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都喜欢那些个温柔似水的吗？
就像是大伯母这样的……
而她呢？
从小到大，可没有人说过她性子好，甚至都说她野，完全不像个女孩儿。
那盛哥儿说话声音有时比她还要小，要娶……怎么着也得是个性子差不多的吧。
慧姐儿如此想着。
“你怎知他不会同意？”卫姝轻轻一笑。
慧姐儿稍稍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她垂下头，不知再说什么。
小姑娘害羞是正常的，这个年龄也没见过多少男子就要嫁人，心里的情绪恐怕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了。
卫姝柔声对她说：“你对盛哥儿，是什么态度，可以跟我说说。你若是不喜欢他，那大伯母就直接帮你拒绝，你不用有太大的负担。”
这一点话语权她还是有的。
“也不是不喜欢……”慧姐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就是觉得，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跟盛哥儿见过几次面，可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跟他做夫妻。
虽然他长的是还可以，为人也谦逊有礼，可慧姐儿还是不敢想象。
“那不如从现在开始想想呢？”卫姝笑说。
“要是让我娘知道了，她肯定要生气的。”慧姐儿小声说，“先前我不过是问了一句，她就恼了。”
那时她刚得知自己在议亲了，不过是好奇要说哪一家，就被二夫人一顿骂。
“那你就在我面前想想。”卫姝轻轻道，“大伯母希望你将来嫁的，是你的如意郎君，是你一看见他就想笑，想到就开心的。”
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着实有些折磨了。
卫姝当初嫁过来时，也曾想过这些。
她甚至都没想到自己会对楚宁风动情。
“大伯母，您当初嫁给大伯父时，是什么心情啊？”
慧姐儿好奇地问。
她那时年纪还不算大，却也知道卫姝是被赐婚嫁过来的。
并且从来都没有见过楚宁风。
这样一来，岂不是更让人害怕吗？
“跟你一样的心情吧。”卫姝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道，“我算是运气好的，能遇到你大伯父。”
“大伯父好可怕的……”慧姐儿光是想到楚宁风那张脸，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日子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卫姝说道，“将来你也是如此，不要去听别人说了什么，你要看他做了什么。”
慧姐儿点点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我知道的。”
“这件事，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卫姝又道，“定远侯府是什么情况，你这些年来也看在眼里的。家庭氛围自然是不用说，你嫁过去后，盛哥儿不会纳妾。他要想纳妾，也得看将军府同不同意。”
“至于婆媳关系，周夫人待你是什么态度，你自己知道。不过嫁过去后你们当婆媳，这态度总归是有一些改变，你要有心理准备。至于其他的，你倒是无需操心。我与周夫人交好，自也不会看着你在侯府受欺负便是。”
说这些话的时候，卫姝的语气始终是淡淡的。
可慧姐儿听在耳里，却觉得这一番话犹如千斤重一般，狠狠在她心上敲了一下。
她的心有些软，眼睛有些酸。
“大伯母……”她一开口，便是哽咽。
她知道，卫姝说这些，是真的为她好。
“别哭，傻姑娘。”卫姝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然后微微一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希望你以后都能过的好。”
慧姐儿难得有情绪控制不住的时候，但此时，她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她伸手抱住卫姝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腿上：“大伯母，你对我太好了……”
卫姝倒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做，愣了一下后，便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这个家每个人都盼着你好呢，你母亲也是。只不过她是你的母亲，所以对你严厉了些。”
每个当父母的都是这样，对待孩子总不知如何表达感情，但其实他们才是最爱孩子的那一个。
慧姐儿闷着声没有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
从前没有觉得家里是这么好，如今才算体会。
可她却醒悟的太晚。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楚宁风回来了。
他一踏进屋就看见她们俩，愣了一下后，直接转身出去了。
但他进来的动静还是让卫姝听见了，等她抬眼去看时，只看见他的一片衣角。
“是谁进来了？”卫姝扬声问。
门口守着的玉含进来禀道：“夫人，是将军方才回来了。”
“大伯父回来了？”慧姐儿一听，哪里还敢再哭，急忙从卫姝腿上起来，胡乱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
“怕什么。”卫姝笑她，“你大伯父走了。”
慧姐儿朝门口看了一眼，还是心有余悸：“大伯母，我先回去了，下午我再来。”
“好。”卫姝应道。
将慧姐儿送走以后，楚宁风才从暖阁过来。
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没来得及换呢。
“还以为你要晌午才回来呢。”卫姝笑着迎上去。
她没叫丫鬟们进来伺候楚宁风更衣。
自从他回来后，这些事几乎都是她亲力亲为。
“方才你们说什么呢？”楚宁风伸手牵住她，笑着，柔声说，“慧姐儿哭了？”
“小女孩儿，正是心软的时候。”卫姝笑，“周夫人不久前来了，慧姐儿听到我们说话，知道定远侯府的意思，害羞着呢。”
“还没定下来？”楚宁风牵着她进了内室。
屋里没人，他的手也大胆了些，揽住她的腰。
卫姝笑着推他：“大白天的，做什么呢。”
“没人知道。”他道。
这院里的丫鬟都有规矩，卫姝没叫，没人敢闯进来。
索性也就随着他了。
“还没定呢。”她回他的上一个问题，“二弟妹不知要选到何时。”
从楚宁风回来时便在挑选了，这么久了都没结果。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细腰，不带任何情欲，只单纯是喜欢那手感。
“比陛下选妃还慎重。”他笑着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