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你不能就这么闯进来啊,”男老鸨见画修橼如此横冲直撞,吓跑了一种客人,欲哭无泪的拉扯着画修橼道。
“少啰嗦。”画修橼一张俊脸满是厌烦,拂袖将男老鸨甩开,冰寒的眼神往房内扫去。
画梅见是画修橼,心中紧张,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儿。
一众娇弱公子见这么个气势汹汹的男人,皆是躲在画梅身后,头牌颤颤巍巍道:“画小姐,这位是你夫君吗?”
画梅瞧着各位公子花容失色,内心保护大起,一时也忘却了兄长威猛,柔声安抚着道:“没事,在家里我主外他主内,奈何不了我的。”
她随即就站起身来,丝毫不惧道:“你怎可如此无礼,砸了人家的房门不说,还把老板摔在地上,别人可是做的正经买卖。”
画梅这一举纯粹是给画修橼火上浇油,他不怒反笑道:“好啊,画梅儿真是翅膀硬了,敢偷偷溜下山来逛男|窑,就不怕我现在就告诉父亲。”
画梅一听画修橼把画寅的名头都搬来了,也是一滞。
但瞧着一众望救世主般望着自己的莺莺燕燕,她顿时士气大涨,硬着头皮跟画修橼叫嚣道:“什么男|窑,这一众都是我的男知己,我此次偷偷下山也是跟知己排忧解闷.......画修橼你干什么,嗷嗷嗷,别拽我耳朵!”
画修橼一向是行动大于言论,见画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也懒得跟她光耍嘴皮子,不如动手。
他一个健步上前,准确无误的揪着画梅耳垂,也不管妹妹的脸面和路人的看法,拽着她的耳朵从男馆里扯了出去。
惹得看着这一幕的行人唏嘘连连,又是一个被家中夫君揪着耳朵出来的小娘子。
画梅哎哎哟哟,被画修橼揪上了家族马车后,画修橼这才松手肯放过她。
画梅被揪的龇牙咧嘴,拿起案桌上镜子一瞧,耳垂被捏的又红又肿,就像一颗红樱桃。
瞧着画修橼把她揪成这样,一点悔意都没有,还严厉对她道:“若是今日来捉你的是二皇子,你的脸以后往哪儿搁?”
画梅瞧画修橼还板着一张臭脸,满脸严肃,委屈瘪瘪嘴道:“什么脸啊,我现在这张脸都被你搞不要了的。”
“你再跟我犟?小心我真的如实禀告给父亲。”
画寅在画梅心里,跟天道是一个量级的恐怖存在。
此刻没了旁人壮胆她立刻偃旗息鼓,也觉得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被那几个柔弱公子吹吹风就敢跟画寅对着干了,于是缩着脖子道:“不犟了,再也不敢了。”
画修橼见画梅终于肯老实了,也就放过了她。
回到本家,画修橼这次强加了好几个仆从看管着画梅,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她再次溜走。
在“三见”前,靳太青专门传信而来,询问她想去哪里。
画梅在本家闷得喘不过气来,见靳太青专门写信询问,提笔一封龙飞凤舞地写上。
随便何处,快点把我带出本家!
到了“三见”的日子,画梅被侍女按在镜前好生装扮了一番。
一袭月白烟笼梅花百褶裙,头戴金丝凤蝶簪,一条紫宽玉带勾勒出画梅窈窕身线,远远看去气质如兰,给平日锋利霜雪的她,增添几分温柔。
靳太青见到她从后院出来,面上透露出几分喜悦,在家族长老的点头下,引着她入了马车。
皇家马车能日行千里,画梅坐在软垫上,吃着靳太青亲手剥的青葡萄,看着沿途的风景,也是十分闲逸。
几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靳太青扶着画梅走下车,画梅发现马车停在一处林间。
阳光透过树叶,斜斜照射在草地上,星星点点犹如银河,近处便是一口清澈潭水,几株桃花生长于潭水旁,桃瓣飘落于水面,愈发衬得潭底清冷。
除此美景之外,潭水旁有人升起炊烟,摆设着一众厨具、烤架、生火炉子,而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正在生火炉子上颠勺炒菜。
“这是?”画梅隐约嗅到辣椒香气,朝靳太青问道。
靳太青回答她道:“这位是宫中最会做辣菜的御厨,孤将他请来做几道菜给你尝尝。”
画梅没想到靳太青如此有心,知道自己喜欢吃辣的,还专门把皇宫中的厨子请来。
此时有侍女从马车上拿下波斯毯,铺在草地上,将案桌搬下,将提前准备好的碗筷摆好。
布置完后,画梅和靳太青席毯而坐,没等一会儿,就有侍女将御厨做好的菜端了上来。
干煸牛肉丝、草果酱猪蹄、麻辣水煮鱼、蒜葱红油抄手、雪梨银耳莲子羹,一众菜品被侍女们端了上来,摆满了案桌。
御厨做的就是不一样,这一道道菜不仅色香味俱全,摆盘也十分精致,惹得画梅食欲大开。
