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我便后日回吧。”乔氏被卫姝说的有些心动,“总不好两人都走了。”
她当然是想回娘家的,可也不敢回的太频繁。
“怕什么,有我跟二嫂在呢,你还怕娘无聊啊。”楚宁笙笑说。
她是太夫人的女儿,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人记着她。
可乔氏是当媳妇的,她万万不能这么洒脱。
几人随便聊了聊,乔氏便先走了。
楚宁笙原也是想回凌烟阁的,却被卫姝叫住。
卫姝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才问她:
“你与谭大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宁笙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躲过她的眼神:“我跟谭大人……能有什么啊。”
她明显是心虚了,连卫姝的眼睛都不敢看。
卫姝心中越发相信自己的猜想了。
“你同我之间,还需要瞒着欺着吗?”
“大嫂……”楚宁笙咬了咬唇瓣,俏丽的脸上划过一抹羞赧,但更多的,是羞愧,“我没想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如此说来,她跟谭鹤荣之间,是确有其事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卫姝问。
“就……上次在定远侯府见了一面,那之后,我们就常有书信来往。”
楚宁笙虽已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却还怀有一颗少女之心,她是矜持的,知道不能与谭鹤荣有过多的接触,免得破坏了楚家的名声。
所以上次定远侯府一别后,两人第二次相见,还是前几日谭鹤荣来将军府。
她不知怎么同卫姝说,更怕的,是最后让卫姝失望。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卫姝皱皱眉,“那谭大人也忒不靠谱,竟然瞒着这么久。”
“不关他的事,他提过要上门来见见大哥的,被我制止了。”楚宁笙道。
前段日子楚宁风忙得脚不沾地,她不好意思再让楚宁风因为自己的事太过操劳。
况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与谭鹤荣究竟最后能不能走到一处。
“这就开始护上了?”卫姝瞥她一眼,“我看你当真是对他动了心。”
“也没那么快。”楚宁笙的脸红了红,“只是觉得他……不像大家口中所说的那样。”
大家都说谭鹤荣是个性子冷清铁血的人,在朝为官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扑在了案子上,对自家的事并不关心。
但其实他是个极其细心的人,通过平时的书信,楚宁笙就能看的出来。
许多时候在信里,其实她都没说什么,只是说了说家里发生的一些小事,他都会一一回复。
好像在他心里,无论多小的事,都很重要。
“这件事,还是等你大哥伤好了以后,你再与他详细说说吧。”卫姝做不了这个主。
更何况,当初谭鹤荣可是因为怕自家受到牵连,才拒绝了这门亲事。
虽说后来他仗义相助卫姝,足以看出他的人品了,可卫姝还是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就娶到了楚宁笙。
老话常说,越容易得到的,越不容易珍惜。
“那我下午去看看大哥。”楚宁笙道。
卫姝点点头,两人谈话便到此结束。
回到听雨轩时,楚宁飞已经走了,屋里只有谦哥儿在陪着楚宁风。
这孩子应当是又哭过了,卫姝进去时,就看见他眼角还泛着红,但脸上挂着笑,就坐在楚宁风的对面。
父子俩不知在说什么,笑的很开心。
在一旁候着的林奶娘与其他丫鬟瞧见卫姝进来,都曲膝行了行礼。
小长安跟在林奶娘的身边,也规规矩矩的见礼。
“娘!”谦哥儿兴奋的喊她。
“跟你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卫姝笑道。
“爹说他在西北时候的事。”他笑嘻嘻道。
西北能有什么事,逗得谦哥儿这么开心?
卫姝狐疑的看了一眼楚宁风。
“娘好吗?”他却笑着问。
“儿子孙子都回来了,能不好嘛。”卫姝道,“娘说晚上一起过去吃饭,那会儿太阳下山了,应该不热,你也一道过去吧。”
总不能大家都在吃着团圆饭呢,楚宁风却一个人待在听雨轩。
“好。”他仍是笑着点头,“我听你的。”
“我也听娘的!”谦哥儿立马附和道。
这一大一小,真是没个正经了。
卫姝一边无奈的叹气,一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上吃饭时自然是热闹的,光是有这几个孩子就已经很闹腾了。
饭后孩子们朝着要放烟花,幸得是过年时库里还存放了些没用完的,要不然还得大晚上的出门去给这群孩子找烟花铺子。
楚宁飞自告奋勇当起了孩子王,领着这些孩子去寻了处宽敞的地儿放烟花。
当烟花放起来时,众人都在屋檐下看。
卫姝仰起头,看着那五光十色的烟花在黑夜中绚丽绽放。
耀眼的光芒在她脸上划过,却始终不及她眸中的那一抹光亮。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带起来的头,没一会儿,其他地方也有人家开始放烟花了。
一时间,这京城里竟是像过年那会儿那么热闹。
这段日子大家都憋坏了,朝廷动荡不安,前几天那几处的大火更是烧的人心惶惶。
在卫姝沉迷欣赏烟花时,她感觉站在身边的楚宁风突然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她扭头望着他,压低了声音问。
她是怕楚宁风感觉身体不适。
他低下头,像是要凑近她,跟她说话。
卫姝特意踮了脚尖去听。
没想到却感觉自己脸颊被轻轻吻了一下。
她先是一怔,随后脸上就是一烫:“你做什么?”
大家都在呢,楚宁风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就做这种事!
幸亏是晚上天够黑,否则大家此时一定能看见卫姝那绯红的脸蛋。
“只是突然觉得,烟花很美。”他笑。
“烟花美,你亲我做什么。”卫姝小声嘀咕道。
她哪里知道楚宁风此时是什么心思呢。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方才突然会亲她。
他只是在看烟花的时候望了她一眼,然后就忍不住了。
他感觉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充盈了起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就要被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