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求偶

第17章

阮陌北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手肘撑着膝盖,十指交错抵在唇边,直直盯着地面的纹路,橙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将发梢映成浅浅的棕色,勾勒出英挺眉眼清晰的轮廓。

夜幕笼罩中,一道?纤细身影正在朝这边靠近,红色长发分外鲜艳。

莉莉来到阮陌北面前,坐在他身边。

“今天怎么想着叫我出来了?”

阮陌北抬起头,随着他的动作,脖颈从高高?竖起的衣领露出些许,上面绯色的痕迹清晰可见。

莉莉“哇哦”一声,从阮陌北黑沉的脸色和吻痕推断出了今天被叫出来的原因:“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没出什么?问题吧?”

“我还好。”阮陌北拽了下衣领确定可以将吻痕严实遮住,谁能想到在他整齐的衣服下,是遍布整个脖子锁骨处的牙印和吻痕呢?

“突然把你叫出来,没耽误你什么?事吧。”

“倒也算不上耽误,我今晚本来就打算出来放松的,无外乎让乔纳森多等等罢了。”

“影响你们约会了吗?”

莉莉耸肩:“没事,朋友对我来说要更重要一点,更何况教授可叮嘱过我要好好帮你啊。”

阮陌北莞尔:“希望乔纳森不会听到这句话,也希望他能原谅我占用了你的时间。”

莉莉:“说吧,到底有什么?烦心事?从来没见你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表情。

阮陌北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不久之前他的唇角被沙利叶咬破,血液流淌在两人唇舌之间,但?伤口很快就愈合了,现在根本看不出受过伤。

“沙利叶的状态不是很好,我之前和你说过,它?正迈入成熟期,表现出了发.情?的征兆。”阮陌北略一停顿,寻思着要怎样尽量文雅地向莉莉讲述经历,“今天它的症状变得更明显了,我根本没法?控制住它?——”

“你们上床了?”

阮陌北整个人一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莉莉用些许跃跃欲试的语气说出最直接的话,让一贯比较保守的阮陌北难以招架:“没有。我是它的饲养员,仅此而已。”

头顶的路灯闪烁一下,灯泡照亮蘑菇形状的灯罩,如同一只睁开的金色眼睛。

莉莉笑了一声:“是吗?但?你也确实满足了它?的情?感需求。”

“我没有。”阮陌北下意识道?。

“别急着否认。”莉莉伸出手,将阮陌北的衣领又拉得高?一些,遮住颈间露出的红痕,“可不要让教授看到这个啊。”

阮陌北沉默了,半晌,他重重叹息一声,抬手捂住脸:“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莉莉望着阮陌北,能够感受到他含蓄释放出的崩溃情?绪,也认真起来了:“你讨厌它?吗?”

阮陌北:“不,但?这不意味着我应该配合它?做不属于我工作范围的其他事情?。”

莉莉:“反正你也不讨厌这样,不是吗?”

阮陌北:“谁说我不讨厌。”

莉莉:“得了吧,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早就跑得远远的了,还会每天都按时去到牢房?你明知道它?每一次的行为都要比上一次过火。”

阮陌北:“如果我不去它会暴走。”

“那就用原来的方法处死它啊,我们已经用老手段关了它?两年,不在乎继续关下去。”莉莉轻哼一声,“承认吧,你就是放不下它?。”

阮陌北沉默片刻:“好吧,那为什么?不能是出自同情?呢?”

“出于同情?你让它亲你的脖子?而?且你们今天做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怎么看出来的?”

“女人的直觉。”莉莉笑了下,“能让你这么?强大的人主动来找我排解的事,肯定非同一般。”

“我帮了它?。”阮陌北终究还是没在莉莉面前具体描述,把事情?含糊带过,“它?的模仿能力相当出众,很快就学会了。”

阮陌北至今仍清晰记得他从身后抱住沙利叶时,对方紧紧抓住他手指的手放在唇间,他有些狼狈地抽出手来,指尖湿漉漉的:“老实一点,把眼睛闭上。”

那双满是焦躁和渴望的猩红眼眸乖乖闭上,阮陌北深吸口气,他手指轻轻碰碰沙利叶不带多少?温度的脸庞,摩挲着挪动——

下一刻袭来的感官冲击,让沙利叶浑身一抖,忍不住叫出声来。

“闭嘴。”

他第一次帮助沙利叶解决了身体上的问题,对方没能坚持多长时间就败下阵来。憋了一周多的火终于得到解决,阮陌北松了口气,他在床单上擦了擦手,本来觉得就这样结束了。

但?离开意图被察觉的瞬间,后腰立刻被无形的精神凝聚物抵住。

沙利叶翻过身抓住他的手,用一句话宣告着阮陌北噩梦的开始:

“……还想要。”

沙利叶是个怪物,阮陌北一直都记得这一点,但?今天他再一次亲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怪物。

阮陌北无比庆幸6号牢房监控的开启权在他手中,两人在房间里乱搞不会被其他人看到,终于结束的时候,阮陌北已经不太想说话了,他手臂现在比举一小时的铁还要酸。

沙利叶身上的热度终于短暂消退下去,眼瞳重新恢复成金色,也不再从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阮陌北松了口气,他准备起身收拾一下床上,就听到沙利叶小声道:

“阮阮愿意成为我的配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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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向你求偶了?”莉莉惊讶地张大嘴巴,从阮陌北颈上的吻痕,她想到了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一些关系,毕竟她也是见过沙利叶人类形态的研究院,银发金眸的男人拥有最完美的模样,简直就是审美届的取向狙击。

但?求偶这种事,她从未料到过。

“对,所以我才那么……难以接受。”

莉莉皱起眉头,直觉告诉她这是个重要的研究方向:“沙利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应该是清楚的。”阮陌北停顿了下,终究还是对莉莉和盘托出,“它?说要和我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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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契?”阮陌北躺在牢房的床上,皱起眉头,“那是什么??”

沙利叶将阮陌北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望着他的眼睛:“这具身体的胸椎第三节向下,是我的“枷”,连接着腹部的太阳神经从,比起把全身的心脏都刺破,毁掉枷带来的痛苦要更加剧烈。”

“但?你可以随时拿走它?,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礼物。”

从沙利叶的眼中,阮陌北看到的只有羞涩和虔诚,他能感受到胸腔随着话音产生的震动,在躯壳内部蕴含的并非人类的内脏,他摸不到心跳,但?也明白沙利叶口中的枷,应该就是从阮项晖文件里看到过的,伴随它一起出生在古树中的那半个“核”。

“结契之后,我们就能够无视距离进行交流,我能时刻感受到你的位置和身体状态,可以时刻保护你。”

沙利叶声音很低,它?不确定阮陌北是否会接受自己,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心里?仍然抱着小小的希望。

阮阮已经愿意吻他,和它?做那些事情?了,是不是代表着某种可能?

阮陌北从未在任何文件和谁那里得知“结契”这件事,直觉告诉他这一关键信息可能是解开“能量核”秘密的关键,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问道:“要怎么结契?”

“把我的枷放在你身上一部分就可以。”

“你会很疼吗?不是说枷在你的身体里??”

沙利叶摇摇头:“如果是阮阮,一切都值得,我想能时刻感受到你的存在。”

“核”能从沙利叶体内取出,也能安放在人类的体内。阮陌北默默记住这一重要信息。

“我不想你伤害自己。”眼见沙利叶露出失望的表情,阮陌北摸摸它的头,安慰道,“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吗?我现在很累。”

接受了沙利叶特殊告别礼,满足了它?全部需求的阮陌北终于能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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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能答应。这个结契应该和他的体内的能量球有关,只是还不清楚沙利叶知不知道它?的枷并不完整。”

“唔,我倾向于不知道,毕竟从来没人告诉过它?这一点。”莉莉没问阮陌北是怎么知晓如此机密消息的,她放轻声音,在街边的长椅上聊这些绝不是个好主意,“沙利叶的发.情?期应该不会那么快过去,这段时间里你可以试着弄清自己到底应该抱着怎样的态度面对它?。”

阮陌北苦笑一声:“我能有什么?态度。”

“陪伴所产生的感情?会浓郁到难以想象,更何况你是第一个听见它?声音,也是唯一陪伴在它身边的人。”莉莉顿了顿,继续道?,“对它来说你不可缺少?,这样的感情?太沉重,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会出事。”

阮陌北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他似在沉思,但?脑子里?一片混乱,没法静下心来思考。

远处的街边站着一个青年,正时不时望向这边,阮陌北注意到他的身影,对莉莉道?:“你快去找乔纳森吧,别让他久等了。”

“你没事了?”

“没事了。”阮陌北笑了下,“谢谢陪我聊这些。”

莉莉摆摆手,站起身:“那我就走了,回头再见。”

“嗯,替我向乔纳森道?个歉,占用了你那么多时间。”

“那不重要。”莉莉笑着留下这句话,拎包走向远处等待着的青年。

阮陌北望着两人汇合的身影,长长地呼出口气。

说起来,有时候看到走在街边的情?侣他会很羡慕,自从十六岁起他就一直在军队,还是在最精锐的特种兵营,别说谈恋爱了,就连接触异性的机会都几乎没有。

如果不是这样,在今天面对沙利叶求偶的时候,毫无经验的他也不会那么慌张。

到底要怎么办?

