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达西先生在信里没有说什么东西,只是来信问候一声,并告知他现在在伦敦。
托邮递不畅的福,如果每天都要通过大量信件处理事务的话,及时通知朋友们地址变更很有必要,不然等着信件在路上辗转,黄花菜都凉了。
玛蒂尔达心里只荡漾了一下就抛开脑后,她把问题归结于最近祖父不断地提起她的婚事让她有些烦恼,不于是自觉地考虑起她认识的未婚男士中有哪些适合选来做丈夫。最后,她决定把达西先生当做班纳特先生一样的情况来处理。
在朗博恩的生活平凡却十分有趣,最近她迷上了在村里散步。她在比尔城堡庄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出去散步,她热爱附近的每一块儿土地,她知道每块儿田地里都种着什么作物,森林里的小道她都很熟悉,她还知道哪里有灌木哪里有菌类和树莓。这儿历代的主人都会不停地补充来自世界各地的植物种到自家的植物园里,她敢说全英国没有任何一家的宅邸里有这样美丽的植物园。
但或许这就是一种奇妙的心理,同一种景色不管多美得震感人心,看多了都会视若无睹仿若平常,再也发现不了其中内在的美。朗博恩不同于都柏林的田园风光洗涤了她的身心,她又重新有了发现美的眼光。她一边欣赏这个村子,一边又回忆起小时候在田野里玩乐的时光。
她经常邀请简出来,但简也要帮助家里做些活计,五次里总能出来两三次。简是个好导游,她们很多有趣的地方,在湖边的小树林里野餐,在田野上骑马奔驰——玛蒂尔达还胆大的做了身裤装正骑在马上。有时班纳特家的其她小姐们无聊时也会参与进来。玛蒂尔达还画了许多小姐们玩乐的简笔画。
七月初的时候,麦里屯的牧师来了一趟郁金香庄园,伯爵接待了他。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大约六十多岁,他是骑马来的,可见身体依旧健朗,他的面部线条柔和,样貌和蔼可亲,和他谈话中也不难发现这是一个善良的先生。
牧师先生一家人在麦里屯已经住了几十年了,在附近的村子也很有威望。平常主要负责教堂的事务,比如主持礼拜活动啦、给婴儿洗礼啦、主持葬礼啦等等。因为牧师先生为人公平公正,人们有了纠纷都会去找他评判,他给出的结果也总是合情合理。
今天牧师先生到访也是要商量一下麦里屯每年都举办的慈善事业。
“刚开始,附近的一些富有善心的先生太太们怜悯孤儿,于是出资建了一家孤儿院,用以收养父母双亡或者被遗弃的孤儿。孤儿院会给收养的孩子们提供一些基本的食物和衣服。”
“后来孤儿院的规模不断增大,当初的一点资金已经不够养活这么多的孩子,于是镇上的绅士们会定期举办一些慈善活动募捐一些物资,十几年发展下来就成了一个惯例。”
牧师先生详细地讲了一下当地的惯例,每家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捐款,有些先生会资助一些钱,有些人会捐赠一些食物,比如自家田里种的作物,面粉土豆卷心菜豆子都可以,如果捐旧衣服也会提前浆洗过再拿来就更好了
他又说道:“捐赠地点就在教堂,来之前大家都会准备一些自带的食物,捐赠结束后在教堂的花园里有一个小型餐会,这也是麦里屯常备的一个节目。”
玛蒂尔达能理解这种定期的餐会,她经常骑马散步,对周围也有了一些了解。麦里屯的镇子常住人口不多,附近的村子里都有大片的田野,人们居住分散。朗博恩算是大村了有上百户人家。有的村子甚至只有十来户,人烟稀少可想而知。有些人家直接就把房子建在自己的农场里,三五家聚在一起打理庄稼。平常的生活重心就是农场,骑马到麦里屯都要不短的时间。
教堂的牧师们牵头举办的这种大型的聚会才能把周围的人都召集而来,这也是人们交流感情的一个社交场合。所谓的捐赠活动只是蹭个热度而已。
帕逊家族在都柏林自家的庄园里也有类似的活动,比如春天的花卉展、秋天的谷物展、每月都有的集市等等,常常由伯爵府牵头举办。每年秋收过后伯爵府还会负责联系商人来购买农产品,农民有贵族的撑腰,商人们也不会压价太狠。贵族们在地方上的威望也是从这些小事慢慢经营来的。
敲定好时间,牧师先生就离开了。玛蒂尔达也在思考要捐点什么。她上手办的第一件事是伯爵领地里的孤儿院的资助人,人心的黑暗就是从这里认识到的。
院长和管理人员倒卖捐助物资,私吞资金还不算什么,孤儿们虽然生活条件不好但磕磕绊绊也还能长大,更心黑的话直接把孤儿卖给资本家或者开工厂的,不仅要忍受高强度的工作,时不时地还要挨打。工厂里七八岁的童工不要太多,这样的童工不到二十岁就浑身病痛。
如果做不到时常监督的话,捐助物资也要讲究方法,像麦里屯这种小地方,邻居四周都相熟,孤儿院不会做的太过,伦敦、曼彻斯特、利物浦这种工业城市就完全是地狱。
玛蒂尔达决定仿照别人捐些耐储存的食物,旧衣服拆成布料浆洗干净。祖父不打算去,她就和简约好了她乘郁金香庄园的马车先到班纳特府上,然后和她们一起去教堂
班纳特先生一家人太多,再加上车厢里带的食物更是拥挤,玛蒂尔达到时,班纳特太太还为怎么把女孩儿们全部挤进马车而发愁。
玛蒂尔达掀开帘子,朝班纳特太太说道:“我的马车还有空余,可以分两个人来这里!”
班纳特太太听到大喜,嚷嚷道:“噢!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小姐!”她立马安排:“简,你和伊丽莎白去坐帕逊小姐的车,这下我们就都能坐下啦!”
马童下车拿出马凳帮简和伊丽莎白登上马车,然后她们就看到车上除了玛蒂尔达,还有一位表情严肃的女士坐在她的旁边,她们坐下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马夫啪地一声甩了一下马鞭,车厢缓缓启动。
玛蒂尔达主动给双方介绍道:“我旁边这位是佩内洛普·加西亚小姐,我的家庭教师。加西亚小姐,这两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班纳特小姐和伊丽莎白小姐,我的新朋友。”
加西亚小姐表情稍微缓和,微微一笑,向两位班纳特小姐表达善意。
玛蒂尔达正解释为什么会多了一个陌生人:“加西亚小姐一直担任我的家庭教师一职,之前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有和我们一起来朗博恩。牧师先生来拜访时,祖父正在修养身体就推辞了,但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去,正好加西亚小姐来了,祖父就决定让她陪我去。”
当下女性出门一般会有家中长辈或男性陪同,如果没有的话,家庭教师陪同也可以。加西亚小姐并不负责玛蒂尔达的教育问题,她只是伯爵为孙女找的方便外出的女伴。但这并不是说明加西亚小姐的学识不够,玛蒂尔达很尊敬这位女士。
简和伊丽莎白了然,她们也接受过家庭教师的教导,识字、绘画、钢琴都是小时候和家庭教师学的。只是随着家里经济条件的变化,玛丽还学过一点,后来的妹妹们就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教育了,只能由上面的姐姐们教导。
加西亚小姐今年三十多岁,上过上流的专科学校,她眼界开阔、学识渊博,只是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找了家庭教师的活养家糊口。
马车上,四个女士谈了她们喜欢的书,加西亚小姐还讲了她十分喜欢的伦勃朗的油画,还答应将自己临摹的画给她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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