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正在生成社会……

阮陌北正忙着收拾,没注意到贺松明刚刚正尝试着想要发出声音,错过了教他说话的难得机会。

他把两床被子拿出来,铺在洞穴的地上,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压一半在身下,既当床单又当被子地裹起来,就不用担心会着凉了。

“走,去水边一趟。”阮陌北站起身,示意贺松明帮他抬着金属箱。

贺松明站起身,某个毫无束缚的部位随着他的动作肆意摇晃。

阮陌北:…………

他二话不说,当即从真空袋里抽出一件上衣,围在贺松明腰间,两只袖子在他后腰用力地打了个结。

贺松明单手拎着金属箱,低头扯了扯那条临时挡布,似乎觉得不太舒服。但阮陌北已然迈开了步子,他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只能先跟上阮陌北。

两人到了水边,把金属箱放好,阮陌北拍拍河岸,示意贺松明坐下。

贺松明坐在岸边,两条腿自然垂下,双脚没入水面。一尾半透明的游鱼穿行在他指缝,贺松明抬脚踢了下,撩起一片水花。

玩耍是人类的天性,贺松明仿佛从中找到了某种乐趣,开始胡乱踩水。

阮陌北从腰包里拿出匕首,抓起贺松明披在肩头的那一团乱发,道:“可能会有点疼,你不要乱动。”

贺松明忙着自娱自乐,没工夫理他。

阮陌北趁机割下第一刀,他轻轻扯着让头发绷直,在距离头皮三四厘米处下刀,留出些修整的余地,好让贺松明修剪后的头型不至于惨不忍睹。

长发一缕缕地落下,四散在脚边,小心地把他鬓角也剃干净,阮陌北总体看了看,感觉还行。

手艺不错嘛。他欣慰地想,接着去处理贺松明的胡子。

胡子不如头发好弄,阮陌北先把它割到足够短,再将水拍在贺松明的下巴和唇边做湿润,扳着他的脸,一点点用刀锋刮去细小的胡茬。

锋利的刀刃让贺松明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向后躲,不太配合。

“好了好了,很快就弄好了……”

阮陌北捏着他下巴,刚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哄着,后来也烦了,直接把刀一收,掌心摩挲着贺松明唇下细细的胡茬,用欣赏的眼光盯着自己的作品,道:“行了,就这样吧,顺眼多了。”

贺松明从小就长得好,光是初高中,对他表达过爱慕的少男少女就能从城东排到城西,等到成年后轮廓变得硬朗,身形更加挺拔,就更让人移不开眼。

阮陌北和他认识将近二十年,按理说再帅的人天天看着也应该习惯了,却仍时常在某个瞬间感觉有被帅到。

说的夸张些,那张脸简直完美符合阮陌北心目中对帅哥的全部想象,就好像……贺松明根本是按照他的审美长成的。

很诡异的想法,是吧?但阮陌北真的这样想过。

贺松明趴在岸边,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他好奇地盯了一会儿,伸出手,指尖碰到水面的那刻,圆形的波纹扩散,涟漪模糊了他的面容。

阮陌北蹲在一边,撩起水清洗手臂,也不知道路上蹭到了什么东西,他总感觉皮肤痒痒的,希望待会儿不会过敏。

清凉的水流过,让手臂上的瘙痒缓解不少。

“洗个澡,然后把衣服穿上,这个尺码你穿应该合适。”阮陌北说着,拉过金属箱里的真空袋。

他转过头,就看到贺松明不知何时拿到了他的匕首,正举着一条胳膊,学着之前阮陌北给他刮胡子的样子,用刀刮腋毛。

阮陌北:………………

阮陌北沉默地看着他像个猴子一样专注腋下,贺松明的学习能力非常强,这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地从贺松明手里拿回了刀:“那里不用刮掉。”

贺松明疑惑地皱起眉头,他指指自己被削短了的头发和胡茬,又指指腋下,接着方向一转,指在了正被裆布遮挡的那个地方。

这里,那里,也有毛。

阮陌北:“。”

他把刀放回腰包,决定暂时不会让贺松明再拿到它。

“来,先洗个澡。”阮陌北轻轻拽着贺松明手臂,示意他下到水里去,贺松明顺着他的力道,双脚踩在河底,抬头望着他,想要把阮陌北也一起拉下来。

“我就不下水——好了好了,别拽了!我这就下去!”

