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哪里顾得上,她恨不得立刻就冲到清波堂去。
紧赶慢赶,到底是到了清波堂,但还没进去,就被特地等在门口的卓青拦住了。
“夫人,将军交代了,让您在听雨轩等着。”
卫姝眉头一皱:“为什么?难道我进去不得?”
卓青有些悻悻的,不敢忤逆楚宁风的命令,也不敢对卫姝说狠话:“夫人,您不要让属下为难。”
楚宁风不让她进去,只有一个可能,是宁远侯夫人来了,并且还将账都算在了卫姝的头上。
他是担心卫姝怀着孩子,再被气急,伤到了身子。
卫姝握紧了拳头,眺目朝清波堂里面望去,企图看到什么,却什么也瞧不到。
正在她跟卓青僵持不下的时候,二夫人来了。
显然,她也是得到消息,紧急赶过来的。
“大嫂,你怎么在门口站着啊?”她走过来,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不进去?”
卫姝也不好说楚宁风不让她进去,只能道:“宁远侯府不知来了谁,我怕进去了,再激怒他们。”
二夫人明白卫姝同四夫人之间的矛盾,当下也没多问,只道:“那我进去看看情况,一会儿出来跟你说。”
卫姝正愁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呢,便点点头:“麻烦二弟妹了。”
“没事。”二夫人笑了笑,抬脚走了进去。
卫姝站在原地,想着又觉心有不甘,便瞪了一眼卓青。
卓青有苦说不出,只能讷讷的垂下头。
赵妈妈怕热到卫姝,便跟锦绣一起将她扶着去附近的长亭坐下。
而此时的清波堂大厅里。
太夫人稳稳坐在上首,在她左右两边分别坐了楚宁风与宁远侯夫人,楚宁飞站在中间。
宁远侯夫人的目光如烈火一般,狠狠瞪着楚宁飞:“我今日来,便是要问清楚,瑞阳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要与她和离?她嫁进楚家这么多年,去年还刚给你生了个女儿!”
昨夜四夫人哭着回去的时候,若非是被拦住了,作为母亲,她昨晚就要过来问问楚宁飞!
“我与她感情破裂,无法继续再生活。”楚宁飞低着头,除了这一句话,其余的都没有再说。
他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脾气,宁远侯夫人见了就生气!
“你说感情破裂,总得有个理由吧!”她冷着脸质问,“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案,我是不会走的!”
说着,她又看向太夫人:“老姐姐,当初我的女儿,可是你亲自上门去下得聘,如今这才过几年,就要和离!瑞阳还这么年轻,你让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太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孩子们的事,我本来不想插手管太多。至于昨晚上发生的事,亲家母可了解清楚了?瑞阳回去,没有跟你说是因为什么事吗?”
宁远侯夫人被问的一滞。
罗瑞阳昨晚回去后,一直在哭。她作为母亲,心急如焚,也顾不上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今天天一亮,她就直接冲了过来。
她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楚宁飞也不能提出和离,大半夜的将人给送回去吧?
可是此时听着太夫人的话,她才突然意识过来,昨晚上的事情,恐怕是罗瑞阳做了什么,招了楚家人的恨了。
“瑞阳昨夜回去哭到今早天亮,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宁远侯夫人说着,自己眼睛也红了起来,“不管是什么事,你楚宁飞作为一个丈夫,也不能半夜把她送回娘家啊,这要传出去了,我的瑞阳还怎么做人?”
楚宁风在旁边一直听着,听到最后,心中忍不住勾唇冷笑起来。
感情是什么事都没弄清楚,就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太夫人面上也多了一抹不悦:“亲家母,我看这件事,还是等你回去了解清楚情况后,再来商量两个孩子和离的事吧。”
话说到这里,是不会再有什么转机了。
楚宁飞跟罗瑞阳之间,是离定了!
宁远侯夫人的心中不由划过一抹慌乱,她看向楚宁飞,说道:“宁飞,你给我表个态。你是不是一定要跟瑞阳和离?!”
“我会写好和离书。”楚宁飞低声说,“她当初嫁进来时带的那些东西,也请宁远侯府收回去吧。”
“那雪姐儿怎么办?!”宁远侯夫人猛地站起来,嗓音都厉了几分,“孩子连周岁都没有满,你们当父母的就要和离,为孩子想过吗?!还有瑞阳……她怀胎十月,给你生下孩子,换的就是你这样的态度?!你真的要逼死她才乐意吗!”
“到底是谁在逼谁?!”楚宁飞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惊痛,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早已赤红,“从第一个孩子没的时候,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前她做的种种我都能原谅她,因为她没有伤害过别人,可是昨夜!她……她……”
说到最后,楚宁飞怎么都无法将昨晚上发生的事说出来,他嫌丢人,也难以切齿!
宁远侯夫人更是被他的眼神给瞪得退了一步,撞到椅子才停下来:“你……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楚宁飞一向是温和有礼的,从来没见他跟谁红过脸。
可此时……他竟然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您不是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楚宁风突然开口了。
“在楚家,向来明令禁止后宅争斗,可您的女儿,罗瑞阳,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阴诡,算计我的妻子。”
此时的楚宁风脸上盛满冰冷神色,眼眸里翻飞着无尽寒凉:“昨夜我的妻子若是因为她,出了任何事,那就不只是和离这么简单!”
这一刻,在楚宁风的注视下,宁远侯夫人浑身变得僵冷,连挪开跟他对视的目光都做不到。
他的眼里噙着冰冷肃杀,眉宇间更是藏着一抹狠戾!
远离沙场许久,众人险些都忘了,站在眼前的,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战神大将军!
他杀过的人,足以堆成一座尸山。
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不允许人欺到他的头上!