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喻清义正言辞的质问,谢韵寒掩着嘴轻轻笑了:“却原来我的身份如此重要么,我看大师兄平时老不把我放在眼里,便以为自己的身份其实当不得什么,既然觉得我身份特殊,怎么平日里老?爱教训我。”
她做出思索的模样,道:“难不成当初爹爹把大师兄收在门下反而引发大师兄怨恨呢?”
听到这样无中生有的话语,喻清却面不改色,只淡淡道:“师妹对我有误会便也罢了,何必损害师傅名声。”
谢韵寒便轻轻笑道:“我看大师兄平日里总对我不假辞色的,还以为大师兄这是故意把对爹爹的怨气撒到我身上呢。”
喻清只道:“我只是担心师妹平日里言行不当影响师傅的清誉,若师妹不高兴,我以后再不管师妹的事也就是了。”
谢韵寒便翘着?嘴道:“我不高兴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大师兄才说这话。”
她故意看看天色,惊奇道:“也不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能让师兄这么大发慈悲。”说她似乎忽然才看到水婧的模样,几步向前,走到水婧面前,道:“难不成是因着?水师妹的面子?”
喻清不免觑眉:“师妹,因何每回你都要迁怒旁人!”
“师兄果然偏心呢。”谢韵寒便满脸不高兴道:“所以在师兄心里,只有像水师妹这般身份不寻常不重要的师妹,才有资格口无遮拦随便乱说话是么?!如此,我倒是真想和水师妹换个身份呢。”
水婧闻言,脸色又是一白,她却没有理会谢韵寒,反而是对喻清道:“大师兄,都是我的不是,我说错话才让你引来这么些闲言闲语。”
谢韵寒正嘟着?嘴嘀咕:“什么叫闲言闲语,说的好似我们都是背后说人是非一般,我可一贯都是当面说人坏话的。”
“够了!”喻清勃然道:“师妹,我说过,你若怨我,我以后不管你就是,但请你不要迁怒旁人。”顿了顿,他还是没忍住道:“师傅待你一片慈爱之心,什么换身份的话莫在说了。”
“哪里是我迁怒,分明是有人不把我放在眼里故意惹怒我么。”谢韵寒冷哼:“至于换身份的话,一听便知道我只是玩笑话吧,我怎么会想不开的抛弃现有身份,只做一个寻寻常常的普通弟子。”
说着她还斜睨了水婧一眼,道:“毕竟像水师妹这般的寻常弟子,手里用的法器虽有咱们温柔又?贴心的大师兄补贴,但大师兄手里的东西不还是我爹爹给的,如此我便觉得有个好爹比有个贴心的好师兄要更好呢!”
水婧已经被挤兑的双目含泪,但她坚强又倔强的对谢韵寒道:“谢师姐平日里误会我也罢了,可千万别误会大师兄。”
她说着?从头上取下一个发簪,道:“这法器虽然是大师兄见我没有防身法器才给我的,但这是大师兄亲自去密境寻来的精金炼制而成。”说着她看着?谢韵寒,凛然道:“请师姐放心,大师兄一贯敬重掌门,如何会将?掌门所赐之?物随意给别人。但是,既然这发簪让谢师姐不高兴了,我便把这簪子还给师兄好了。”
说着她便将?手中的发簪递给喻清,喻清叹气:“何至于此。”
一旁谢韵寒翻了个白眼,道:“说的真可笑,就好似你这号师兄一身的本事不用人教导天生便有一般,且大师兄去往密境的机会名额、在密境里闯荡时用的法器宝物哪样不是我爹爹给的,难不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师兄既然这般能耐,那干脆和我爹爹解除师徒关系好了,好似平日里倒是我爹爹占了大师兄的便宜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水婧睁大眼睛,向喻清解释:“大师兄,我不是这意思。”
喻清看向谢韵寒,温润如玉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怒气?,最后又恢复平静,只道:“师妹明知我对师傅一贯尊敬,不必如此试探。”
谢韵寒眼珠转了转,忽然道:“对了,自大师兄拜我爹爹门下以来,每次宗门派去密境的名额里都有师兄,可原来我都不知道师兄到底有什么收获,还当师兄即便在密境里一心也只有历练,不看重那些身外之?物呢,却原来师兄带了不少好动出来,只是给了别的贴心师妹罢了。”
她说着?忽然笑了笑,道:“我也就罢了,师兄眼里一贯没有我,只不知师兄寻来的那些法宝有没有给我爹爹奉上一份呢?当然我知道师兄寻来的东西我爹爹未必合用,但方才师兄不也说了嘛,师兄待我爹爹一贯敬重,这么敬重,平日里都没有孝敬一番以示心意的么?!”