侍女上前想要布菜,却被靳太青拒绝:“孤来吧。”
上次让靳太青给自己布菜已经十分不妥了,现在有下人帮忙,画梅怎好意思让他继续。
“你也不必亲自布菜了,由侍女布菜就好。”
靳太青却对她一笑道:“无事,孤爱为你凡事亲为,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说完,便夹起一筷鱼片放在画梅碗中。
画梅瞧着靳太青低眉为自己布菜,之前心安理得享受着的心态,忽然转变的有些复杂。
靳太青的爱意就像一杯含着糖的温水,瞧着是无味无色,喝下去却是如蜜般的甜。
但是,他的爱意却不是对着自己。
说到底,他爱的是书中的画梅,如若自己穿的是其他角色,她还能感受到靳太青如蜜般的爱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靳太青没有察觉到画梅心中的微妙变化,见她有些出神,悉心提醒道:“怎么了,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画梅听了立即回神,瞧靳太青给自己夹了一大碗菜,道歉说:“对不起,我这就动筷。”
她拿起筷子夹起鱼片细细吞下,不知为何这块又麻又辣的软嫩鱼片对她而言,没有从前那般甘之如饴,现在反而有些无味。
嫉妒、求而不得的苦涩在她味蕾不断扩大,画梅承认对靳太青有几分动心,嫉妒原主能胡作非为却还能得到靳太青不求回报的爱。
可当面对靳太青温柔令人沉溺的眼神时,她只能强装微笑,内心一片黯淡。
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想了,最主要的还是刷云无鸣好感,改变自己的结局。
画梅敛眉扒拉了一口米饭,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
吃完饭打了一个饱嗝,满足了自己的胃之后,心情的低落渐渐被画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靳太青见画梅就像一只被喂饱的小馋猫,吃饱了擦干净嘴,就开始睡意朦胧的打着哈欠。
他觉得此时画梅可爱万分,带着几分宠溺轻笑道:“可觉困了,孤扶你去马车上睡会儿?”
画梅一听连忙精神,她可不要吃了睡睡了吃,让靳太青认为自己跟头猪仔一样。
她连忙摆手道:“我精神好着呢。”
“那是否要顺着小路,走会儿?”靳太青想了会儿,提议道。
画梅欣然同意。
两人走在林间,欣赏着此处的鸟语花香。
“御厨今日做的辣菜似乎不太合你胃口,瞧你没有上次在酒楼吃的欢。”
靳太青观察入微,连这点异常都被他发现了。
画梅是想着心事吃下,自然没有在酒楼吃的欢,她赶紧道:“没有没有,皇宫里的御厨做的跟其他厨子做的辣菜不太一样,我那是在细细品味呢。”
“原来如此,可还算满意?”
画梅竖起了大拇指,对靳太青道:“非常满意。”
靳太青见她又做起一个奇怪的手势,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夸赞,很棒的意思。”
“上次是好的,这次是夸赞,孤记下了......”
两人随意聊着,画梅忽然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正奇怪着清雅之地怎么会浮现这种臭味。
而靳太青也嗅到那股奇臭,停下了脚步。
画梅瞧见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似乎靠着一个人。
她对靳太青提醒道:“那里有人。”
两人朝那里越发靠近,臭味愈发浓烈,画梅一嗅这才闻出来,是股尸臭味。
靠着树上的男子一动不动,正是尸臭来源,身上还覆盖着一层草席。
靳太青将草席掀开。
草席下的男子也不知死了多久,已经烂的不成人形了。
画梅还注意到他身上有大片溃烂,跟上次下山历练在村子里看到的,那些喝了井水感染魔气的村民症状一模一样。
靳太青和画梅相视一眼,同声道:“魔气。”
靳太青转而看向尸体,对画梅道:“画梅你先回马车上,此事我去调查。”
画梅知靳太青是好心,怕自己会受到魔修伤害。
可作为仙道修士,遇上这种魔修伤人之事,哪有退缩的道理。
她手中变化出炎龙鞭,给予靳太青一个坚定的眼神,道:“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和你一起。”
靳太青见她担忧自己,愿一起并肩,心中也是一暖,面上浮现笑容颔首道:“好,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