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攥紧了靳太青往下探的双手。
靳太青也愣怔住了,看着她小心翼翼道:“夫人,怎么了?”
而画梅心底里的那个声音始终不肯罢休,犹如被扩音了一般,被无限放大,画梅猛地抬起头,对着靳太青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
“太青我今日实在太累了,能不能麻烦你在外室的小榻上将就一下。”
靳太青一听此言,也从情|欲泥沼之中迅速脱离道:“是孤唐突了。”
起身帮她把外衣脱下叠放在床旁,对画梅道:“夫人若是觉得哪里不适,千万别忍着,无论是什么要求,孤都会答应。”
画梅看着靳太青帮自己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心里涌起复杂滋味,微微启唇却还是忍住了。
靳太青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绵绵情意,温柔说道:“好梦,”
便端着大红烛台,在外室的小榻上休憩下了。
靳太青落下的一吻,轻如羽翼,仿佛视她当做世上绝无仅有的珍宝一般,生怕有所破碎。
画梅躺了下来盖上鸳鸯被褥,听着外室靳太青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内心的内疚连同那道莫名声音一般,被无限放大,令她转转反侧,始终愧疚不安。
大婚后的第一日,按照规矩,画梅和靳太青需得一齐进宫给皇后行礼上茶。
皇后所居于凤鸾殿,凤鸾殿壮丽庄典,美轮美奂,殿内玉树琼枝,紫炉凤帷,装饰摆设尽显华丽大气。
皇后坐在大殿主位之上,而右位还坐着一名绛紫王袍的男子。
皇后似乎十分满意画梅,见她来了还专门起身迎接道:“梅儿来了,无须多礼,快快落座。”
画梅感受到皇后对自己的态度慈爱有加,面带微笑道:“儿臣谢过母后。”
便同靳太青一同落座于左位上。
皇后膝下有二子,除了二皇子靳太青之外,便是四皇子靳成璧。
而正对她的绛紫王袍男子应是四皇子靳成璧,当她带着些许探究的眼神望过去时,发现靳成璧也含笑看着自己。
在书中这靳成璧是凤非非后宫之一,与靳太青虽为兄弟表面和睦,但实则极为厌恶靳太青。
书中作者对四皇子描写,眉目如墨,一双狭长丹凤眼微微上挑,薄唇如月,慵懒之中透着几分骄贵。
可画梅见到本人,虽是生得一双丹凤眼,只不过这眼角也太过上扬了,瞧着跟个狐狸眼一般,跟反派长相差不多。
怪不得传闻虽是一胞所出,皇帝皇后却偏爱于二皇子,比起英武自带王者之气的二皇子,这四皇子明显长的也不像个好人啊。
皇后慈爱地看着画梅道:“梅儿入嫁给皇儿,便就是本宫女儿。女儿皆是含在手心怕化了,如若梅儿在皇儿那里受了气,尽管来找本宫,本宫帮你教训皇儿。”
画梅也笑道:“母后说笑了,太青对儿臣无微不至,怎会欺负儿臣。”
皇后又拉着画梅聊了许多,对二皇子和四皇子未加顾问,似乎眼里只有画梅这个女儿了。
聊到最后,又赏赐了画梅许多奇珍异宝。
三人从凤鸾殿中告退,走在宫道之上,四皇子对靳太青和画梅道:“恭喜皇兄新婚大喜,祝皇兄皇嫂白头偕老,同德同心。”
靳太青道:“兄长同梅儿一起谢过成璧之贺。”
靳成璧抬起头又看了一眼画梅,这一眼里面除了欣赏,似乎还有其他情绪。
他对靳太青道:“皇兄真是有福气的,能娶得皇嫂这么一位的似若冰霜的冷美人。”
“梅儿的性子外刚内柔了些。”靳太青对靳成璧语气亲昵,毫无芥蒂道。
“原来如此.......”画梅总觉得靳成璧看着自己眼神中,夹杂几分叵测的意思。
靳成璧又道:“那如此,臣弟在宫中还有些事务要办,便就不打扰皇兄皇嫂了,先行告退。”
打道回府的路上,画梅同靳太青坐在马车之上,她回想着靳成璧望着自己的目光。
后知后觉,那道叵测奇怪的目光更倾向于打量,靳成璧仿佛是在看一件精美物品一般打量着自己,好像是,是否符合他对美人的标准。
画梅对此人第一印象并不好,他把自己当物品一样打量,倒也觉得无关紧要,无非是厌感更上一层。
可是自己的身份为他皇嫂,凭借着这一点,可见靳成璧对自己并没有一点敬爱之心,甚至连他兄长估计都未曾放在心中。
书里靳太青被贬为庶人,除了原主自己作死把靳太青拖下水之外,这背后也不乏靳成璧推泼助澜之效,
画梅瞥了一眼靳太青,英挺的侧脸,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此矜贵,足以睥睨天下之人,会沦落至贬为庶人时模样。
靳太青注意到画梅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转过头来道:“孤脸上是有东西吗?”
画梅这才回过神,掩饰道:“并无,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跟你弟弟掉在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你。”靳太青不假思索道。
“哈哈,是吗?”画梅打着哈哈跳过了这个话题,又跟靳太青聊起其他。
说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将要提防靳成璧这话讲给靳太青听。
两人回到府上,走在院内廊道之上,迎面走来一人向他们行礼道:“见过二皇子、皇妃。”
画梅一瞧此人,俊美无涛,除了一头乌发之外,跟天道人形是一模一样。
幸好靳太青站在自己前面,没有发现画梅的失态,对那人亲和道:“原来是立先生,在府上住的可还习惯?”
这位被靳太青称为立先生的男子低头敛眉道:“多谢二皇子关系,一切都好。”
抬起头的不经意间,却在与画梅的视线对上。
画梅不禁打了一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