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致难得正眼看陆冉。
可不是所有女子都能面不改色的把脱臼的下巴按回去,得有能力,还得果决。
有意思。
可惜了,是上允宫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一边咳一边问。
陆冉很想说,大哥,咱就别装了!谁还不知道谁!
面上却是一派温良,“宿小楼。”
“宿?”他似有些惊讶,但很快敛下,“这个名字不好,换个。”
陆冉:“……”霸道的狗东西!
郁致不给她反驳的时间,直接下令道,“冉,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阿冉。”
“为什么是冉?”陆冉眯起眼睛。
郁致忽然笑了,像盛开的罂粟,内里是毒液,“因为你是我的狗,我叫你叫什么,你就得叫什么。”
狗……
我特么要真的是狗,第一个把你咬死!
这该死的反派,性格太恶劣!
陆冉手指在身下的床沿摩了摩,想揍人!
“奴婢是上允宫的人,名姓是静妃娘娘赐的,不敢轻易……唔……”
喉咙突然被掐住,过分的按压感让陆冉有些窒息。
她被迫仰起头,对上郁致猩红的双眼,他声音温柔的让人恐惧,“乖,听话,别试图惹怒我。”
“听懂了吗?”他俯下身,在陆冉耳畔呢喃。
陆冉顺从的眨了眨眼。
郁致没松手,力气反而越来越大。
“宿主宿主!快反抗啊,他快要掐死你了,呜呜呜……”001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陆冉反而止住了已经蠢蠢欲动的双手。
他在试探自己。
脸颊涨红,大脑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手下的人眼看着就要断了气,郁致猛的送开手,把人甩在床沿。
“咳咳咳,咳咳……”陆冉捂着喉咙直咳嗽。
“还以为多能耐,原来……不过如此。”郁致冷笑了声,起身离开,转身吩咐管家,“如此不听话……带到洛水阁,好好学学规矩。”
洛水阁名字好听,实际上,是郁致折磨人的地方。
那些惹了他的,最后没一个完整的从洛水阁离开。
管家看了眼房间里不住咳嗽的女孩,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姑娘怎么惹了主子,洛水阁那地方潮湿阴冷,夏日里都待不住,更别提这种天气,本就受了冻,这下子怕是要没个半条命。
……
洛水阁是一片巨大的水池。
水池冰冷阴寒,深不见底,陆冉便被带着,绑在最中间的柱子上,半个身体都泡在水里,冷的她哆嗦了下,心里头把郁致骂了个半死。
狗东西……
“宿主,为什么不反抗?”
陆冉冷的直打颤,“此处和新手世界不同,皇权即是法。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宫女,对上五皇子岂不是一个死?”
郁致阴晴不定,狠厉果决,再没有找到他弱点前,陆冉不宜轻举妄动。
“只是这样吗?宿主不像是怕的人。”同陆冉处了一个世界,系统也明白一些,“是因为原身?”
这个坑爹世界又是个原身没走的世界。
“不全是,宿修曾对郁致有恩,原剧情线里,她便没有放任原身被冻死,还留了原身在身边,如今也不会看着我去死,但如果我反抗了,结果截然不同。”
郁致那个死变态,同静妃一样,喜欢乖的,听话的。
她只是把卸掉的下巴安上,就让他发了火,把自己丢进来,再多忤逆两次,这具身体怕都不能要了,那点恩情可不足以让郁致放过她。
“宿小楼迟早有回来的那一天,我可以揍郁致一顿离开,哪怕放弃这个任务也无所谓,但……等她回来又该如何自处?”
陆冉不是圣母,甚至她很多时候都冷漠的可怕。
只是……
看了原剧情线,她无法放弃原身。
在天启还未统一大陆时,宿修宿将军乃是皇帝拜把子兄弟,朝中一把手,他为人正直,光明磊落,最恨背地里使阴谋之人,因了他这性子,得罪了不少人。
只是有皇帝挡着,加上局势动荡,没人敢动这个赫赫威名的大将军。
宿修同妻子伉俪情深。
二十五岁那年得了第一个孩子——宿小楼。
把人宠的不像个样子。
宿小楼跟她父亲像了十成十,正直,坦率。
前十五年,宿小楼不知险恶,天真无邪,正直善良。
十六岁时,天启元年,三国一统,正需休养生息,宿将军终于不用披甲上阵,便回家陪伴妻女,还未过半年,暴毙而亡,皇帝推了替罪羊,草草了事。
又过两月,多地官员将士联名上书,直指宿修意图谋反。
那被抓的替罪羊转眼成了护国者,而宿家,被打上谋反罪,抄家流放,静妃同宿母关系不错,正得宠,心有不忍便求了皇上,把宿小楼要去宫里,宿母在流放途中被官军糟蹋,受辱自尽,宿小楼成了静妃身侧丫头,一身刺被拔下来,成了绵羊。
宫里常有欺负人的,她半点不敢反抗,只因静妃说了几句话,
“上允宫只要听话的丫头。”
“有本宫打点,你母亲日子不会太难。”
这话她懂,她听话,她柔弱的母亲才能过的好一些。
却不知,她母亲早就死在流放途中,乃静妃授意。
“你说这个世界上,好人为何总不得好报?”陆冉幽幽问。
0017觉得宿主这话有点一语双关,语气很悲伤的样子,但它没证据,只说:“现在宿主来了,可以改变的,不是吗?”
“可以改变……”阴寒气从骨头缝渗透上来,眼前一阵发黑,陆冉闭上眼,“改不了的。”
……
“还好我来了,不然我的人岂不是要被别人欺负了去?”
郁致从梦魇中醒来,冷汗出了一身。
他坐起来,虚虚的撑着,脑海里是一阵一阵的回音。
旁的全记不清,只能记得这一句还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咚咚咚——
郁致起床气大,直接把手边的香炉抓着丢过去,砰的一声,外面敲门声停下。
他闭眼好一会儿,没好气道,
“滚进来!”
是管家,他行了一礼,道,“主子,那姑娘晕过去了。”
“这才一个时辰就晕了?”郁致微微抬了下眼皮,“还真是经不起折腾,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