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我肯认可的女朋友，只有你一个。”
褚君霆的声音平静自然，混在风筒呼呼的背景音里，有种很特别的效果。
“以前工作太忙，工作之外的时间也还是工作，日常压力比较大，根本没空照顾别人，哪里还有时间交女朋友，从来只有身边的人照顾我。”
“哦……”
夏瑾瑶又慢慢喝了口红糖姜茶，分析着他的话，结合他们之前聊过的一些相关内容，心里莫名就不舒服了起来。
“既然这样，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的？”
“不会做也会看，父亲是个很细心体贴的人，十分懂得照顾母亲，出去上大学前住在家里耳濡目染，多少学会一些。”褚君霆解释道。
夏瑾瑶把红糖姜茶端到嘴边，因为已经不觉得烫了，就慢慢的贴着嘴边喝着，差不多喝了多半碗才停下来。
“君霆……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问吧……”
褚君霆知道她每次这样一本正经的称呼“君霆”两个字，然后又各种犹豫的说有问题要问他时，就一定不知道会问出什么奇葩问题。
“如果你觉得肯认可的女朋友只有我一个，那伯母定义中的那些‘女人’算是什么？”
夏瑾瑶仔细措辞了好半天，才想到一个合适的问话方式，她本不想追问，可是如果不问，她又心里难受。
“本来这个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或者也可以说谎，但是我会觉得对你不公平。”
褚君霆也略加思考，才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们做个约定，这种问题，我只回答你一次，以后不准再问，就算你问，我也不会再回答。”
“另外，你也要保证，不管我怎么回答，都可以承受答案本身对你的影响，否则你可以选择不让我说，或者听假话。”
“我……”
夏瑾瑶听他这样说，微咬嘴唇，认真思考过，才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问，而且也可以承受你说的任何内容。”
“有些人从相遇开始就注定彼此扯不开，而有些人则注定是彼此的过客，可以有交集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温润醇厚的声音不急不缓，故意用藏着几分禅味机锋的方式表达他要表达的内容，希望聪明如她能理解，也尽量减轻这些内容造成的影响。
“至少我可以判断，哪些应该接受，哪些不应该接受，但是肯定不会以感情做交换，而且我也待人不薄，从未对任何人有所亏欠。”
“所有这类过往，我都可以放得下，纵使有人放不下，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尽管听起来既不近人情又不负责，可事实就是如此。”
“呃……可是……毕竟这种事不是买卖交易……”
夏瑾瑶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在别扭之余，倒是因他的直白有些觉得踏实。
“我不想找任何借口，做过的事，自然就不怕说，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都一次问清楚。”
褚君霆的态度依然不急不缓，任何她想要搞清楚的事情，他都愿意解释明白。
夏瑾瑶却并没有马上说话，又是一阵低头沉思，尽管做不到十分放下，可却还是尽量淡然的一笑。
“呵呵，是我太过执念，本想问你有几个过客，细想之下既然已经‘放下’又何必要‘提起’。”
“一共三个，大学时一个，工作之后两个，公平点说，为人都很聪明、理智，情商和智商双高，现在都已经成家，有儿女。”
尽管夏瑾瑶说了不问，可他还是一次说清，不想以后再有所纠结。
“因为和别人可以有这样的交易，所以你初到锦天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接受和我之间的交易吗？”夏瑾瑶突然问道。
“不，你不一样，那只是巧合，至于背后真正的原因，我答应一年之内给你答案，现在可以不说吗？”
褚君霆面对这个问题多少还是有些迟疑，这些原因他确实现在不能说。
当时，他得知她要结婚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回锦天是想孤注一掷，用幼年的约定最后一搏，若是她依然选择慕书远，他就放弃祝福。
然而即使选了最快的方式，因为中途班机延误，他到锦天也已经算迟到，可偏偏慕书远的做法，给他捡到了这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手。
“好，我答应你，可是你的那些过往，为什么……怎么可以不投入感情……”
夏瑾瑶突然转过脸来，眉头微皱看着他，几乎撞上他手里风筒的热风，还好他之前拿得离她也不算近，这会儿又及时移开关掉。
“因为有个很好听的借口，那个词叫做“人非圣贤”，那几年我面对的压力不是常人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他温润醇厚的声音裹着化不开的沧桑沉重，夏瑾瑶看着他脸上凝重的神色，听着他的声音，能够感觉到其中和他年龄不相称的阅历和城府。
这是她第一次从他这里切实感觉到这些东西，尽管以前的接触中也有星星点点的渗透出来，可毕竟他隐藏的极好。
“在那种环境下，我需要有人照顾我，才可以有更好的状态去面对工作，而这种照顾不只局限于日常饮食起居……”
褚君霆用不到十年的时间创造青山集团的商业神话，旁人只看到他的成功，却鲜有人知道他付出经历过什么。
熟悉他背景的人，以为他依靠林家或者褚家的基础，可事实上他入行起步时，手上仅有一间父亲在海外注册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而且还只是个空壳。
这家公司除了营业执照和注册资金外，没有一分多余的资金可以拿出来用做运营，可这也已经是父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
“所以你现在才回选择简单的工作，让自己有更多闲暇时间吗？”
夏瑾瑶注视着他眸光中流转的华彩，即使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觉得可以理解一部分。
“应该不是，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早就应该做的事，而其中自然也包括你。”
褚君霆渐渐收敛目光中的深邃复杂，取而代之投向她的只有化不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