贺松明的力气实在太大了,阮陌北拗不过他,生怕再坚持下去会被直接扯下去,重现昨天的悲剧,赶忙答应。

水的深度到腰间,衣服肯定会被弄湿,除非他什么都不穿。

不穿是不可能的,他能勉强接受贺松明在他面前晃悠,却不意味着能坦然地裸.奔。阮陌北脱掉鞋袜和上衣,穿着一条长裤,光脚踩进了溪水中。

他撩起水,帮贺松明擦拭脊背,他抓着贺松明的一边肩膀,用拇指指腹搓着他皮肤,灰色的脏东西一点点浮现出来,被淋洗干净。

阮陌北把贺松明身上除了重点部位附近的地方全都搓了个遍,累到手腕都有点抬不起来,他直起身,欣慰地看到贺松明全身上下都白了一个度。

贺松明被他搓的很舒服,见阮陌北停下,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示意阮陌北再来。

“你自己搓吧,我累死了。”阮陌北收回手,匆忙地给自己也洗了洗,他正俯身清洗脚趾缝,就感觉一双手扶在了腰上。

那双手宽厚,掌心带着近乎炽热的温度,直接触碰在敏感的侧腰,激得阮陌北打了个哆嗦。

很痒。阮陌北拍掉贺松明的手,转过身,忍不住笑着嗔道:“干什么!”

贺松明伸出拇指,做了个搓的动作。

“不用你给我搓,我比你干净多了。”短暂地清洗过自己,阮陌北爬上岸,他用脱下的衬衣擦干身体,从真空袋里拿出一套新衣服换上。

“上来。”把贺松明也拽上岸,阮陌北擦净他的身体,把他腰间已然湿透的裆布解开。

阮陌北控制住眼神别去往不该看的地方飘,拿出给贺松明准备的衣服,道:“穿上衣服。”

贺松明当然不会自己穿,阮陌北挨个解开衬衣的扣子,抓着男人的胳膊伸进袖子里。

站在贺松明面前,阮陌北拽着衣服剩下的袖子扯到另一边,他靠得挺近,双臂和身体刚好将贺松明围了起来。

贺松明低头盯着阮陌北锁骨处,突然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

阮陌北:……?

贺松明力气大,阮陌北差点被他抱的双脚离地,一口气没喘上来。阮陌北不明白贺松明到底从他的哪种行为里习得“拥抱”的,他也没做什么啊?

敷衍地拍拍贺松明后背当做回抱,阮陌北低下头,一颗颗地扣扣子,贺松明盯着他灵巧的手指,眼睛一眨不眨。

把衬衣穿好,阮陌北又拿来裤子,蹲下身,给贺松明一条腿一条腿地套上。过程有些艰难,好在结果是好的,贺松明穿上了衬衣和裤子,虽然是真空,但也好过无拘无束地甩来甩去。

总算收拾的像个人样了。阮陌北将贺松明从头到脚打量一边,相当欣慰。

贺松明却不太舒服的样子,他自由惯了,骤然一穿衣服浑身都都不得劲,不断试图脱下衬衣,但扣子是他目前无法愉悦的鸿沟,贺松明果断放弃,将目标转为裤子。

阮陌北正洗着换下来的衣服,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回过头,就看到贺松明把裤子褪了下来,黑色的运动裤松松垮垮地堆在他脚踝间,光溜溜的两条腿露出来。

阮陌北:“…………”

他放下手里的活,把贺松明的裤子提回去。

阮陌北扭过身,佯装继续洗衣服,几秒种后,猛然回头。

果然,贺松明双手正放在裤腰上,想趁着他不注意,重新脱掉裤子。

“老老实实穿着。”阮陌北皱起眉头,尽量摆出副严厉的表情,双臂交叉比了个大写的叉,向贺松明传递“不可以”的意思。

贺松明听不懂话,却看懂了阮陌北的表情,他松开双手,学着阮陌北,把两臂交叉在胸前。

“对,这是不可以的意思。”

不……可以?

贺松明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的双手,暂时老实了。

阮陌北舒了口气,赶忙把衣服给洗完,拧干水暂时装进袋子。他双手拎起旁边的金属箱,把它倾斜着没入溪面,水立刻灌了进去。

每次喝水都要跑到这边实在有点麻烦,用这个当水箱会方便许多,也能避免因为懒而喝水少的情况。

装了水的箱子变得更沉了,阮陌北费劲地把它抬上来,坐在地上缓了会儿,正午的太阳悄然从头顶挪到了西侧,他们还得打一次猎,要快点回去才行。

“来,帮我。”

贺松明已经能在每次需要帮忙的时候懂得阮陌北意思了,他抬起水箱的一边,和阮陌北一前一后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