他肯定不能接受沙利叶的请求,种族和性别都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鸿沟,按照目前所知的信息,他正处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一旦和沙利叶结契的事情?被其他人知晓,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脑子里?很乱,阮陌北打算先回去睡一觉冷静冷静,他站起身离开长椅,在他头顶,路灯再度闪烁一下。

如同谁金黄色的瞳眸轻轻眨了眨。

阮陌北回到自己宿舍,他不敢出现在阮项晖面前,脖子上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万一被父亲发现,他干脆脸都别要了。

阮陌北洗过澡站在镜子前,脖子和胸口间的痕迹还不知道多久能消退,他的快速愈合能力好像只体现在伤口上,对这种印子不起作用。

水从发梢滴落,砸在肩头,浸湿了绯色的牙印,阮陌北无奈叹息一声,穿上宽松的睡衣,他随便吹了吹头发,躺到床上,找了一部爱情电影,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些和沙利叶新型相处模式的灵感。

然而他还没能看完,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梦里仍旧一片混乱,曾经紧紧抱着他的身躯依偎在他身边,明明手脚都老老实实放在原地,阮陌北却仍然感觉自己正被看不见的东西侵.犯。

对方用猎手般冷酷的眼神看着他,将所有的狼狈姿态尽收眼底。

【愿意成为我的配偶吗?如果同意,我就放过你。】

这是和阮陌北认识中截然不同的性格,在他印象里?,沙利叶是单纯的,粘人的,小孩子一样的,而?这句话处处流露出不容抗拒的威胁和近乎疯狂的偏执。

是沙利叶变了吗?

不,这好像是他的梦。

阮陌北挣扎着,高?空坠落,寻求死亡,反复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他用了已知的全部方法想要从梦中醒来,却仍然被无形之物紧紧缠住,无法?苏醒。

现实中所有没能发生的事情?都在梦中实现,阮陌北大汗淋漓地醒来,天色才刚刚亮起,他再也没了休息的心思,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把自己关进浴室。

不出所料,今天也是险象环生的踩点上班,阮陌北精疲力尽地来到监控室,今天他没再耽误时间,想着早死早超生,简单吃了些零食垫垫肚子,就去到了沙利叶的牢房。

沙利叶从他刚进入D区起就知道阮陌北来了,它?一路注视着阮陌北进入电梯,对着电梯壁的反光整理制服,穿过-88层的长长走廊,又在监控室泡茶。

当狱警身影出现在自己牢房门外时,它?站起身,面无表情到甚至分外冷漠的脸上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

“阮阮早上好。”

“早。”阮陌北没像往常那样一进门就脱下警服外套,少?了外套的约束,他衬衣的衣领会塌下来,难以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他不想在用任何可能的方式刺激沙利叶了。

阮陌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余光瞄到墙边的床,昨天的疯狂回忆立刻浮现在脑海,让他从脖子根开始发热,他清了清喉咙,垂下眼不去看沙利叶:“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沙利叶耳朵红红的,它?小狗一样绕着阮陌北转了一圈,盯着阮陌北的嘴唇和脖子,“阮阮呢?”

“我没事。”阮陌北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本来就立得很高?的衣领再拉高?一些,将话题引到正途:“对了,你能控制人的梦境吗?”

“梦境?”沙利叶歪了下头,“是睡觉之后会看到的那些东西吗?我还从来没做过梦呢。”

答非所问,阮陌北盯着沙利叶满是天真的澄澈眼睛,直觉告诉他,沙利叶在说谎。

梦中的景象让他怀疑沙利叶的纯真是不是在他面前故意装出来的。

这样的怀疑并非第一次产生,从沙利叶那天暴走起,阮陌北就隐约意识到了端倪,步入成熟的绝非只有身体,还有沙利叶的心理?年龄。

它?不再像个小孩子了,现在的模样,大概是专门装给他看的。

可能是为了降低自己的警惕性,也可能是沙利叶以为自己会更喜欢它小时候的样子。

阮陌北没有戳破,沙利叶确实很会演,但?他已经有了让它主动暴露的方法。

“不是你做的吗?”

沙利叶歪头:“阮阮梦到了什么??为什么?要感觉是我做的?”

“没事。”阮陌北没有回答,他靠在桌边,看到沙利叶放在床头的书都快被翻到包浆了,这几天被沙利叶的身体状况耽误,他已经很久没好好讲一个故事了,“想听故事吗?”

