的两个魁梧大汉。

“你们二人随本太子回宫面见父皇,不必在此盯着杜大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二人本就是皇上安排在杜辰砂身边的细作,如今太子殿下要召他们回宫,岂不是要辜负皇上对他们的一片信任。

“太子殿下,恕属下等不能从命,属下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保护杜大人的。”二人拱手一致回话。

然而,不等他们有所反应,脖颈处已然被架上数把寒刀。

“敢反抗本太子,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带走!”一声令下,二人皆是被耶律凛的人带出了营帐。

杜辰砂方要抬手道谢,却扯动了右肩膀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边上的御医正为其上药绑了绷带,见此连忙叮嘱:“杜大人,这段时日可不能再动武力,需得在府中静养,微臣给您开些药,您记得按时服下。”

说完,便去了一旁提笔写药方子。

耶律凛走后,杜辰砂则是被他的人专程送回了府上。

朱红大门紧闭,宫门外驻守的猛将看着远处那一行人抬着一庞然大物过来,立刻着将士戒备森严。

等那一行人到了跟前,这才看清来的是谁。

“二皇子殿下,您这是——”驻守宫门外的将士看了一眼那死状凄惨的鹿道。

不等耶律崇回话,他身边的人已然一巴掌推开了那名将士,拦住那些禁军,直接堂而皇之的进了宫内。

一路前行,宫中的禁军刚要上前阻拦,就被耶律崇的一个厉眼给骇住。

宫娥太监们也都极其害怕的退在一处不敢随意抬头张望,更别提上前拦住他们一行人。

“皇上现在在何处?”耶律崇朝着一旁垂首的宫娥询问道。

那宫娥低着脑袋,看着那双黑色的靴子以及红色的遒装时吓得哆嗦了一下,才缓缓开口:“皇上现在御花园南苑。”

御花园南苑!

耶律崇冷哼一声,近日已然有所耳闻,宫内又进了一批有姿色的女人,南苑便是那些女人的住处。

父皇喜爱美色,以前是,现在更是。

冗长的宫道上众人避之不及,索性今日进宫来的二皇子步履匆匆,并未拿他们怎么样。

丝竹之声从南苑的宫墙内传了出来,还未及近便听见里面传来女人阵阵娇俏声。

守在门外的将士见着一身红衣的耶律崇以及他身后抬着的东西而来时,吓了一个踉跄,继而迅速朝着里面的人通禀。

可惜,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父皇,儿臣猎得一好物,请父皇一观。”耶律崇掌风凌厉,直接拍开了挡在眼前一群穿着甚少的莺莺燕燕们。

那群女子惊恐出声,下一刻又被那些跟随在耶律崇身边的猛将们给吓得闭上了嘴,殷切哽咽的瞥着坐在上首的男人。

她们这些人深知自己的身份,只能仰仗上位的男人,若无恩宠,便无地位,更别提其他的活路。

可惜,耶律齐虽喜爱美人,可也只是贪图她们的美色,至于她们肖想的其它东西,还是有分寸的。

“朕的二皇子猎杀了什么好物,快让为父看看。”耶律齐执着酒盏一脸的笑靥,丝毫没有因为耶律崇的擅自闯入而生气。

耶律崇也丝毫不忌惮他身后的那群训练有素的暗卫,直接让自己的人抬了鹿上前,并取出身上的匕首,朝着耶律齐伸手要他手中的酒盏。

“鹿血能够让父皇延年益寿,儿子在狩猎场有幸能猎杀一头雄性鹿,特意献给父皇,也能在九月九重阳祭祖。”

如此明目张胆的向自己索要权利,耶律齐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自从他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以往嚣张跋扈的人此刻却变得如此阴鸷,眼前这双眸子深沉的都让自己无法猜测他的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有这份心,父皇心领了,不过九月九重阳祭祖向来是你太子哥哥来操办,你就不必费心了。”耶律齐喝光了酒盏里的酒,递给了身后伺候着的人,并未递给耶律崇手上。

耶律崇手中空无一物,却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是不可能将那把皇位交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