此时,茶楼里的人都在看着?这边的热闹,喻清不想再争执下去,只息事宁人道:“师妹说的事,虽然师傅推却过,但我着?实不该不表示心意。”
见他这般,谢韵寒倒觉得没趣了,她懒懒散散的朝戚茹雪那方看了眼,忽然眼神一亮,似乎才注意到对面的人影,惊叹道:“哎呀,这不是我们平日里最是端庄大方娴静典雅的魏灵芸魏师姐么,你平日里最不喜这些俗世啦,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戚茹雪身后的人群里,一名身着月白色留仙裙秀丽端庄、国色天资的女修轻轻叹了口气,自人群后方过来,对谢韵寒打?招呼道:“谢师妹,别来无恙。”
谢韵寒冷哼一声:“托你的福,我好着呢!只要你今天别转头又回去哭哭啼啼的告状就好。”
魏灵芸可不是水婧,不会被谢韵寒挤兑两句便委屈的眼眶含泪,她只不软不硬道:“师妹放心,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若没惹到我,我从不是主动找茬的人。”
谢韵寒便瞪着魏灵芸道:“好笑,上回分明是你嫉妒我受师叔祖喜爱,所以才陷害我,这话说的仿佛是我主动对你动手一般。”说着说着她又笑了,她昂头傲然道:“不过你再耍花招也没用,你那些计谋对我而言不痛不痒根本算不得什么,就像你再怎么倒贴,师叔祖还是看不上你一般。”
魏灵芸脸上的笑意散去,冷冷盯着谢韵寒,目光森然,谢韵寒不惧不怕,似乎还觉得很有趣,正要再开口挑拨几句,就见戚茹雪懒洋洋开口:“好啦,谢师妹你今天当真是得罪所有人么?我可不如你大师兄那么温柔体贴呢?!”
她口气虽然松散,但话语中的威胁一点不少。
谢韵寒撇撇嘴,嘀咕道:“我就知道自己是个不得人喜欢的,大师兄不喜欢我,大师姐也宁肯帮别人,说起来大家还都是掌教一脉的呢。”
说着她轻轻叹气,摇了摇头,似乎灰心一般带着?身后的修二代们朝里面的厢房走去,背影很是萧索,看的众人几乎都觉得她似乎、仿佛确实有些可怜了。
但没走几步,她忽的又?停下来,转头对水婧道:“对了水师妹,师姐我再教你一个道理,下回你要是再想还什么东西,记得先把自己的印记给抹去了,不然你让师兄拿着你已经祭炼过的发簪,能干嘛呢,咱们师兄又?不是那等霸道的会强行抹去你神识印记的修士。”
说着她微微一笑,走了。
等?谢韵寒走了,水婧这次急急忙忙对喻清道:“大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方才当真是事发突然,我才忘了,我这就把印记抹去。”
喻清却道:“不必了,既然都已经祭炼了你便好好用这法器便是,马上就要宗门大比,你到时候好好发挥便是。”
水婧想了想,收好发簪,只固执道:“那好,日后我必为师兄寻觅更好的法器来。”
从谢韵寒出现后,原本喻清和戚茹雪之间的掌教弟子之?争,忽然变成了喻清、水婧和谢韵寒之?间的狗血三角剧情,然后紧接着又?变成了谢韵寒和魏灵芸之间的相争,不得不说这瞬息万变的剧情看的伊祁很是眼花缭乱的同时,又?觉得津津有味呢。
待谢韵寒走后,戚茹雪似乎也因为看够了热闹打算离开,她拍拍手道:“既如此,我也不打?搅大师兄和水师妹了。”说罢带着身后的人朝另一端的厢房走去,路过的时候还很友好的对伊祁笑着?点了点头。
对方如此友善,伊祁便也回了个礼貌的点头。
待这一行人离开,便只剩下伊祁等?人和喻清等?人了,喻清也对伊祁点点头,然后带着?人走了。
本来跟伊祁他们做生意的一干筑基弟子,倒是有大半人都跟水婧一般,跟着?喻清走了。
剩下的没跟着?喻清等?人走到,也不是因为不想走,实在是因为跟喻清那一干人套不是交情,但很快他们也都跟伊祁他们打了个招呼,便找借口走了。
如此,这里便只剩下伊祁、姜雅静、喻凌薇和吕玥婷,四?人又重回那厢房里,姜雅静首先叹气道:“幸好之?前我们就把生意都做了,不然来这么一遭,可就白费功夫了。”
说着她有些纠结的看向伊祁:“你刚刚为什么忽然朝大师兄和大师姐发难?是因为我吗?”
方才,虽然晚了一步才发现,但姜雅静自然知道伊祁为她挡了一遭,且之?后从喻清和戚茹雪的话语中,也能判断伊祁做了什么。
姜雅静斟酌道:“我是很感动啦,但我觉得着?实没必要。”
今天也就是喻清和戚茹雪两方不合,不然他们要是一起发难,光伊祁在也不管用呀,这是别说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便是发生在伊祁身上,姜雅静也要劝伊祁忍一忍的。
伊祁挑眉,笑了:“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番罢了。”
难得在这么好的位置,仍处于宗门山峰之上,却又不再内门核心地段,遇到了两个身份贵重但实力相当的修士,她不试探一番,简直浪费大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