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为楚涵依求情

楚墨染心里大概能猜出傅靖辰前来的原因。

他早就想到了丞相府的人会逼她让她忍让,所以特意前来为她撑腰的,即便老太太心里是向着楚墨染的,但被她们这么一逼,怎么也不好下狠手。

所以他来了。

即便他们俩现在还算是在闹着别扭吧。

跪坐在地上的楚涵依一听傅靖辰说要重罚自己,顿时没有了底气再去演刚才那种虚假的歉意。

她浑身颤抖着,哭着看向刘氏,嘴里喃喃着求救。

可刘氏又能如何?她的身份,连在傅靖辰面前说句话都够不上。

楚墨染心中一动,浅笑着上前看着傅靖辰,“王爷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小心气坏了身子,涵依妹妹……也只不过是与我生了些过节,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傅靖辰沉默不语。

他知道她什么意思。

楚墨染很聪明,如果这个时候真的为了一时之快重罚了楚涵依,不光他会和楚青丘结怨,甚至外人也会传他心狠手辣。

她见状又软声道:“我知道王爷是为我不平,可涵依终究是我的妹妹,如若真的出了人命,我心里也不安。”

他反问:“那染儿说,本王应当如何?”

她答:“打上二十大板,然后禁足,王爷意下如何?”

良久之后,傅靖辰大手一挥,“也罢,就听染儿的便是。”

楚墨染笑着福身。

“多谢王爷成全。”

随即,楚涵依就被拖去了院子受罚。

整整二十个板子,而且打板子的人是傅靖辰带来的,常年在军中训练,五大三粗的,挥手间一板子下去就疼得楚涵依直接哭破了嗓子。

别说芷惜院了,就是丞相府门口的夜摊上,也能多少听得上两耳朵。

芷惜院里,自从傅靖辰来了,楚青丘就一直在院子里没出去。

他出去作甚?

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别人赐罪受罚吗?他还要脸。

楚涵依的惨叫一声声地传来,听得楚青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傅靖辰把丞相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可楚青丘即便再恼怒,也不敢明面上和傅靖辰不痛快,于是他只能在云芷身上泄愤。

云芷堪堪被他压在床上,娇嗔道:“老爷这么心急做什么,要是压到了肚子里的小东西,老爷就哭去吧!”

楚青丘噙住她的手指,故意使坏咬了一口,末了道:“我就是心里太不痛快,虽说墨染嫁到辰王府上是我们丞相府的风光,可那丫头自从攀上了辰王,眼里就越来越没有我这个爹了!”

说着,他又狠狠拽开了云芷的衣裳。

她喘着粗气娇笑,“墨染就是再随性,也改变不了丞相之女的身份,她纵使再看不惯府上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不靠娘家,老爷何必忧心,她嫁给辰王,于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云芷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现在还大着个肚子,身边的楚涵依是个没能耐的,楚青丘是个欺软怕硬的,现在想整死楚墨染,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要是等她肚子里的孩子落地之后,她能施展手段了,恐怕那时候楚墨染就已经嫁出去了。

所以,她短时间内没了这样的想法,反而打起了另外的算盘。

等楚墨染出嫁之后,老太太在这丞相府里可以算是没有助力了,那个楚芳华除了敢说几句嘴之外,做事一向是个懦弱的。

等到能把老太太拿捏在手里了,楚墨染还能怎样反抗?

云芷想着笑出了声,接着和楚青丘翻云覆雨去了。

另一边。

二十大板尚打了一半,楚涵依就不堪剧痛晕过去了。

虽然刚才楚墨染还在看似为她求情,而现在眼里却没有一丝怜悯。

刘氏看着楚涵依被打的血肉模糊,下半身全都糊着血,顿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偏偏她又不敢在傅靖辰面前造次,就只得在原地哭嚎。

“我的依儿啊!苦命的女儿啊!”

老太太的人押着她不让她上前,硬是等到那二十大板生生打完了,才让她过去,还连个丫鬟都没给留,等刘氏自己把楚涵依扛回去。

刘氏也算是看明白了,刚才自己又哭了这么一通,芷惜院却没一个人来看看来说情,她们母女这是被人弃了。

楚墨染看着她把楚涵依亦步亦趋地扛回去,眼中若有所思,忽然,肩上一暖,她猛地抬头,正好望进一双如若深潭的黑眸。

她往自己肩上瞥了瞥,顿时不解地看向他,“王爷这是何意?”

他披在她身上的这件裘衣极为暖和,一看毛色就知道,是她当日差人送过去的那张狼皮。

傅靖辰没有言语,只是替她又将裘衣往上拎了拎。

“夜里冷。”

而她只穿了件纱裙出来,还刚刚才着了凉,却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楚墨染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睛,心中却莫名涌起悸动。

“王爷何时归?”

她话刚一出口,门口的老太太都不由得看了她一眼,眼中全是意外。

自己这孙女,大概是第一个敢对辰王下逐客令的吧。

傅靖辰却一副早就习惯了的委屈模样,黑着脸说:“即刻便回。”

但是眼里依旧有着期待。

只见楚墨染点了点头,“好,那我就不便去送王爷了。”

期待没了。

傅靖辰转身,刚走出没几步,她又在身后道:“我再问王爷一次吧,可答应与我一同去茶馆品品点心?”

傅靖辰颀长的身形一顿,他刚想回答,就听见她又说:“上次之事还有今日之事,我都要谢谢王爷,王爷若再推脱,我就带厨子上府了。”

她挑眉看着他的背影,一颗心渐渐提起。

他背对着她,也没让她看见自己眼里再次寂灭的光亮。

“好,我去。”

等傅靖辰走后,老太太又单独把楚墨染叫去了,状似无意地问起她和傅靖辰的事。

“辰王自小便是个孤僻自傲的性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肯如此关心这样一个人。”

楚墨染喝了口热汤,摸着自己身上的裘衣,淡淡道:“我和他的婚事是在皇上眼前定下的,我们成亲也是早晚的事,他自然会稍有关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