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是”字，初酒说得都是那样艰难。
他哽咽着，再次道：“少奶奶，节哀。”
当晚溪得到肯定回答，她苦笑了一声。
“节哀？”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彻底破碎了那般，“你让我怎么节哀？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不去想，不觉得痛？”
“少奶奶，封少这次遭遇的车祸，事发突然，始料未及。我们也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对外瞒了五天，还是瞒不住了。”
“三月楼！我在三月楼等你！”
晚溪深吸一口气，攥着手机的纤细手指一点一点发白，她不顾一切的朝着三月楼的方向跑去。
那头秀美的长发，随风飘散着，发丝沾染在脸颊上。
她用手背胡乱抹着脸颊，抬手拂过发丝，脸色尽是苍白。
一路上，吸引无数目光。
而她早已顾不得许多了。
晚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三月楼的，就连呼吸都变得那样困难，那张白皙的脸颊早已是湿润一片，炙热滚烫的泪扑簌簌的滑落而下……
门口的保镖弯腰，喊着：“少奶奶。”
可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耳边只有那不断呼啸的风声，只有初酒那一声极为肯定的回答。
眼泪无声息的滑落而下，悲痛欲绝，痛到抽干了她仅剩的力气……
她输入指纹，进入电梯，直达顶楼。
见到初酒的那一刻，她冲了上去。
“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她的眸子通红着，找不到一星半点的光……
初酒低着头，“少奶奶，您还是不要知道……”
“我说，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要知道全部！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少奶奶……”初酒一脸为难，从口袋内拿出一支录音笔递给了她。
初酒哀叹，“这是封少让我交给少奶奶的。”
晚溪皱着眉，颤抖着伸手拿过了那支录音笔。
初酒看着晚溪，出声说道：“是五天前的深夜，封少离开度假村后出的事，当时车辆侧翻，帽子被甩了出去，而封少却没能幸免……车毁人亡，车子瞬间爆炸，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初酒抬手，用力抹着眼泪，神情悲痛道：“据我们目前的调查，油罐车是早已安排好的，就等着封少的车出现……”
五天前的深夜。
那天，那天深夜，他是来度假村见她的……
他是来找她的啊！
晚溪这辈子也想不到，那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是最后一面……
——晚晚，想我了么？
——回来值得了。
——别怕，无论如何，我护你周全。三年前的事不会再上演。
——看来我这地下情夫是做定了。
——不敢不愿意，怀里抱着只小母老虎。
——哥哥疼，心疼。
晚溪伸手捂着心口的位置，这一瞬间，所有的情绪从心底满满地扩散，不知道是痛是爱还是恨，情绪交织，传遍四肢百骸！
心痛到窒息，心跳好似在这一刻停止。
原来，那是最后一面。
是他最后一次抱她，是他最后一次吻她，是他最后一次……说着心疼她。
晚溪睫毛颤动着，炙热的泪落下。
她苦笑。
封时邢，你说要保护我。
你都不在了，你还要怎么保护我？
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
你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晚溪紧紧攥着手中的录音笔，修剪漂亮的指甲嵌入柔软的掌心，留下斑驳的血痕。
她抬起那双通红的眸，望着面前的初酒，仍由眼泪掉落，她抑制住抽泣，追问：“下手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