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城内。
油布棚下的女人哭嚎着,声音尖利刺耳,有的西越人蛮横,当场撕裂了那些姑娘们的衣裳现场行凶。
非但没有人阻止,还有人竟然吹起了口哨,似乎在证明他们西越人是多麽勇猛。
那些女子们的眼睛里根本没有丁点的色彩,仿佛已然没了生命。
盛明镜握了握腰间的匕首,紧咬着银牙。
一旁喝彩的将士眼尖的看见了盛明镜的动作,当场拔刀冷对:“别乱来,这可是咱们边城,否则我们可不保证你们能回着活东吴!”
话音刚落,只听铮的一声。
那人手中的刀剑被人用石子弹开,震的他手臂发麻。
纪南山翻身下马,朝着盛明镜一行人走来,当场就给了盛明镜身后的将士一巴掌:“让你们好好护着他,就是这般护着的?”
“属下等知错。”被打的将士不是没有看见西越的刀剑相逼,只是没有来得及动手而已。
盛明镜蹙着眉头道:“不是他们的错,你们谈的如何了?”
纪南山收回手,将他护在身后:“十万两银子,明日一早领走三千匹马。”
闻言,盛明镜从怀中摸出五万两银票给盛明镜,看向对面的西越将士:“什么时候咱们领了马,什么时候再付这五万两。”
“成,也让你们在城内好好开开眼,咱们西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那将士伸手接过纪南山的银票,回了队伍中。
边上掌柜的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银票,可惜盛明镜却没给他。
“这位小公子,之前咱们说好的,您看?”掌柜的朝着盛明镜伸手讨要。
盛明镜看着他:“掌柜的,咱们还是要回客栈的,您别急,更何况,我们明儿一早才将马匹给领走,索性白日里无事儿,您再领着我们在城内逛一逛如何?”
得,他就知道想赚这些人的银子没那般容易,领着一行人在边城内逛着。
纪南山和北安王四目相对,而后便给身后的一行将士们使了眼色,让他们将城内的地形给记住。
油布棚下有许多各色的小玩意儿,除去他们东吴的人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色彩亮丽的珐琅,不过都是些廉价货,宋云霆根本看不上。
“情蛊,能让人两情相悦的情蛊。”忽的一道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让宋云霆等人停下了脚步。
只见一油布棚下,一个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坐在长桌后,她的身后还有两个大大的油翁。
而长桌上则是摆放着一个粗陶碗。
见宋云霆等人停留,那掌柜的神情立刻变得慌乱了起来:“诸位,诸位,你们可别招惹这女人,她们寒部的女子都会下蛊,万一你们中了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蛊?”纪南山明显没有听过,经他这一提,倒是颇有些兴趣,他到是要看看,这蛊如何让人两情相悦。
“怎么,你对这蛊有兴趣?”宋云霆瞥了一眼纪南山。
纪南山冷哼一句,还未来得及回话,就听见身边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这蛊怎么卖的?”
“可有能取人性命的蛊?”
前一句乃是盛明镜所问,后一句则是后沈沐勇。
寒部,东吴的史书上曾记载过。
寒部乃是西越的一个小部落,但因寒部出美女又擅长巫蛊之术,皇帝垂涎其部族女子美貌,不仅将他们的女首领纳入了后宫,更是让其部落的女子与皇室联姻。
按道理说,这寒部应该在皇宫才对,怎么会流落至此?
“我只卖情人蛊,不卖毒蛊。”她一抬首,兜帽下的那张脸异常恐怖,仿佛只是一张皮裹着面相,脸上带有青痕,且隔得近了,能闻见她周边有一股腥气,不是血腥味,而像是什么东西分泌出来的味道。
桌上的碗盅内突然发出异样,那女子猛的握住碗盅盖子,双眸睁的大大的,看向对面的人。
“你们当中有人去过黑风山?”问这话的时候,那女子的声音沙哑且有丝丝兴奋掺杂其中。
纪南山压低了声音道:“我们乃是东吴的商人,自然要途径黑风山,你是如何得知?”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
女子敛下眼睑,继续吆喝着,对面前的这一行人视而不见。
“咱们走吧,这寒部的女人招惹不得,若被她们怨恨上,让你们生不如死。”掌柜的连连往后退,十分畏惧那桌案,更别提靠近那碗盅。
盛明镜却十分好奇,想往那碗盅里看,却被纪南山给抓住了手带着离开了那摊位。
粗粝的手掌紧握着他的,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从他掌心传来。
盛明镜猛的挣脱开他的桎梏,朝着沈沐勇身边靠了一分,却差点被对面的人马给撞着。
纪南山揪着他的后脖颈,声音明显带着怒气:“走到我跟前,又不会武功,万一被撞了该怎么办。”
“是。”盛明镜老老实实的低着头。
众人在掌柜的介绍下,找了一卖酥油茶和馕饼的油布棚下休息,直到夜幕降临,这才重新返回客栈。
翌日,天还未亮,众人便都去了驻扎地。
那将士将放马哨子交给了纪南山,纪南山则是给了沈沐勇,沈沐勇带着清酒一行人先去清点马匹。
待看到那群马中真的有自己马场里的名马时,顿时热泪盈眶,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将自己昨日买的胡萝卜喂给了它们。
三千匹良驹清点了将近半个时辰,在沈沐勇清点完这些马匹之后,盛明镜这才将剩下的五万两交给他们。
瞧着那滚滚尘土消失在眼前,那将士拍了拍手心里的一沓银票,准备和同僚们去城中挥霍。
这厢回程的路上,在沈沐勇的带领下根本没有一匹马被落下,且将士们被分为了两拨人,一拨人跟着沈沐勇和盛明镜先回澹州城。
另外一拨则是跟着宋云霆和纪南山杀回边城,毕竟他们得救下城中的东吴百姓,取回十万两银票,才算对得起西越人给他们安的罪名才是。
否则,西越人真当他们东吴人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