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苏老先生

楚宁笙不愿意多说,卫姝便没再问。

她只是觉得可惜。

不过她已经努力过了,既然还是没有结果,那就只能算了。

还好太夫人那边并没有告诉她,否则要让她知道今日的情况,恐怕又不知得失望成什么样。

回到听雨轩,楚宁风已经回来有一会儿了,他用过午膳正靠在软榻上小憩。

午后放了晴,窗外阳光正好落在软榻上,那里暖和。

他睡的很轻,卫姝进屋时他便睁开眼了,瞧见她一副郁郁的模样,猜测是不太顺利。

“怎么这幅表情?”他翻身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才笑着问。

“宁笙的婚事是彻底没着落了。”卫姝叹气,走到他身边坐下,不顾形象的倒在软榻上,是动都不想再动一下了,“本来想着今日他们见面或许能有改变呢,没想到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为这事?”

楚宁风笑:“不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你如此伤心。”

“怎么不是大事了?”卫姝皱眉瞥他,“那可关乎你妹妹的终身大事。”

说完,又觉得气恼:“那可是您的亲妹妹,怎么您自己好像不怎么担心的样子。”

她不过是个当嫂子的,在这里劳心劳力不说,他居然还说不是大事?

“是我说错话了。”楚宁风立马道歉,主动给卫姝倒了杯茶水,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她自己都不急,你跟着急有什么用呢。”

卫姝自己也泄了气,一口将水喝光,才道:“不管了不管了,她的事以后我不管了。”

真应了楚宁风那句话了,楚宁笙都不急,她却在这里急的团团转,有什么用呢,到头来吃力不讨好。

“你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吧。”楚宁风笑道,“给谦哥儿请的教书先生,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卫姝听着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她原还在想着,要不要请卫烨帮个忙呢,没想到楚宁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找好了?

“就这两日。”他说,“是位老学究,从前也在官场待过,但后来不满朝廷的所作所为,才辞官去云游了,最近才回来京城。”

回来不到两日,就被楚宁风请来给谦哥儿教学,也亏得他动作这么快。

“多大年纪了?”卫姝问。

“六十有三。”楚宁风道,“他是位真正的儒学大家,有胸襟有抱负,若是当初没有辞官,或许此时官拜内阁,成为首相的人便是他了。”

卫姝有些惊了:“是位大学者。”

“你应该没听过他的名号。”他笑道,“他姓苏,名渊,字禹行。”

这名字听着确实有些陌生,卫姝不曾听过。

“若是有苏老先生替谦哥儿授课,那我也就不担心了。”她道。

“我亲自上门去请了苏老先生,他已答应了进府来教导谦哥儿。”楚宁风笑说,“只是他还要在府上休整几日,正好趁着这功夫,在前院替苏老先生准备一处僻静的院子。”

苏禹行毕竟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人,每日授课若是来往于将军府与苏宅,他的身子就受不了,还不如就住在将军府了。

“这样也好。”卫姝点点头。

终于听到一件喜事,也算冲淡了她心中不好的情绪。

下午时候,谦哥儿睡醒午觉,拉着林奶娘的儿子长安过来给卫姝请安。

彼时楚宁风已经去了前院,卫姝坐在软榻上,正给谦哥儿做着新鞋子。

“娘!”他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卫姝抬头望去时,他已经牵着长安进屋里来了。

长安进府已有月余,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到如今也敢直起腰来走路。

他比谦哥儿大不了多少,但个头却差不多高。

两人站在一处,俱是粉雕玉琢,只是谦哥儿的五官轮廓明显更精致一些,再加上一身华丽打扮,一眼就能能看出他们俩的差别来。

“你怎么过来了?” 卫姝笑着将针线放下,推得离自己远了些,才将谦哥儿抱起来,放到自己膝上。

长安规规矩矩的给卫姝行了礼,然后站回林奶娘的身边。

“我刚跟长安一起看了两页书,又写了一页半的字。”谦哥儿兴致勃勃的说道,“娘,长安的字写的没我好看。”

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瞧不起长安,只是终于找到一个写字比自己差的,所以显得很高兴。

而被点到名的长安则是小脸一顿,然后脸颊飞快的红了起来。

卫姝当然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她笑着捏了捏谦哥儿的脸,说道:“你从几岁就开始学写字了?长安才学多久啊?你跟他比,不嫌害臊啊?”

谦哥儿本意是想让卫姝夸自己的,没想到被她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有些不服气:“那我跟长安比别的。”

他扭头在屋里四处看着,然后就瞧见楚宁风那把挂在墙上的宝剑,指着就道:“我跟长安比舞剑!”

楚宁风倒是有带他去习武堂玩过几天,但他嫌每天扎马步都枯燥,后来索性就耍赖不去了。

“你还没那把剑高呢,是你舞剑还是剑舞你啊?”卫姝笑道,“你若是真想比,不如跟长安比比扎马步吧?”

“啊……”谦哥儿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给自己套了个圈,他脸上划过一抹胆怯。

“怎么,你是怕又输给长安?”卫姝激他。

“我……我才不怕!”谦哥儿咬了咬牙,不肯在大家面前承认,“比就比!”

他说着,看向长安:“走,咱们去院里比!”

长安哪里敢应,求助似的看着林奶娘。

“夫人,这……这好吗?”林奶娘也有些担心,“外面太阳正毒呢,别让四少爷晒得中暑了。”

这个天气,中暑是不太可能的,她也只是找个借口。

“无碍。”卫姝笑着摆手,叫住谦哥儿,“你娘我不可不会扎马步,做不了你们的裁判。不如一起去习武堂,让那里的师傅教你们怎么扎马步,再让他来评判最后谁赢谁输,怎么样?”

“去就去。”谦哥儿这时有些害怕了,但仍咬着牙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