兴许是昨天耗了大力气帮助对方纾解,今天的沙利叶没再怎么折磨阮陌北,顶多就是在阮陌北忍受范围内的亲亲抱抱,昨天混乱之中两人第一次接了吻,大概算接吻吧,沙利叶直接把他嘴角啃破了。

指尖伸过来,轻轻在他唇角处按了下,阮陌北停住话音,看向它?。

“我是你的饲养员,我的工作范围不包括这个。”

沙利叶轻轻哼了一声:“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

“你不要逼我。”阮陌北还算平静。

“我没有。”沙利叶小声嘟囔,它?猛然撑起身,在阮陌北后仰闪躲的瞬间伸手按在他后脑处,制止了他的逃离,成功在阮陌北唇上啄了一下。

计谋得逞,沙利叶抿着唇满足地笑了,只剩下阮陌北呆愣几秒,抬手擦了擦嘴唇,碍于面子他只能假装无事发生,继续讲述被中断的故事。

铃声响起提醒阮陌北陪同时间结束的那刻,阮陌北从心底里?舒了口气,他全须全尾地成功从沙利叶手下熬过了今天。

“明天我可能会来不及过来,上面让我去做实验的监督。”阮陌北站起身,“如果我没法赶过来,我会让我的朋友过来陪陪你。”

“朋友?”

“嗯,她人很好,到时候千万不要紧张,她不会伤害你,同样,你也不要伤害她。”

“我不会的。”

阮陌北摸摸沙利叶发顶:“那就好,无论你们两个谁受了伤,我都会很难过的。”

目送阮陌北的身影离开,沙利叶重新看向关闭着的摄像头,透过镜头,他看到了走廊上的阮陌北,正走向监控室。

明天阮阮不回来,他的朋友会过来。

沙利叶坐回床上,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阮陌北身边有很多人,它?看到过的就不少?,但?最经常出现的,是个红头发的女人。

明天会是她过来吗?

沙利叶盯着镜头,精神领域向外扩展,遍布了整个51区的摄像头成为了它?无处不在的眼睛,它?看到了很多,保卫室里?的门卫,运行在街道?上的清扫机器人,实验室里白色大褂的研究院,正在被审讯的犯人……

终于,它?在一个镜头中捕捉到了一抹红色,她正坐在电脑前整理数据,在她身边,戴着框架眼镜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正从冰箱中拿出样本。

他有着和阮陌北相似的容貌。

沙利叶皱了下眉头,它?想要看的更清楚,脑袋和胸口却开始隐隐作痛,有什么?好不容易被压制下去的东西正跃跃欲试着想要冲破桎梏。

沙利叶立刻闭上眼,收回精神领域的那刻,它?的枷平静了许多,几近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

它?是不完整的。

不知道为什么?,它?能感受到自己的枷缺了一半,也正是因此,它?常常会无法?抑制的陷入暴动之中,压制不住自己的能力。

它?曾经感受到过另一半枷的波动,但?那波动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就消失在了牢门外。

它?没来得及看清。

脖子处亲手被阮陌北带上的项圈时刻散发着影响精神传递的信号,要不然它的领域范围应该比这还要大得多。

如果能取走项圈,能力不再被屏蔽,会更容易找到它缺失的另一半能量来源。

但?它?无法?将其取下,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了将枷带出牢房,到远离项圈的地方。

能实现这一计划,将枷带出去的人就是阮陌北。

沙利叶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看到阮陌北正坐在十多米开外的监控室里?看监控,彻底平静下来。

虽然想靠阮陌北将枷带出牢房,但?它?想要和阮陌北结契的心是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

枷对它?来说是生命之源,它?绝不会随意就交付给其他人,但?在面对阮陌北的时候,它?第一次有了想要和谁共享生命的强烈念头。

沙利叶抬手按在胸腹处,停顿数秒后,它?猛一用力,指尖刺破了皮肉,将手指伸进了胸腔。

枷被它?拽出,连接着腹部的太阳神经丛被扯动带来难以言喻的举动,沙利叶整张脸因痛苦扭作一团,它?紧紧抿着唇未发出任何声音,满是血的手指将半球形的枷捏碎成两半。

将较大的一半塞回身体,沙利叶抽出鲜血淋漓的手指,胸口的伤口迅速愈合,短短几秒钟内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如果不是衣服上的血迹,根本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染血的枷被攥在掌心,沙利叶整个人蜷缩起来忍耐着极致的痛苦,不知过了多久,它?从半昏迷中慢慢醒来。

血从它指尖滴落,沙利叶将手指含进嘴里,吮去剩下的血迹。

从前它?挣扎在痛苦的深渊中,看不见前方和未来,就连寻求死亡的解脱都是奢望,一次次被打碎,又一次次因为天赋自动重组。

而?现在,它?有了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有了永远放不下的寄托。

所有痛苦都变得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三月份完结但是因为毕业论文耽误了一些进度。

但是正如弗拉季斯拉夫·西德诺夫,十字顶流所说:

那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